第36章 天最高，命最玄
“你们的原初是谁？”
那冥冥之地，夜无殇驾驭着天命道，向日月发问。
音声宏大，天命唯一。
他很好奇，祂们是污染，那源头又是什么？
那或许是伟大存在，若有言，则必有知。
但他乃归墟之人，知道个名字也不算什么。
“道祖。”
男人与女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柔细粗犷合之为一。
“你已死去，为何还要归来？”
“应允了轮回的是你，毁灭了轮回的也是你。”
“你杀死了永恒，让诸天末法。”
说到这里，那声音有了卡顿，“不、不对，不是你，是开天辟地……”
“不，不，都不对。”
那声音停下了，夜无殇看到，血月与暗日同时绽放黑色的光。
祂们一同发问。
“你不是道祖，你是谁？”
“孤是天子。”
夜无殇凝重道，这东西出乎了他的意料，道祖之名他只在那条巨蛇那里听到过。
“天子？”暗日疑惑。
“何来天子。”血月低语。
混杂的声音再次出现，好似祂们在一同低语。
“天崩了，地塌了。”
“诸神血战，不死与不灭成为了空。”
“仙渊消失了，吾等的家死去。”
夜无殇神情一动，仙渊？
“仙渊是什么？”
“与那一界齐名之地。”血月传来呢喃。
就像疯狂的人临死前的自语。
暗日与血月皆为有灵之物，但不知一开始就是这般污染的存在，还是后来才如此。
“你似乎是那人，但又似乎不是。”
“道不同，真灵也不同。”
祂们很奇怪，眼前之人明明就是那位合道的存在，但似乎又是一位新生的真灵。
祂们曾有幸见过那人一眼，但祂太过可怕，气机无双，压盖了诸天。
上苍那位，还有家乡的尊帝都不如祂。
夜无殇眯了下眸子，他越来越好奇那位被叫做道祖的生灵了。
血月与暗日并没有灵性，一开始他是这么以为的。
第一次‘论道’他感受到的，只有污染与不详。
但这一次不同，祂们似乎醒来，主动找上了他。
醒来的祂们是完全体，是不亚于首尊的无上，那道禁制对祂们已是无用。
“你们说的道祖，毁灭了轮回？”夜无殇好奇道。
“是的。”那混杂的音再现。
“那一位合道后，彻底的疯掉了。”
“祂埋葬了很多，然后送自己入灭。”
那声音停顿，好像想起了什么。
“不、不对！错了，都错了！”
“轮回！问题出在轮回！”
“轮回才是答案！”
状若疯魔。
黑色的光越来越亮，要照耀这片冥冥之地。
“天命！”
有另类的光闪动，夜无殇执此道，所在之处 ，便是王土！
“逆君者，斩无赦！”
音荡，一朵青色的莲花在天命中盛开，莲花开四瓣，四种不同的道显现。
始祖、苍生，寂灭、万劫！
夏如烟、君竹、杨古、夏苒！
天命，何为天命？
我为天子，我之命，便是天命！
天命覆盖了四人的道，所以，四道也可由他来执掌。
这便是天命之道。
天命之下，孤为最高！
莲花的中央，一道人影站了起来，模样模糊不清，他汲取着四条道之力，化为一。
归仪出现在人影手中，赤色的伞倒悬，人影握住伞柄，一把血色的剑被抽出！
有钟鸣响起，定住了一刹那的时空。
人影力劈而下，如开天辟地的剑光。
“轰！”
剑气呼啸，横亘万里，光耀三千界，要斩出不朽永恒！
“咔嚓……咔咔咔……咔嚓……”
无形的黑暗，却被斩出了形体，黑暗在退去，黑色的光恢复初始的模样。
“咳咳……”
夜无殇脸色变白，斩出这一剑，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
以天命支配四道，这也是第一次。
这与神子殿下的始祖道不同，那是借用，但道主还是本人。
天命道却是支配……说不得，谁是道主，还要论道一二。
“未曾见过的道。”混杂之音低语，祂们从未见过这条道。
“多谢。”
祂们从混乱中醒来，那条道刺破了黑暗。
“不用。”
夜无殇摇摇头，他服下一枚丹药。
“那黑光……”是什么？
“或许是秽物。”祂们说道。
“吾等再次醒来，那光与吾等共生，光芒扩大或是缩小，对吾等都有影响。”
“此般光芒大小，却是最好。”
夜无殇沉吟了下，“那你们知道，你们成为了不详么？”
“是污染。”祂们低语。
“可以污染不详的……污染。”
天子瞳孔收缩，“什么意思？”
他沉声问。
“黑色的光似乎是秽物，不确定，但确定的是吾等被污染。”
“不详曾找上我们，但被秽物浸染，成为其中一部分。”
祂们述说。
“你很特殊，不近秽物。”
“或许，你与那人有着直接的关系。”
祂们还是觉得眼前的人就是那位，尽管真灵与道不一样，但对那种存在来说，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祂们的语气变得恭敬，“您还想知道什么？”
天子眸光闪烁了下，猜到他们的想法。
“外面的恶怨魔族是被你们所引渡？”
“不是。”祂们否认。
“吾等醒来便在此地，他们是后来者，那时吾等的污染无法隔绝，所以……”
他们成为了现在的模样。
野兽一般。
没有智慧，只有本能。
“你们的原初呢？是何人？”夜无殇再次询问这个问题。
暗日传来话语，“那个纪元，吾等之主，唤做阴阳道君。”
“恕吾等有罪，不可向您说明吾等之主的名讳。”血月低语。
“秽物有灵，会顺着真名前往那个时代。”
天子皱眉，顺着真名前往？
怎么会有这般的东西。
“吾等存于此，与世隔绝，秽物无法出去，本源在此消耗。”
“它并非恒久长存之物，会有燃尽的一天。”
夜无殇想到了一个问题。
“燃尽的那一天，你等会如何？”
与秽物共生，那……
“死去。”祂们没有犹豫。
祂们本不该有灵，道君赋予了祂们智慧，让祂们作为一个生灵活着。
道君教导过祂们，所以祂们也想做出生灵才会做的事。
比如，以命……燃尽秽物。
主人死了，祂们也该陪伴。
但要在解决这东西之后，不能为后辈们留下。
为此，祂们不惜引来不详。
可这东西超出了祂们的预料，连不详都能污染。
如此，那便以命相搏。
祂们死去的那一天，会带着它一起，共赴黄泉路。
这算是祂们作为生灵，为这诸天最后做出的事。
夜无殇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终究不是他们可以插手之事。
他行了一礼，对着日月。
以对先辈之礼。
“我等不会忘记。”
“永世都会铭记，刻于灵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