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筑基
房间很大，其中放有一张大床和一张长桌，还隔了个小屋子当作洗漱之地，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布置简单却不显寒碜。
床头镶有宝玉，想来应该是做修炼之用。床上的华锦云缎触感和水流一般，柔和无比。单看这一张床，待遇就超过原先的申屠府。
墙头窗边做有镂空图案，镂空处未作遮挡但却并不漏风。
在申屠柯打量自己的住处时，依旧挂在他身上的萧情画反而紧张了起来。特别是当申屠柯的视线看向大床，哪怕隔着一些距离，也能感觉到萧情画脸上正在发烫。
这丫头害羞个什么劲儿？
细细端详了一会儿，申屠柯发现不对劲，这大床中间怎么有条缝儿？
原来早在他还没到之时，萧情画就被合欢杂役接到宗门内，看到空旷的房间里两张床隔得老远，不由得动起心思。
所以房中的两张床就变为了一张。
申屠柯心底暗自好笑，都不知道给公子我暖过多少次床，以后做个通房丫头那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现在脸红什么，到时候有的是脸红的机会。
“呦，合欢宗待遇很好嘛，这床挺大的啊！”
萧情画将头埋的更深了些，声音弱弱的回道。
“对…挺好的…挺大的。”
申屠柯的笑从心里变到脸上，调戏丫鬟真是一件享受的事情。
申屠府上对这些下人的规矩不严，在府上的地位不耽误他们和申屠府的公子称兄道弟，和小姐互引为闺中密友。所以先前小丫鬟才敢对自己的公子胆子这么大。
不过虽说规矩不严，但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未经允许不可擅动私人物品，在萧情画的概念里，这房间既然分给了申屠柯，那里面的都是都可以算是属于他的，而自己私自移动床位，在申屠府上少不了一顿打。
只是现在不在府上，所以她的胆子才大起来，同时这月以来申屠柯的所作所为都让她觉得自己不会挨打，这才将二床并为一床。
开玩笑，与丫鬟的上下级观念简直迂腐，说什么就是什么，何来乐趣？带着先进思想的申屠柯即是如此认为的。
所以他也没有惩罚萧情画，愉快接受了晚间的娇躯暖床。
第二天清晨，阳光才从窗口的镂空处照进，就有一阵声音催促申屠柯把眼皮打开。
只听祝长老的声音从房中响起：“起床下楼，早间修行开始了。”
这声音不大，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轻微，可就是能钻进耳朵，把人叫醒。申屠柯猜测这大概又是布置在房间内奇怪的阵法。
在萧情画的帮助下，他将长衫整理好，摆了个帅气的造型之后潇洒离开，走出房门。
昨日是飞上来，今日自然要飞下去。申屠柯不出意外的在门口看见了昨日施法的童子，楼间也已经汇聚了不少人。
童子看四十九层人都来齐，双手挥动，把他们托起，带到大殿中。
大殿里已经盘坐了好多人，男男女女混在一起，四十九层是最晚到的一层。
殿前的祝长老看到申屠柯他们来了，出言道：“今日将修行之法传与你们，切莫分心，且仔细听好。”
申屠柯咂了咂嘴，终于要开始不一样的生活了吗，真是期待。
这祝长老也不知用了什么法门，他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中都清晰无比，坐在前边和坐在后边并没有什么差别。
“修行即是化灵力为己用，你们都知道，这天地间存在清浊之气，浊气由地而起，清气从天而发，这二气融合，称为灵气。”
“修行分两个部分，其一为吸清浊二气以铸血肉之躯，其二为引道入体精进境界，二者合并称为筑基。”
“生在仙界，时刻处于灵气之中，多少会受其影响。而人生来相性不同，有些人身自引浊气，神志不清亦无善心，而有些人身自引清气，断绝情感有别人伦。筑基则是为了平衡二者，要记住，切不可修偏行。”
修偏行就是指那些只用浊气或只用清气铸体之人，因为不用考虑平衡，精进极快，但存极大缺陷，修行到最后，只有融道这一条路，到那时便不可再称之为人了。追求二气平衡，虽说进境慢了些，但没什么症结遗存，合欢大宗修行追求根基稳定，自然考虑平衡之道。
“大殿之中刻有聚气阵法，帮助你们感受清浊之气。若有人感受不到，那就收拾东西回去吧。”
话罢，大殿中的弟子面面相觑，一片哗然。这才刚入宗门，隔天就要被赶回去了？那努力通过考核的意义在哪里？
终究有人胆大，高声问道：“此举未免有些不近人情吧！”
声音虽大，但寻不到人在哪里，这人也怕做出头鸟，要是祝长老连感受清浊之气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叫他回去可就坏了事儿了。
祝长老修行时日极长，不说有多高深的道行，听声辩位的本事还是有的，又怎么可能找不到出声之人躲在哪里？这个出头鸟躲起来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但是哪怕知道这人躲在哪里，祝长老也没有怪罪，就算这人不问，他也会说。
“若是有人不愿回去，那就留下做个杂役，在宗内呆久了，感知清浊之气的可能也会增加不少。”
合欢宗内不养闲人。又不能走上修行之路，又想拿修行资源，没这么好的事！
不过，如若有心，哪怕日前地位颇高，也同样会不顾一切的留下。虽然名声不好听，但杂役的待遇同样不低，若能因此筑基成功，就可脱离杂役身份。先前接待弟子的童子们，就是合欢宗杂役的后人，不必通过考核，合欢长老自会传授修行之法，这也算是给那些侍奉合欢宗时日长久但筑基未成功的杂役的一点特权。
父辈之愿，由子继承。
祝长老不愿多讲，盘膝合掌而坐，身周气息逐渐晦涩恐怖起来。片刻后，抬手向地面猛地一拍！浩荡法力涌向地面，阵纹立刻浮现而出，散发两种并不相同的气息。
一股厚重晦涩，杂乱无章，一股冰冷通透，分明无比。
祝长老的面色略显苍白，精神萎靡了不少，声音也不如之前那般中气十足。
“入定感受，吸纳入体。”
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