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宗主之命
云上老者屈指念咒，施了个术法，申屠柯的脚下就冒出几缕白烟。
白烟慢慢扩大，覆盖住双脚，轻轻柔柔的没有丝毫不适。这片刚生出的小云朵拖着他朝天上的大云朵飞去。
刚一接触到大云朵，小云就像一滴水流进池塘，消失不见。脚下的感觉很踏实，就和踩在地面上一样，这云似乎就是空中的陆地。
申屠柯看向老者。
老者身后有好多人，都是本次通过考核的新晋合欢弟子，他很是惊讶的发现，居然没有女弟子。而那些男弟子也个个都算得上风流倜傥。
好像能听见申屠柯心中在想什么，老者开口解惑：“我负责将本次考核通过的所有男弟子带回宗门，你可以叫我祝长老。合欢宗要是没有女弟子，就不叫合欢宗了。”
“本宗这样安排自有道理，不必多疑。”
云上的男弟子都惊讶的看着申屠柯，他们被接上云来时，这祝长老都没搭理他们，唯独跟申屠柯说了好些话，难不成他是哪个长老点名照顾的人？
“是。”申屠柯说完便走进人群中，静静站着，期待起合欢宗宗门的样子。既然是人域顶大的势力，应该很气派，他暗暗想着。
祝正意眼中闪过疑惑，宗主为什么专门嘱咐他要收下申屠柯？他并没有看出申屠柯的身上有何特殊之处，甚至相比其他人，申屠柯更为孱弱，要说智慧，同样也不是本次考核最为突出的人，至少申屠家中申屠文昊的表现，就还要更出色一些。
一月以前。
合欢宗。
宗主杨康泰把祝正意带到自己的房中，将门严严实实的合上，转身走到房间中央，取出一支毛笔，割开自己的手掌任由血液滴在砚台中。
拿毛笔蘸取自己的血液后，盘腿端坐在地面，用法力控制毛笔在地上画下暗红色的阵法，画上一笔，那血迹便隐入地面之下，在其中涌动。
这阵法似有无尽阵线，宗主的血也像泉眼一般取之不尽。
杨康泰的脸色苍白起来，毛笔不曾停歇，地面上涌动的暗红也转变为丝丝黑线从地面冒出，渐渐将二人裹住。
从远处看，黑线盘成的形状就像一个倒扣着的大碗。
祝正意看的心惊肉跳，这骇人的黑红色阵法从未收入在宗门的典籍之中，他无从得知宗主究竟要干什么，宗主苍白的脸色也让他很是担心。
在阵法冒出的黑光下，杨康泰缓缓说道：“我已尝试过破境，奈何合欢之道尚有偏差之处，并未能再进一步。”
“宗主你！”祝正意心绪激荡之下喊了出来。
“无妨。我以自身验证了一宗不可存二道，需快些做出断绝，哪怕是面临分裂。不过我在破境失败之时看见一缕魂魄从道中飞窜而出，落在云州申屠家中一个小辈身上，你去查一查他，将他收入宗门。”杨康泰挥手幻化出那人的相貌。
“宗主，若是此人考核实在难以入目，还需收入宗门吗？”
“收！”
杨康泰看祝正意还欲与他争辩，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既然此人魂魄从道中飞出，必有其特殊之处，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改变合欢困境，也要去尝试。”
“哪怕不成，我们合欢宗也还容得下一个废物。但道争等不起，人域，也同样等不起。祝长老，此阵名为避天，我将它传于你。”杨康泰从怀中掏出一卷树皮，拿到祝正意手上。
“还记得我刚才布阵步骤么，在踏出最后一步之时，记得将他布在身旁，可以避免天道的窥伺。”
“若日后我发生意外，你来接手宗门上下，我意已决，不必相劝。”
话毕，杨康泰闭上双眼，任由祝长老怎么叫喊，也不再回应。
祝正意走出房间，转身带上房门，门内的红黑之光也已经消散，只留下闭眼盘坐，面色苍白的杨康泰。
祝正意谨遵宗主之意，吩咐好宗内事务后就离开宗门向云州而去。
到了云州越查越惊，申屠柯行径恶劣，在云州无人不知，大街小巷中无数说书人将其当作书中恶人，不用深究，祝长老就清楚的知道此人是申屠家的蛀虫无疑，宗主该不会是认错人了？
而在接下来的调查中祝正意发现申屠柯不仅品行优良，与人和善，而且也从未干出那书中所说的强抢民女之事，甚至对身边的丫鬟也是照顾有加，这说书人所说的申屠柯和申屠家中的申屠柯莫非是两个人？
他又想起宗主说过的话，这才相信此人身上确实有特殊之处，说不定已经经过道的洗礼，变为无垢之躯了。
申屠家中同样有修行者，道行不低，祝正意不敢细看，但在考核结束他确实细细观察过申屠柯，并不是无垢之躯，不习武艺，不存道行，这身子骨比市井中的挑夫还要弱上不少，要说特殊之处，也只有比常人弱这一点。
若宗主并未看错，很难想象申屠柯究竟怎么才能挽救合欢，挽救人域。
此时的申屠柯正细细体会驾云而行的感觉。
云上无风，和来城阳镇时的白雁不同，无需用手触碰，也能避风，又或者是前头的祝长老把风全部都挡住了。
身边的合欢弟子个个俊朗，面有浮光，申屠柯也在心里暗啐，然后对合欢宗的宗门期待起来。
没一会儿，云就开始下落，申屠柯探出脑袋朝云下看去，看到一地土黄和土黄之上稀稀拉拉的小木屋。
这怎么还在城阳镇内？
祝长老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带他们随意乱走。
在申屠柯看来，在前面带路的祝长老就是在随意乱走，在此地弯弯绕绕就没有走出多远的距离，殊不知自己已经走进一个大阵，稍有不慎就会迷失在阵中。
远处的祝长老停在原地不动，开始往地上抛出不少玉石，那玉石看上去就和玻璃一般，澄澈透明。散落在地上的玉石像是受到刺激一般，在不断震动之中发出耀眼的白光。
此刻祝长老终于出言道：“围到我身边来，不可站在传送阵阵线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