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晕倒
近十一点的城市渐渐恢复安宁，苏城中心cbd的一条街巷里，“可迷”酒吧门前灯火通明，嘈杂的摇滚乐中混杂着男男女女的尖叫声。
二楼包厢内，身着西装的男人走远后，苏可放下装有透明液体的杯子，略带嫌弃地看着找上门来的人，“不在剧组好好拍戏，你跟我到这干什么。有什么不能电话里说？”
“你不怕被拍到我害怕，到时候不要传些什么金主女明星的绯闻，弃卒保车的事我不是做不出来。”
没理会苏可话里的威胁，尹幽月端起面前的红酒杯，晃了晃，“我来赶通告顺道看看我们苏总嘛~怎么？苏总不欢迎我~”
不同于苏可千金大小姐的娇憨，尹幽月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骨子里的媚意，说话的声音更是百转千回。
苏可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话直说，不要浪费时间。”
“好的苏总~”
苏可瞪了她一眼。
“那我可直说了，姜澈—苏总知道的吧。”
“我想要这个小朋友的资料。”
苏可挑了挑眉：“你对她感兴趣？”
她想起圈内尹幽月男女不忌的传言，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这不妨碍她卖自己员工一个面子。
“是啊~”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看清了备注，苏可瞄了眼坐在一边的女人，走到落地窗前，按下接听。
“依依啊什么事？”
“苏可”
“我想请你帮我查些事。”
好友深夜来电，语气少见的严肃，苏可不由站直。
“我想”
沈云依没了下文，苏可心知事情可能有些难办。
“没事依依，想知道什么告诉我，我查不到还有老爷子呢。”
“”
“我想知道有关姜澈的事。”
？苏可下意识看了眼身后，对方显然听到了什么，正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之前青余不是发过来一份吗？”
“那份我看过，只是我想知道她的家庭情况。”
娱乐公司的简历一般只会标明艺人的基本信息、演艺经历，涉及个人隐私方面不会提及。
沈云依在网上搜过了，还去超话里找过，姜澈的朋友圈也看过，除了几张夕阳照一无所获，连张自拍都没有，更别提和家人的合影。
就像是这个人被生生切断了过往
联系起自己在江边拉住她之前听到的自言自语，沈云依心里隐隐察觉姜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肯定有什么缘由，这才把电话拨给了苏可。
“好，我知道了。”
又回想起两个人不久前在楼梯口的对话，姜澈虽然解释说之前并不认识林涵珏，只是潜意识里觉得不可深交，沈云依还是想调查清楚，两者说不定有什么关联。
“还有林涵珏，如果可以的话也查一下。”
“林影帝？”
“行。”不知道沈云依在想什么，苏可有些疑惑，还是应下了她的话。
“看来不止我对这个小朋友感兴趣啊。”
苏可若有所思地看向尹幽月……
结束了不太令人愉快的对话，苏可准备回下榻的酒店休息。
她这次来是巡查自己上大学时候为了完成苏老爷子布置的任务开的酒吧。酒吧生意一直不错，规模也就扩大到了临市的苏城。
正走到一楼大厅，穿过舞池当中疯狂摇摆的人群，苏可就被一个服务生样貌的女孩撞到了，多种颜色的酒水洒了一身。
“实在抱歉！这位客人，我我不是故意的”
“客人你的衣服要不给我吧，我们加个联系方式，衣服洗洗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苏可没有说话，望了眼长相清秀的女孩，看样子像个学生，年纪不大。
是来她店里打工的吗，苏可暗暗想道，看来下次要跟经理明确一下招聘条件了，不要什么人都收，她这里也不是慈善机构。
但是她今天被尹幽月已经弄得够烦燥了，只拿出手机扫了扫对方递上来的二维码，低头看清工作服上的胸牌。
“齐恋。”
“我记住你了。”
……
在剧组的时间总是很快，转眼已经到了国庆假期前最后一天。
“最近半个月身体没有不适吧？有没有服用过什么药物？”
姜澈对着正在填表的工作人员摇了摇头，喝下血站准备好的糖水。
二十分钟过后，她捂着胳膊走下车。
移动的站点离影视城不远，每隔半年姜澈都会主动去献血，她的身体一向很健康。
只是这次她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输血过程中也出了些虚汗，姜澈摇摇头，猜想可能是自己这几天没休息好。
自从那天被沈云依抓到后，她触景生情的那些难过也消失不见了，只是不时地会在梦中看见一些故人，睡得并不踏实。
顶着日光走到前一天新换的拍摄场地已是下午一点了，姜澈任由服化老师在自己身上捯饬，视线落在剧本上，精力有些无法集中。
这一场依旧是动作戏。剧中的吴言在和林武一起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被人打晕，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固定在病床上，还被告知林武是她杀/害的。
她受到伪装成护士、自称是受专案组组长严清远委派的人的递话：让她自行逃出医院，他会在老地方等她。
言罢，为了让吴言相信，来人还说出了她在警/校时的体能训练记录，这当然只有带了她多年的师傅严清远才知道。
于是吴言就在没人发现她已经醒过来的时候挣开束缚，从窗户翻了出去。
两个人秘密交谈的镜头已经拍过了，姜澈今天要完成的就是顺着墙上管道逃出医院的部分。
虽然这个镜头并不会太长，为了演员的安全宋格也把楼层设置在了三楼，但姜澈还是被谨慎地穿上威亚。
站在窗台边，姜澈的头脑不甚清晰。
她的对面有无人机飞在空中拍摄，楼下也有工作人员准备好了气垫谨防意外发生。
刚下过雨的空气中有着无法舒缓的燥热，姜澈只觉得胸口闷闷，不知怎的就往人群中看去。
没看到沈云依。
哦对了，中午她就和陶梓萌一起出发去了机场，这个时候应该在飞机上吧，姜澈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好所有人准备！”
她掐了掐自己手心。
“医院二十镜一次，action!”
吴言的神色渐渐由犹疑转向坚定，她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四肢，沿着窗台跳上不远处的管道。
管道离得不远，但有些抓不完全，姜澈定了定身形。
摄制环境内一片寂静，她可以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一步、两步，即使多处打了绷带的小警察依然身手不俗，很快顺着管道跳到了地面上，而后一个利落的前滚翻翻出了镜头。
“卡！很好。”宋格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扩音器看向脸色有些白得吓人的姜澈。
“怎么了，姜澈，没事吧。”
姜澈摇了摇头，宋格也没放在心上，心道妆有点过了，好在没什么影响。
“那就好，再来一条，我们换个角度拍一下。”
“医院二十镜二次，action!”
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姜澈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似乎在逐渐飘离。
监视器后的宋格摩挲着下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左边多架个机器，再来一条！”
“医院二十镜三次，action!”
监视器中的姜澈依旧是动作敏捷，一步、两步……
不似之前重复的动作，蓝白条纹的身影毫无征兆地一下子掉出画面外。
“！”宋格大惊，望向一时间手忙脚乱的众人：“怎么回事！道具组，道具组听得见吗？”
“导演！”
“人接到了！”
“好，喊医务组的人来！”
……
“唔”
好不容易睁开眼，借着屋内昏暗的黄色灯光，姜澈看到身形窈窕的女人正把什么人送出房间。
“多谢林老师关心，姜澈没事，我会照顾她的。”
“没事，沈小姐真是很关心后辈啊，这么匆忙赶来，辛苦你了。”
……
“姜小姐，你醒了！”
床边的陶梓萌首先对上她的视线，门框边的女人朝姜澈看了一眼，匆匆说了句什么就关上门走了过来。
沈云依见姜澈想要起身，忙抵着她的肩让人又躺了下去。
“不要乱动。”
“云依姐，陶助理，你们怎么来了。”
沈云依还没说话，陶梓萌就气呼呼地开口：“是啊，本来都快要登机了，群里的消息说你突然晕倒了，我们这不就来了，害得”
女人温声打断：“好了，桃桃。刚刚上车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不情愿，现在知道抱怨了，嗯？”
“哼！”自知理亏的陶梓萌没再说话。
听完了两人的对话，姜澈大概理清了这会功夫里发生了什么事，她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啊云依姐，耽误你的行程了。”
“不要这么说，姜澈。”
沈云依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掖了掖被角，解释说：“晚上还有航班，你没有耽误我的行程。”
“可是”
“可是什么？”沈云依笑着看着她。
“你可以不用这么赶时间的，”姜澈越说越小声。
“也不用特地回来看我。”
不知怎的，说完她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仿佛刚刚是违心之言。
可是人家非亲非故，本来就没有道理特意回来看自己啊。
然而下一秒她就释然了，因为隔着被子一下下轻拍她的女人这样讲：
“是我担心你啊，姜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