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对不起
“玄冥，你没事吧？”
礼堂光见萧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便不再动作，有些担忧地问道。
萧彰回过神来，摆了摆手：“我没事。”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掌，温和的力量仿佛还在上面盘旋。
萧彰微微阖眸，仔细分辨那股同源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半晌，他突然睁开双眼。
是逢魔之力，还有灵力！
这两种力量按说不应该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他是一个例外，而这份力量的主人，是另一个例外。
“小光前辈，你怎么了？”
大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萧彰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礼堂光略显呆滞的目光。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有些艰难地开口：“我想，我知道我们忘记的是什么了……”
“？？？”
“哎？我们真的忘记东西了吗？”
“！！！”
大家吵闹了一阵，又突然默契地停了下来。
似乎是发现礼堂光的脸色不太好看，向来理智的大空大地仿佛预感到了什么。
“我们忘记的事很重要，对吗？”
“是。”
礼堂光点了点头：“我们忘记的是一个人，一个我们都认识的人。”
“我们都认识吗？是谁？”
不知为什么，萧彰突然感觉礼堂光接下来的话很重要。
“是苏云。”
泰迦摸了摸耳朵：“这个名字听起来很陌生，我印象中没有一丝这个人的影子。”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他是赛罗的搭档。”
礼堂光没有理会其他人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怎么会？可是师傅离开后，我从没见过他的搭档，更没有听说过，怎么可能呢？如果师傅真的有搭档，为什么我从没见过……”泽塔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但大概意思能够理解。
“泽塔，冷静一点，你忘了我刚才说过的话了吗？苏云不光是赛罗的搭档，也是我们记忆中遗失的那个人。”
最理智清醒的还是大空大地，很快就理解了礼堂光的意思。
他双手交叉拄着下巴：“你是说，我们失忆是苏云干的？”
礼堂光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这只是我的猜测。”
“怎么会？他应该只是一个人类吧？”真中剑悟摸了摸下巴，有些不解：“怎么能令我们这么多人同时失忆？”
“我不知道。”
礼堂光叹了口气。
“你恢复记忆了吧。”
大空大地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哎？小光前辈想起来了？！”几个后辈满脸惊讶。
“是啊，突然就想起来了。”
“可是我们还是没有关于苏云的记忆啊？”明日见奏大举手。
礼堂光突然看向了旁边看戏的萧彰。
萧彰：？？？
“这么说或许有些冒昧，但是，我希望你能帮帮我们。”礼堂光语气真诚，说的萧彰都不好意思拒绝。
“怎么帮？”
“刚刚你拍了我的肩膀后，我脑海中的记忆仿佛拨开了一层迷雾，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或许你是解开我们记忆锁头的钥匙。”
萧彰一下子就想到了那股同源的力量。
所以，那力量是用来压制他们记忆的？
萧彰嘴角抽了抽。
真奢侈啊，这么强的力量只是为了让他们忘记。
礼堂光把翔往萧彰面前一推，然后弯腰鞠了一躬：“拜托您了。”
萧彰摆了摆手。
然后伸手轻点在翔的身上。
……
苏云抬头看向远方。
“你怎么了？”
“没什么。”
苏云笑了笑，眉眼柔和。
“只是有些东西被人拿走了。”
“很重要吗？”
赛罗好奇，丝毫不觉得两个刚认识的人问这些有什么不对。
苏云先是摇了摇头，后来又点了点头。
赛罗：？？？
“你这人不实在。”
“为什么这么说。”
苏云奇道。
“重要就重要，不重要就不重要，怎么遮遮掩掩的。”
苏云轻笑一声：“被拿走的东西算不上重要，但没有那东西，事情会变得有些麻烦。”
“所以果然还是很重要吧。“
赛罗正色道：“你不必跟着我，你别看我年轻，我也是很厉害的。”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苏云声音很轻，仿佛风一吹就会随风飘散。
他定定的看着赛罗，眼睛一眨不眨。
“你可是最厉害的啊……”
他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语气听起来有些哀伤。
赛罗皱了皱眉。
他不喜欢苏云的目光，仿佛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虽然跟他关系不大，但就是感觉不太舒服。
“你没事吗？”
苏云摇摇头：“我居然被关心了啊。”
“关心朋友是很正常的吧。”赛罗下意识地怼了回去。
“是啊……”
苏云语气悠远：“以前也是有人关心我的，不过现在没有了……”他说完，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笑了笑，抓起一缕头发给赛罗看：“你看，就是因为太过孤独，头发都白了，所以，你要跟朋友多相处相处才好，否则小小年纪成了少白头可怎么办啊。”
“呸呸呸！”
“小爷我好着呢！头发乌黑茂密，哪能跟你一样？！”赛罗炸毛。
苏云歪头看他：“这不是提醒提醒你，防患于未然嘛。”
赛罗：……
他有些别扭地看着墙根，仿佛那里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谢谢你救了我，你还挺厉害的。”
“我可不厉害。”苏云摇头。
赛罗一脸无语：“你能不这么凡尔赛吗？”
苏云脸色认真：“我没开玩笑，我真的很弱，要不，我怎么还有那么多做不到的事呢？”
赛罗：……
“你是人吗？”
苏云：“……我不像吗？”
“人力终有尽时，做不到什么事很奇怪吗？”
是啊，人力终有尽时，可他已经成为了神，为什么还是换不回他呢？
赛罗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尽力就好。”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赛罗皱了皱眉：好凉！凉的不像是一个人类该有的温度。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性命垂危，你的搭档明明拥有世界上最强的力量，却救不了你，你会怨他吗？”
赛罗下意识就想到了萧彰。
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
“怎么会呢？因为他是我的搭档，我了解他。”
“就算他拥有世界上最强的力量却救不了我，我也不会怪他。”
“因为在此之前，他必定已经尝试了所有他能尝试的方法，可事情既然没有挽回，那就说明是命中注定。”
“已经注定的事又为什么要怨他呢？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啊。”
赛罗看向苏云：“只是此生不能再做搭档，多少会有些遗憾罢了。”
攥着他的手力气越来越大。
他看着面前的男人一点一点红了眼眶，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泪来。
赛罗伸出另一只手，本来想要拍肩膀的，结果半道转了个弯，落在了男人柔软的发丝上：“如果是我，我会告诉他，不要难过，好好生活，还有，对不起，忘了我。”
苏云终于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他忍不住拥住了面前的少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