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驴肉
“客官慢回身！”店小二玩杂耍似的一手端了四碗清汤上桌，“这是驴肉汤，原汤化原食嘞！”
白芷忽然道：“这个不错！”
顾宴：“哪个？”
“我是说这个店，他们家只做驴肉，那就只需要买驴和炖料，锅里的驴肉、下水和肉汤都能上桌，一天下来说不定都不用倒泔水。”白芷掰着手指头算，“如果做饭菜的话，得买好多肉和菜，还不知道准备的是多是少。”
顾宴跟上了白芷的想法：“所以你往后像这样专营一种吃食，就能省下很多麻烦。”
白芷眼睛放光，两手一拍：“对！”
巧巧兴奋道：“小……姐姐，我们往后也卖驴肉吗？”
“凡是百姓爱吃而自己家里不好做的东西，咱们卖起来都不会太差，只是手艺得好……我回去再向徐厨娘取取经吧。”
林初七点点头：“徐阿娘会做好多样吃食呢。”
白芷：“好，那这事就说到这，吃肉！”
俗话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驴子本来白水煮熟就已经十分鲜美了，再加上店家秘制的炖料，那简直是香得能把舌头一块吞进去。这一桌子肉，没一炷香功夫就风卷残云一块没剩，连汤都喝了个碗底朝天。
林初七突然问道：“哥哥，你以前不喜荤的，怎么姐姐嫁进侯府后就改口味了。”
顾宴神色如常：“和姐姐同桌吃饭，总要口味一致，不然岂不是大煞风景？”
后腰又是一阵麻。白芷艰涩道：“你能不能别管我叫姐姐。”
顾宴微微抬起眉毛：“为何不能叫？”
总不能说这俩字一直在扎我的后腰吧。白芷挣扎道：“我有名字，你就不能叫名字吗？”
巧巧插了句嘴：“我觉得哥哥叫姐姐更好听诶！”
林初七：“我也这么觉得。”
顾宴见白芷的表情确实十分为难，便十分体贴地解围道：“还是叫名字吧，不然该算我输了。”他朗笑道，“是吧，白芷。”
白芷慢呼一口气，借坡下驴道：“那这次就不算你输，再接再厉。”
吃饱喝足，四人又开始在大街上闲逛。林初七领着巧巧走在前面，一会给她找个糖人摊子，一会给她找个糕点铺子，塞得巧巧嘴里都没空闲过。
顾宴凑近了白芷，笑道：“原来你喜欢吃下水。”
白芷一愣：“谁？我吗？”她仔细一回想，这才发现自己的筷子好像确实是净往下水的盘子里伸了。
“怪不得我看不出你爱吃什么，原来是徐厨娘从未做过你爱吃的菜。”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怪呢。白芷咂摸了一会儿，茅塞顿开道：“敢情以前吃饭的时候，你一直盯着我呢？”
顾宴眨眨眼睛：“你不知道自己爱吃什么，这下我告诉你，你不谢我？”
白芷：“……那你知道自己爱吃什么吗？”
顾宴故作高深地摇摇扇柄：“我告诉你，不如你自己来看。”
白芷：“……”
经林初七带路，四人转战下一家店——成衣铺。
这算是驴店子街最好的一家成衣铺了，店面十分宽敞，一边摆着十几摞布料，另一边是五六个成衣长架子顺次排开，头顶上还高高地挂着一排珍贵的兽皮。屋里的人却不太多，估计是衣裳不便宜，老百姓要买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
掌柜看白芷一直盯着兽皮，十分有眼力见地过来介绍：“夫人好眼力啊，这是前两天山上的猎户才送来的，新鲜着呢，您看看，都是一整张皮扒下来的，这有狼皮、羊皮、狐狸皮、狗皮，无论您想做什么衣裳都能做，褂子、披风、帽子都能做，您看中哪个，我给您拿下来试试？”
白芷奇道：“现在才几月啊，都卖上兽皮了？”
“夫人，一看您就是不常买，等入了冬下了雪，山上的猎物就不好打了，有皮子也卖得贵，也就这时候皮子又多又便宜，提前备上两件，冬天才好穿那。”
白芷把四处乱转的巧巧和林初七拽了过来：“巧巧，初七，喜欢哪个挑哪个，做几件冬天的衣服。初七，给你娘也选几张皮子。”
掌柜这下一眼就看出谁能话事，围在俩孩子边上，一口一个“长得俊”，直哄得俩孩子看什么都顺眼。白芷本能地肉疼了一下，默念三声“钱就是用来花的”，而后吩咐掌柜道：“他们看中的都拿上，做什么样的衣裳还是做褥子也都听他们的。巧巧，初七，选好了皮子再去挑几件好衣裳！”
掌柜的喜出望外：“好嘞，您就请好儿吧！”
“还有你，”白芷拉过站在一边左看右看的顾宴，直走到了里面的成衣架子前，“皮子你不缺，你挑件衣裳我送你吧。”
顾宴顺着话笑道：“衣裳我也不缺。”
不过他嘴上说着不缺，还是面带笑意地拉起一件衣裳细看。
“过节不就是吃吃喝喝和买新衣裳吗。”白芷扒拉了几下面前的衣裳，“应中秋的景，选个黄色的如何……怎么没有黄色。”
顾宴：“黄色只有皇上能用。”
白芷：“啧，真不讲理啊。”
顾宴失笑，拉起一件云白色的衣裳，衣领和袖口缀着一圈胭红色的绣纹：“就这件吧。”
“你往常都是穿黑的，怎么一下选了件白的？”
“顾宴惯爱穿黑，我只是为免穿帮。”
“那你一下子从吃素改成吃荤就不怕穿帮了？”
提起这事，顾宴满肚子苦水止不住地哗哗往外淌：“顾宴喜素，食量又小，之前我在侯府常常吃不饱饭，隔三差五就让长风给我偷偷送些吃的打牙祭。幸好你来了，改成荤口总算还有理由。”
白芷想起她在倚水苑第一顿的那满桌子绿，十分感同身受地拍了拍顾宴的肩膀。
顾宴把云白衣裳抱在怀里，对白芷道：“白芷，你送了我一件，我也送你一件。”
“那，一件可打不住。白芷姑娘拢共就那么几件陈年丑衣裳，我这回要全换成新的。”白芷先拉出了三件衣裳，顾宴说道：“你挑一件最喜欢的，算我送给你，其他的只算我买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