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值得吗
秦欢扭头，看见了一张温润帅气的脸。
就在她愣神之际，收银员已经接过那张卡刷了，并出声问她，“需要袋子吗女士？”
不等秦欢说话，秦决就替她做了决定，“要。”
为了不耽误后面排队的人结账，秦欢收回了视线，将东西一一装进袋子里，满满两大袋子。她刚将最后一件物品放好，秦决便伸手过来，拎过了两个袋子。
秦欢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接过小票就往出口方向走。
秦决也没说话，只是拎着两个沉甸甸的大袋子，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侧。
路过一家店铺时，秦欢稍侧了侧脸，便看见两人的倒影。她皱着眉，终于是停下了脚步，“你怎么会在这？”
秦家离这边挺远的，起码隔了半座城，况且她刚刚去的是平价超市，像秦决这样身份的人出现在这里本就不合常理。再加上他出现的时候两手空空，实在不像是偶遇。
秦决目光坦荡，看着她说：“刚巧路过。”
秦欢唇角勾起一抹冷艳的嘲讽，“你编借口的手法，还是没什么长进。”
“……”秦决沉默了片刻，终是开口：“父亲病了，我想让你回去看看他……”
“你想？”秦欢盯着他的眼睛，“请问你以什么身份想？”
秦决的喉结滚了滚，艰难的从齿间挤出几个字：“我是你哥……”
“我连爸妈都没有，哪里来的哥哥？”秦欢讥讽道。
“欢欢，就为了一个沈谦墨，和父亲闹翻，有家不能回，把自己逼的没有任何退路。值得吗？”秦决想质问她的，可出口的语气终是变成了不舍得。
这几年她和沈谦墨的事情，他都派人仔细留意打听着，所以她过的怎么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一直在等，等秦欢后悔，等秦欢回头。
他原以为，按秦欢的性子，顶多一年她就得跟沈谦墨分道扬镳。
可是他等啊等啊，一晃三年过去了，却始终见她立于悬崖上不肯回头。
“回家吧，欢欢。沈谦墨他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多。”秦决口中泛苦，是真的心疼秦欢，恨不得伸手将她拉回来。可是他又知道，即便是他伸手，她也不会把手给他。
秦欢，她姓秦，却平等的恨着秦家每一个人。
包括他。
“值不值得是我的事情，还有……”秦欢顿了顿，“从盛嫚熙带着你嫁进秦家起，我就没家了。”
“欢欢……”秦决心里一慌，下意识的想握住她的手。
秦欢躲开他，满眼都是厌恶和排斥，“离我远点！”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通道口。
秦决在原地站了片刻，也不知道是不是空调风太冷，他只觉得手指都根根冰凉。
等他出来时，早已不见了秦欢的身影。
——
走出超市，秦欢的手机就响了。
看着屏幕上跳动着的“婆婆”两个字，她太阳穴都疼起来。
杜如兰对她不算好，但也不算坏，顶多就是不喜欢，但也懒得搭理她。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摁下了接听键。
“喂，妈……”
“有空吗？”那边直接省去了寒暄的过程，直入主题，“见一面吧。”
十分钟后，秦欢打车到了地点。
一家美容中心，她到的时候，杜如兰的项目还没做完。店员给她拿了点喝的，秦欢就坐在卡座里等着。
她刚坐下，就听见那边店员说：“秦夫人，您慢走。”
秦欢抬头，正好看见盛嫚熙一脸容光焕发的走出大门，在几个佣人的搀扶撑伞下，上了车离去。
秦决不是说，秦海厦病了吗？看盛嫚熙的样子，可不像是丈夫病了，容光焕发的倒像是有什么喜事？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秦欢微愣。
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摇摇头，扫去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她随手翻开了旁边的一本杂志。
翻开至第三页的时候，一个标题引起了她的兴致：祁氏崩盘易主，沈氏低价并购。
商业之战历来波诡云谲，虽无硝烟，却比真人上战场还要腥风血雨。花无百日红，像祁氏这样的企业说垮就垮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
只是像沈谦墨这样心狠手辣，且不留后路的人，着实不多见了。
把祁氏逼到如此绝境，也难怪祁肆会绑架她和孟思甜，甚至不惜赌上了自己的命……
“沈太太，您可以进去了。”店员的声音打断她的思路。
秦欢起身时，对店员说：“这份杂志我可以拿走吗？”
“可以的沈太太，您需要的话，我们库房里还有很多。”
“不用了。就这一份就够了。”秦欢将杂志放进包里，跟着店员往里走。
推开包间的门，一股暖暖的馨香扑鼻而来，秦欢嗅着这味道，眉心稍微舒展开来，她走到屏风那边，客客气气的喊了一声，“妈。”
杜如兰抚了抚盘的精致的头发，看了秦欢一眼，“坐吧。”
秦欢刚坐下来，杜如兰就将一杯泛着茶香的水放在她面前，“喝点水。”
“……谢谢妈。”秦欢觉得今天的杜如兰好像有些不同，她喝水的时候，对方的眼神也若有似无的落在她身上。
将水杯放下，杜如兰开口道：“谦墨挨打了，你知道吗？”
秦欢手指一顿，下意识的想问，随即又想到了她和沈谦墨现在的境况，便又压下了那份好奇，淡淡道：“不知道。”
杜如兰扫了她一眼，“是为了和你离婚的事儿，老爷子不同意， 往他身上招呼了不少棍子。”
“……”
老爷子不同意，秦欢是有所预料的。但是为了这事儿揍沈谦墨，她还是很吃惊的。
她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沈谦墨站着挨棍子的画面……莫名的有点爽是怎么回事儿？
要是能让她也发挥几棍子就好了，秦欢放在桌下的手指暗暗地搓了搓。
“我今天找你来，也是老爷子授意的。谦墨说离婚的事儿是你提出来的，老爷子的意思是，如果是谦墨对不起你，我们自当好好教育他，不能委屈了你。如果是你自己想要自由，我们也会充分尊重你的意见。当然，你三年前给沈氏的帮助都是真金白银的，只要你开个价，该给的我们都给。毕竟你是沈家的恩人，我们不能亏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