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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远处传来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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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软没由来的心里一阵发慌,一不留神,贴片一划,就在手指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割痕。

    她疼得肩膀缩了一下,脸上还要保持镇定,只能偷偷把受伤的手指往里层衣服里面蹭,怕血迹引起男人的怀疑。

    门口刚进来的人发出一阵嘶哑的咳嗽,脚步落在地上很轻很轻。

    桑软忍不住屏住呼吸。

    这是一种对未知事物无法言说的害怕和紧张。

    “爸……”

    刚才还在发疯的男人一扭头,看到来人,露出孩子般纯真的笑容,跛着脚,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几步。

    一张苍老的脸自墙角露了出来。

    桑软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又极力掩饰着,撇开目光,看向别的地方。

    她的心在胸膛里剧烈跳动着。

    村长。

    进来的人竟然是村长。

    也是那天扑到男人身上,拼命护住,让他免遭挨打的老头。

    “福贵儿啊,你……”

    村长看着宝贝儿子,正慈爱的开口说话,余光一扫,看到被捆坐在地上的桑软。

    他整个人都怔愣在原地,呆了好长时间。

    显然,对于福贵将桑软绑回来的行为,村长是不知道的。

    村长茫然的看了眼福贵,又看了眼桑软。

    就这么几个来回以后,他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杀机。

    村子里来了个拍摄的剧组,村长是知道的。

    也认出来,桑软是那个剧组里的人。

    他还知道,桑软不是什么女主角,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只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

    桑软看到村长露出的茫然和惊愕, 原本以为自己有救了。

    谁知道他在想明白自己看过他的脸以后,被她捕捉到脸上一闪而过的杀机。

    这是桑软自从出生以来,第一次直面感受到死亡在靠近。

    或者说,她说不出村长脸上的是杀机,只是让她觉得很危险,很窒息。

    “我大学的时候,学的医。”

    桑软努力保持着镇定,丝毫不敢表现出任何害怕的情绪,开始随口胡扯。

    一双清亮的眸子直视村长,带着自信的坦然。

    “我认识一个专治精神类疾病的专家,姓魏,叫魏宏哲,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他。”

    “他的工作室在江市秋鹭山上,如果走常规预约,可能要排到三年以后。”

    “但是我可以让福贵立刻见到他,并且给福贵看病。”

    村长听到魏宏哲的名字,嘴唇动了动,眼底的凶光敛去几分。

    “医生说,福贵治不好了,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提到儿子,村长苍老的脸浮现现一丝悲哀。

    顿了顿,看到桑软漂亮的面容和姣好的身材,又看了眼自己儿子直勾勾的眼神,才接着说道,“你乖乖听话,我不杀你,但是现在也不会放了你。”

    “等你给福贵生出一个儿子,让我们家后继有人,我就放你走。”

    桑软听得心底直发寒。

    为什么村长可以这么平静说出这种话!

    就好像这是一件很寻常普通的事。

    她不由想起之前看过妇女被拐卖到大山里的电影。

    这个村子,是不是还有其他妇女,如她一般,被悄无声息的捆走,然后沦为生育工具?

    桑软心里生气,暂时也只能忍着,想继续说服村长给福贵看病。

    只有让他们觉得自己有用,才不会随便动她。

    “魏教授可不是普通的医生,他在米国的实验室参与神经科的研究,还拿过很多奖,是精神科大神级别的人物。”

    “村长,难道你不想要一个健康的儿子吗,然后看着他娶一个老婆,和和美美的享天伦之乐吗?”

    桑软循循善诱,果然看见村长脸上有一丝松动。

    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桑软就闻到空气中飘过一股骚臭味。

    目光一扫,才发现福贵站在那里,看着两个人傻乐,裤子已经湿了一大片。

    村长看见了,倒像是习惯了,回头看一眼桑软,见她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便随便找来一块破布塞住她的嘴,然后就把福贵带走,回家换衣服了。

    破房子重新回归了安静。

    随着木门被合上,整个屋子只有那扇破旧的小窗透进一丝光亮。

    此时,桑软才发现自己整个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无人在场,她人一放松,顿时觉得眼眶酸得厉害。

    但是心里也清楚,自己现在不能哭。

    哭会让水份流失,还会消耗精力和力气。

    用力眨眼睛,企图把眼泪都憋回去。

    手指因为有伤口,痛到几乎麻木,即便是这样,依然努力捏着铁片,在粗粝的麻绳上摩擦。

    她看不见,只能用手指慢慢摸索着,凭感觉来。

    割一会儿,累了,便允许自己休息五秒钟,让酸痛的手指歇一歇,然后继续。

    就这么重复着,直到太阳渐渐隐去,屋外的光亮开始灰暗。

    桑软再次摸上绳子的缺口,发现距离割断绳子,只剩一点点了。

    她试图用力,想把剩下的绳子崩断,结果因为今天一整天没吃饭没喝水,根本使不上力气,反而弄得浑身冷汗淋淋。

    现在已经入秋了,晚上太阳下山后,天会有些冷。

    瑟缩了一下,她觉得头有些胀痛。

    用力摇摇头,桑软在心里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害怕,要清醒。

    但是现在,天快黑了,漆黑漫长的夜即将来临。

    陆烬。

    他到底在哪里……

    被压制了一整天的委屈就像找到了一丝裂痕,拼命想冒出来。

    桑软深呼吸两口气,将胸口那股酸胀压下去。

    周围的环境都很安静,隐约只能听见外面传来的虫鸣声。

    手上动作继续……

    “汪!”

    “汪!汪!”

    不知是谁家的狗叫了。

    桑软闭着眼睛,正全神贯注割绳子的时候,那道木门“吱呀”一声,又被打开了。

    恐惧感瞬间包裹住她整个人。

    秋天黑得很快。

    这么一会儿功夫,屋子里已经几乎看不见东西了。

    脚步声一点、一点的靠近。

    鞋底在地上摩擦发出的声音就像鬼屋里的恐怖音效,让桑软喘不上气来。

    “媳妇儿……俺来咯……”

    福贵略显狰狞猥琐的脸从墙角露了出来。

    他站到桑软面前,“嘿嘿”笑着,就开始解裤子。

    两条光溜溜的腿,在漆黑的屋子里分外惹眼。

    “媳妇儿,你不用劝俺爸给俺看病。”

    福贵就像突然病好了一样,口齿清晰,连句子也很通顺。

    但接下来的话让桑软的恐惧更深了。

    “因为……”

    福贵一步步逼近。

    “因为神经病犯了事,不判刑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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