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国运问天
“吉辰到，斩！”
随着祭祀一声高呼，站在人牲后面的侍卫们，同一时间举起了手中明晃晃的斧钺。
“噗嗤！”
“噗嗤！”
“噗嗤！”
……
伴随着阵阵斧钺入肉的声音响起，二百个战俘们连一点声响都没发出，就被砍下了头颅，正好落在了前面的青铜甗里。
一时间，二百多具无头的尸身轰然倒地，脖颈处宛如喷泉一般鲜血飞溅的老远，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顷刻间就扩散到整个龙德殿广场。
另一边。
五畜的头，也在同一时间被斩了下来。
牛首、猪首、羊首、狗首、鸡首，都被安放在独立的青铜盘中，与盛放二百人首的青铜甗，一同带到了中间的祭祀台上。
龙德殿广场四周的臣民看到这一幕，脸上不仅没有露出什么不忍的表情，反而与身边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兴奋之意。
作为大商的子民，他们对于这种活人祭祀早就习以为常。
而且平日里，一些稍微富裕些的家庭，遇到大事或者需要祭祀先祖时，也会用自家的奴隶进行活人祭祀。
这种在后世人看来无比残忍、毫无人道的行为，在当下大商百姓们的心中，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在大商五百余年的时间里，这种祭祀文化，早已从上到下，彻底深入到了整个大商的方方面面。
殷寿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对于百官与百姓们的状态，他都尽收眼底，心中是既悲哀又叹息。
这一刻。
他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普及文化，开启民智的决心。
这种惨无人道、毫无益处的祭祀文化，必须要废除！
虽然这个世界人神并存，但人族只有自强，才能走出自己的一片天！
如果事事只想依靠仙神，遇到困难就向仙神求救。
那长此以往，人族必然会沦为仙神们的奴隶，彻底成为他们收割香火气运的韭菜！
只不过，即使殷寿有系统在身，他目前也没有办法一蹴而就，直接去和这种经过千百年形成的祭祀文化对抗。
这其中的难度，等同于让一群坚定的无神论者，将自己的三观扭转一百八十度，彻底变成相信神学的宗教信徒一样难。
除非殷寿的实力，能达到瞬息间扭转所有人思维的程度，不然实力境界的高低与这件事没有什么必要联系，一切只能徐徐图之。
“此时此刻，我们大商的臣民，应当怀着最虔诚的心，献上二百位战俘的生命作为敬神的祭品，以示对天地神明的敬意，向他们表达我大商的感恩之情！”
“成为敬神的祭品，这是属于战俘们至高无上的荣幸！”
“愿他们的生命能够融入天地之间，成为我们大商繁荣昌盛的基石，得到上天的恩赐！”
“让我们共同静默，心怀虔诚，向上天神灵祈愿，愿商王帝辛即位登基，国家安宁，百姓幸福。”
“愿上天神明保佑我们，指引大商蒸蒸日上，繁荣昌盛。”
“让我们的祭祀大典，在祥和与庄严中流传不息。”
“愿上天神明永保庇佑！愿大商永远繁荣昌盛，永享太平！”
祭祀的话语充满了狂热，双手缓缓张开，似乎要迎接上天的赐福。
“大商万年！大王万年！”
“大商万年！大王万年！”
“大商万年！大王万年！”
……
在场的所有臣民在这番话语的感染下，也纷纷跪地齐声高呼。
声势浩大，直冲云霄。
“祖宗在上，小子殷寿从无称王之心。”
“只是国不可一日无主，我乃先王仅存子嗣，不敢不继承王位，延续大商命脉。”
“有劳王叔比干，敬问国运！”
殷寿在一旁祭祀的提示下，向下方朗声道。
他的话音一落，跪立在龙德殿广场的所有大臣，都将注意力看向了正中央的祭祀台。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忐忑，十分好奇殷寿此前所说的天谴，究竟会不会发生。
此时的比干，身着大祭司冕服，站在一块巨大的龟甲面前，面容无比肃穆庄严，表情神圣无比。
但没人知道，他的内心当中，正在不停地回想着殷寿所说的天谴一事。
作为大商的大祭司，比干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么重大的祭祀大典上，出现这种可怕的预兆。
如果真的出现天谴，就意味着殷寿之前说的三皇托梦之事实锤是真的。
再想到殷寿后面所说涉及到仙神的滔天杀劫，比干的心中就如同一团乱麻一样。
到时候，他真的要配合这位刚刚登基的新王，去安抚人心吗？
将大商的国运赌在殷寿的身上，真的是最佳选择吗？
这个做法实在有违他大祭司的准则，可不这么做又能如何呢？
人族的未来，大商的未来，究竟又将何去何从呢……
比干的心中十分迷茫，又带着几分仿徨与未知的惶恐。
直到听见殷寿的话语，比干才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
在万众瞩目之下，比干向站在龙德殿前的殷寿行了一礼，然后就转身看向了眼前的龟甲。
比干深吸一口气，双手五指分开，缓缓举起，接着抬头望向晴空万里的天际。
“大商祭祀比干，向上苍卜问国运！”
“望上苍不要抛弃我大商！”
比干的心中祈祷着，然后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的点在了龟甲的中心。
“咔嚓嚓——”
随着火烛的灼烧，一阵龟甲破裂的声音响起，让比干的心当场咯噔一下。
他撩开遮挡在眼前的冕珠，仔细的看着龟甲上不断出现的裂纹。
直到龟甲彻底碎裂开来，比干的心中顿时陷入到一片空白之中。
殷寿转述的三皇托梦预言，天谴将至的消息，还是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