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章 伤人伤己
众人皆知两位皇子面和心不和,厅上不似刚刚那般热闹,大家都敛声屏气。
四皇子目光转向赵琚:“赵家三爷,好久不见了。”
赵琚收回目光,看向四皇子,起身行了个礼,挺直了腰板,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四殿下贵人多忘事,难得还记得我。”
四皇子目光不浓不淡,嘴角一勾,三分笑意:“你的威名在京都可响亮的很,想不记得都难。”
赵琚嘴角咧开,凤眼斜飞:“四殿下耳目灵通,这皇都里就没您不知道的事,再下这点名气,实在上不了台面,您日理万机,就不劳您记挂了。”
四皇子冷眼扫向他,心道:这赵琚牙尖嘴利,当众说他日理万机,不等于说他有夺权之心,明褒暗贬,又让他挑不出错来。
“我那是为父皇和皇兄分忧,不像你,整日的吃喝玩乐,哥哥们还拿你当个宝贝护着。”
太子神色不显,可心中起了火,他这是意有所指。
赵琚涎着脸皮,笑说:“我自小就听哥哥的话,大哥练武我在旁递水,二哥读书我在旁研磨,我这般乖巧懂事的弟弟,哪个哥哥会不疼爱。”
四皇子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只得将所有情绪都敛在那双黑眸里。
赵章笑得合不拢嘴,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弟弟乖~哥哥疼你。”
太子口中含着酒,紧抿住双唇,差点憋不住喷出来,这兄弟俩一唱一和,狡猾得宛如两只狐狸,得意的看向他四弟。
心道:李靖今日可是一点便宜也没占着。活该,谁叫他不请自来,还主动招惹,论嘴战,赵家这两兄弟可从没输过。
赵琚舒心,不由的多饮了几杯,起身去了恭房。
崔良见机,附在四皇子耳边低语两三句后,便也跟了出去,四皇子端起酒杯,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崔良守在赵琚必经的走廊,见他出恭回来,崔良露出身影,两人碰了面,顿时剑拔弩张。
崔良目光狠厉的盯着他:“将知安还给我,不然我与你不死不休。”
赵琚冷冷一笑:“她如今进了侯府,成了我的女人,你这辈子休想在碰她一指头。”
崔良怒火翻腾,冲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低吼道:“我一定会将她夺回来。”
赵琚嗤笑一声,打落他的手,嘲讽道:“给她两封休书的是你,怎地?又后悔了。”
崔良失控大吼:“那封休书不是我写的,是别人冒充的,我从未放弃过她,她十二岁我便守着她,我好不容易等到她长大,我爱她入骨,你为什么要横插一脚?”
赵琚闻言一怔,心里翻滚起来,他第一次知道他们的过往。
“那又如何,往后余生她都会在我身边,以后会与我生儿育女,与你再无干系。”
崔良满目狠戾,咬的牙齿“咯吱”作响,像是用力撕扯着什么,嘴里充斥着血腥味,他恨道:“我这条命只为她而生,余生倾尽一切,我也要将她夺回来。”
赵琚心中震惊,崔良竟对知安执念如此之深,近乎疯魔,心中更是对他起了杀心,心道:此人必须除了,不然他不能心安。
赵琚冷笑道:“你贱命一条,拿什么来夺?劝你死了这个心,知安心中没你,只有我一人。”
崔良惨笑一声,仰起头,红了眼角,不爱他又如何,他爱她就够了。
目光挑衅的看向赵琚:“我是他第一个男人,洞房花烛夜,她在我身下婉转承欢,我们缠绵了一夜,那销魂的滋味,我至今还历历在目。”
一瞬间,赵琚仿如被万剑穿心而过,剧痛转化为滔天的怒火,他一拳将崔良打倒在地,重拳挥出,一拳接着一拳,崔良躲避,赵琚一拳落在他耳边的梁柱上,木屑横飞,他手背上鲜血淋漓。
闻讯赶来的太子与赵章,见此一幕,大吃一惊,忙让府兵制止了赵琚。崔良满脸是血,他踉跄的走到众人身前,望向四皇子,露出一丝笑意,接着便轰然倒地不起。
四皇子大怒,忙让人将崔良抬下去医治,又怒指着赵琚,大喝:“大胆赵琚,太子府里敢公然行凶,意欲谋害我的幕僚,来人,将赵琚带去三法司衙门,依法论罪。”
赵章忙去阻拦,严声道:“四殿下,事情还未调查清楚,便要将人拘走,是何道理?我赵章不服。”
四皇子咬了咬牙,愤声道:“他当场行凶,人证俱在,还需要调查什么?”
“我小弟不会无缘无故打人,定是他冒犯在先。”
四皇子冷冷一笑:“冒犯?崔良可是清河崔氏长房嫡孙,今日就算我答应放过他赵琚,崔氏可能答应?”
赵章看了眼双目赤红的赵琚,他绝不能让人将他押走,四皇子手段阴毒,赵琚到了三法司衙门,必会遭他黑手,他毫不示弱,大声道:“那我们便到圣上跟前辩论一番。”
“四弟啊,消消气,大将军正在边关与胡人征战,前日刚来了捷报,你如此闹到父皇跟前,这不是为难他吗?”
四皇子眉头紧皱,想着此事如果真闹父皇跟前,只怕父皇会责怪他不懂事,他一挥衣袖,沉声道:“此事崔氏必会追究,看你们赵家怎么给崔家交代。”
说罢拂袖离去,赵章看着他背影消失,又向太子请辞:“令弟冒犯了,谢殿下解围,我这就带他离府,回去后一定严加管教。”
太子扫了赵琚几眼,沉声道:“这性子是该好生管教一番,目中无人,当我太子是什么地方,敢在此造次,回去打他几十军棍,叫他跪在祖宗祠堂里,好生反省。”
当着众人的面,太子严厉呵斥,又深深看了赵章一眼,示意他不用过于担忧,崔家由他出面。
赵章恭敬道:“谨遵太子教诲,臣定不轻饶他。”
说罢便拉着赵琚行礼告退。
马车内
“你明知那是崔良给你下的套,还硬往里钻,你脑子抽疯了。”
赵章瞅着赵琚,气不打一处来。
赵琚眉头紧皱,对他的话置之不理。
赵章还要再骂,余光一扫,见他手上出了血,不由的软了语气:“留着那个女子迟早是个祸害,你将她撵出府,二哥多给你物色几个美人,可好?”
赵琚猛地抬起头,他了解自己哥哥的品性,他怕是动了恶念,目光幽幽道:“二哥,你别打她的主意,你怎样罚我都行,就是不能动她,这是我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