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这是和时间赛跑
比赛很重要，但是吃饭也一样重要。
好吧，其实纪唐一开始并不是这么认为的——毕竟在不久前她还是一个能用蛋白粉加橘子当午饭的工作狂魔。
但是自从林千煜搬过来和她住在一起，她就被强制要求每顿饭都好好吃，并且只要林千煜有空，他就会亲自下厨，饭桌上的菜色往往荤素搭配营养均衡且看上去就可口诱人，连带着把她的胃口也养刁了不少。
纪唐从代码位上下来后就打开了工作人员发来的简餐——主食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是在国外的便利店里随处可见的帕尼尼，不同的是除了主食，每队选手还拿到了三个甜点。
这些甜点当然没有放在街边甜品店橱窗里的那些看上去那么精美，但是卖相也不差，此时此刻在饥肠辘辘的参赛选手面前，其美味程度无疑又上了一个台阶。
纪唐的队伍拿到的是拿破仑、歌剧院蛋糕和闪电泡芙，为了防止挤压变形，三个甜品都被装在了白色的环保纸盒里，上面贴了小标签以作区分。
没有很多时间留给她纠结，纪唐没怎么想就拿了闪电泡芙，一口咬下去，具有浓郁香草风味的外交官奶油酱在口腔中爆开，冰冰凉凉的，让因为脑力劳动而饥肠辘辘的肚子得到了满足。
很快就解决掉了一整个闪电泡芙，纪唐的思路又重新回到了题目上。
其实按照题号顺序做题这事儿吧，倒也不是他们故意的。
在做完那些一眼就是签到题的题目后，他们便按照序号开始读题，结果发现，诶这道题能做，诶那道题也能做，乍看之下哪一道题都有思路，顺着那些思路深挖细究下去，还真就做出来了。
片刻的休息让大脑的状态又重回巅峰，纪唐把思绪又拉回刚刚正在思考的那道机器人修剪草坪的题目，她拿起桌上的笔——那笔在她指尖灵巧地打了个圈，而后落到草稿纸上。
刷刷几笔，一个四乘五的方格便出现在了纸上。
她标出了样例中给出的机器人的出发点，而后在脑海中模拟其前进路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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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进行到三个半小时——离封榜还有半小时，离比赛正式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
而大榜上的第一名则从比赛开始后四分钟时就固定下来，再也没有动过。
甚至连冲击也没有受到过。
现在光耀logo旁已经有了11个绿色方块，仅仅只剩下i、j、n和o题没有提交，而目前排名第二的u大的队伍则只有8个提交。
三道题的差距，犹如天堑鸿沟。
马修正双手撑着额头紧紧盯着自己写下的题目条件。
冷静，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他能感觉得到，它今天的状态还不错。
卡尔森兄弟今天的状态也还不错。
但是既然状态都还不错，为什么会……
他看了一眼大榜排名，光耀以3道题的优势稳压自己一头。
他感觉到了差距，也感受到了压力。
只走神了片刻，他便将注意力拉回到了题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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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比赛结束还有半小时，足球场四周用来显示队伍排名的榜单已经不动了——现在已经是封榜阶段，最后一个小时的提交将会以带问号的黄色方块的形式出现在各个队伍的名称旁。
但这只是意味着选手们看不到其他队伍的提交，自己队伍过没过这道题他们还是能看到的。
刚刚何明志提交了第13题，在漫长又短暂的判题时间后，方块由黄转绿。
放眼望去，光耀的logo后是一片绿油油不带数字的方块，这意味着每一道题都是第一次提交就通过了。
还剩下半小时，来不及做两题了。
但是一题还是可以努力一下。
三人在n题和o题中纠结了半分钟，最终决定将重心放到o题上。
都到最后两道题了，他们之间难度的差距倒是没有那么明显，不过是非常难和特别难的区别罢了。
不过n题是几何题，计算复杂繁琐，相比之下他们都更偏爱属于数论范畴的o题。
刚细读了三遍题目，他们便初步判断这道题包含有高精度乘法、组合计数与容斥原理多个知识点。
三人谁都没有说话，都在认真思考解法。
他们拿第一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此刻他们只是在和自己比，在和自己的极限比，然后一次又一次地突破极限，攀越脑力的高峰。
纪唐在雪白的草稿纸上被写上了一个又一个公式，又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把这些公式一个又一个地划去。
不对，不对，都不对。
不是这些。
“纪唐。”
听到声音的纪唐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林千煜向她推过来的草稿纸。
他把凳子往她的位置挪了挪，手执水笔在草稿纸上写了起来。
一个字符两个字符，一个又一个字符连在一起，埋藏在荆棘迷雾后的公式便慢慢显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棋盘多项式。”纪唐默念出声。
“是。”林千煜又写了几行字，三下五除二将解题的几个关键步骤一一罗列。
纪唐抬头看向他：“我来写吧。”
“那就你来写。”回应她的是对方的笑颜。
纪唐最后一次坐到代码位前。
此时离比赛结束还有22分钟。
大脑高速运转，手一刻不停。
这是和时间赛跑，是对手速的极限挑战。
各种数据结构与模板早就被她背得滚瓜烂熟，在记忆宫殿里静候取用，每一个字符都是她的好朋友，她用自己的手将它们编织成一行又一行解决问题的代码。
——即使自己已经做过无数道题，打过无数场比赛，纪唐永远都会为自己解决难题的刹那而激动。
打下最后一行代码时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完成代码后离比赛结束还有两分钟，纪唐以最快的手速输入了测试样例并且和输出比对。
一模一样。
她和林千煜还有何明志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得到了肯定后便输入了提交代码的指令。
答案提交成功，熟悉无比的黄色进度条又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四肢因为紧张而冰凉，额头上也沁出了冷汗，纪唐微微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肩膀也放松下来，而后她就感受到了林千煜干燥温暖的手，热量源源不断从二人紧贴着的皮肤处传来，纪唐把脸侧着靠在他肩膀，目光还紧紧盯着屏幕上的进度条。
比赛的倒计时早已归零，但是o题的判题进度条还在跑。
，这道题要是没过，那就是没过了，不会再有第二次提交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