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帮大姑和离
一家人走到门口后看到的一幕让众人惊了一下。只见几步之外一形容枯槁的妇人跌坐地上手里死死的抱着一女孩，两人穿的破破烂烂冻得瑟瑟发抖。嘴里不断的求饶，旁边的一个肥胖的婆子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地上的二人辱骂。边骂边时不时的弯腰狠狠的用手扭地上的妇人孩子一下。狰狞的面孔犹如夜叉。
“你这贱蹄子吃我的喝我的，还偷偷的藏私房钱跑出来偷吃！看我不打死你！是不是偷的我的钱！不说就打死你们两个吃白饭的”说完又狠狠的扭了地上女人两下
“没有，我没偷钱。是卖柴的钱。妞妞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我、我给她买个包子吃。这么冷的天在不吃东西妞妞会熬不住的，我真的没偷钱！”女人抖的更厉害了
“这妇人太可怜了。这么冷的天气穿的这么单薄……”
“孩子穿的也少啊，这婆子太恶毒了。”
“怎能如此虐待人。这婆子看着就不好相与肯定是个恶婆婆！”
“爹、我怎么看着这对母女这么眼熟……”楚乐往前挤了挤。虽然妇人头发被婆子扯的盖住了脸看不清。可这身衣服他熟啊，咋跟昨天大姐穿的一样破旧。只不过这会比昨天更脏污破烂。就只这妇人一个还不大肯定。这加上一个小女孩。有九成是大姐他得去看清楚确认确认。昨天不是给大姐棉衣了吗。
“我也觉的这样子眼熟……可是昨天我们给大姐棉衣了啊。不会是大姐的。”楚喜不大相信。镇子门口就有很乞丐穿的破旧。可是又觉得昨天刚见了大姐俩又不大确定也跟着挤上前去看，这会子围观的越来越多
“什么大姐？”
“一会老三老四看过就知道了。昨天我们见的你大姐也是穿的破烂。十年没见了。她又那般……不是听说话声我都认不出
“让让！让让！”楚乐挤到前面。见妇人低着头哭，他索性蹲下去看妇人的脸。见妇人头发盖住脸此时又把脸埋在女孩的颈窝里。他干脆拿起地上的小木棍把妇人的头发挑了起来，也试探的喊了声。
“大姐？～”
妇人浑身一僵抬起了头。妇人眼睛红肿。右边脸也整个肿了起来。嘴角淤青，脸上还有几道红痕……这也太……
“四舅舅……”女孩扭过头先喊了一声
“真的是大姐啊！”
“真的是大姐啊。”楚喜也挤进了前面
“真的是大丫头……”楚老头说完就要上前被孙子抓住了胳膊。
“爷爷、什么大丫头大姐的，爹的大姐是……大姑姑？”
咱们挤上去看看我给你也说说我们昨天见到的情形
“大姐快起来！你的棉衣呢！”
“昨天舅舅刚走。就被奶奶扒走了～”
“你这个恶毒的死老婆子！竟敢把我大姐打成这模样！我抽死你！”扭头看了看左右，夺过围观人手里的木条对着恶婆子就抽了两下。
“哎……我的打狗棍！别给抽……坏喽……
“哎呦……你敢打我！没有十两银子你就等着我去官府告你伤人！谁让她偷我老婆子的钱！打她都是轻的！该！”
“我没偷钱！是弟弟给的十文钱，我就给妞妞买个包子。被婆婆看见了就说我是偷钱贼。我没偷钱。”梅花看着两个弟弟眼泪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楚老头几个也挤到了前面。楚煜几人也听爷爷说了大姑的事情。
“你个死老婆子。把我女儿蹉磨成了这个模样！我打死你个不要脸逼脸的！”
李婆子看清大女儿模样上去抓着恶婆子的头发就撕打了起来。再怎么都是自己女儿怎么能让人欺负成这样
“娘去买两身棉衣给大姑母女穿吧。”
“娘这就去。”
“三叔你带着三婶跟两个妹妹回村吧。回村里多叫几个堂叔堂哥在镇门口等我们”
“大姑你想和离吗？”
楚煜低头轻声问着姑姑。他让三叔回村叫人就已经做好了决定。毕竟这古代去别村里闹一场还是要人多才安全。越是小村落越排外。
“我、婆婆不会同意的。她还得要我干活。她只同意给我休书，还得给她银子……还有妞妞。她不会让我带走的。”
“大姑不要怕。你就说你想不想和离。你想不想离开。”
“想！我想离开！大姑快熬不住了……妞妞好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我怕……我怕……”说完就抱着怀里的孩子哭了起来。
“走吧大姑。先把棉衣穿上。我们跟你回去。不会怕你们有事的。”
楚煜看见大姑母女的模样心里也挺不舒服的。虽十年没见但怎么都是血脉亲人。主要是记忆中大姑秉性不错。值得帮上一把。他也明白家里人担心什么顾忌什么。古代女人确实过的艰难。名声大过天。被休肯定不行。和离还是可以的。虽然也会不好听，总比被休要强太多。
“奶奶别打了。我们跟大姑回去一趟”
一家人回了店门口，把车厢搬出来套上。锁好店门后坐上车去镇口跟三叔碰头。大姑婆婆也被扯到前面坐着。车厢是不让她坐的。在外面喝风吧……
一家人在镇门口等了一会三叔。一行人碰了面说了两句话就架着车急急的往大姑家赶。三叔叫来了十几个堂叔堂哥。怪不得古人讲究多子多福。男丁多确实有好处。这不就用上了。
因着赶的急比上一次少用了一个时辰。走进大姑家院子楚煜就让爹把恶婆子放开。恶婆子是被楚乐扯着脖领子扔进院里的。
“煜哥儿，你三叔都跟我们说了。敢欺负咱们家的姑娘你就说怎么办吧。是打还是怎么着。叔叔们听你的。”
“对。打他们个畜生玩意。”
“你儿子呢？让他出来。今天我们就把我姑姑的事情解决清楚。”他可不会喊什么姑夫。渣男不配，一会得叫训一下人渣。
“胡强出来！”
“我去屋里看看！”
“谁啊谁啊！喊什么喊！”胡强大大咧咧的走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我大姑要跟你和离！签个字吧！”
来的时候和离书他已经写好了。这人渣也不用跟他多废话。干就是了。
“呸～门都没有！给十两银子给她封休书。和离不可能！我还指望她给我干活呢！
“爹，接下来就看你和叔叔们了。砸了吧。不然他不会怕的。”楚煜用手抵嘴小声跟身旁的爹说了一句。他还小看着就行。
“看我的，你往边上站站～砸！把家里给我砸喽！三哥！上！兄弟们砸！”
“好嘞～”
“使劲砸！”
“哎呦～住手！都住手！我的水缸哦！你们这帮强盗！”胡婆子拍着膝盖嚎哭
“我让你打我大姐！我打死你！”
“别打了，别打了。八两给休书！八两！啊～七两也可以！啊～六两！不！五两～～啊～～呜呜～三两……”声音越来越小
“我先打你三两银子的！畜生！”
楚乐一拳又一拳的教训着渣姐夫
“你们干什么的！怎么来我们姑家村闹事！在打我们就报官了！住手。”
一老汉带着一群男男女女进了院子
“我是梅花的爹。我女儿嫁过来十几年被他们蹉磨的不成样子。这么冷的天母女俩穿着破烂的单衣洗衣做活还被打骂。还不给饭吃。我女儿可怜啊！昨天我从镇上看到我家大丫头卖柴差点没认出来。给她送了粮食棉衣。指望她家能收敛些。结果今天从镇上看见我女儿被她这个恶婆子打骂。身上比昨天穿的还破烂。为人父母的怎能袖手旁观。平时我女儿被打骂你们应该能听得到吧！”楚老头对着最前面的老头说道。这老头的派头一看就是村长。
“你女儿个赔钱货贱蹄子，嫁过来就只生了一个女儿。不下蛋的母鸡没休了卖了都是我老婆子厚道。村长，你得给我家做主啊。咱们可都是一个姓的族人。让他们赔钱。老把我家砸的。没个几十两不能完！
“我打死你！你脸咋恁大还几十两，跟我耍泼你还太嫩！我打死！”李婆子扑过去憋着胡婆子又扭打了起来。
“娘别打了。娘～”
陈氏死死的抱着胡婆子。让婆婆能打到恶婆子。这操作委实厉害。看的围观的一愣一愣的。架还能这么拉？胡婆子不能动弹被李婆子狠狠的打了几耳光。李婆子打得浑身舒坦。
“哪家儿媳妇不被婆婆管叫，你们也不能这砸东西啊。”
“你们没看到我女儿的模样吗！感情不是你家女儿被这么折磨！”
“那也……不能……”村长一时无法辩驳
虽然每个村都排外。但是他们也都知道胡婆子如何的折磨儿媳妇的。每天都能听到打骂声也能看得到梅花母女的处境。都觉得可怜又正常。谁摊上个难缠的恶婆婆都是熬着的。这人家爹娘看到女儿的惨样来闹了，大多数的人还是要点脸面不好意思出来维护的。谁家没个女儿。还带了这么多人。个个人高马大的。谁也不想为了外人伤了自己。场面一时沉默无声……
“我们今天是为了大姑讨个公道的。我大姑要和离。和离书已经写好了他签个字我们就走。不会给你们村其他人添麻烦。你们家都有闺女，难道要为了这个家暴我姑姑的人渣出头吗。让别的村子知道你们村里这么折磨嫁过来的媳妇。还不让和离。只给休书还得给十两银子才给休书。比强盗土匪都厉害。以后谁还敢把姑娘嫁到你们村里来！”
这话可把村里那点想维护的心都吓没了。村里还那么多小伙子还没娶媳妇呢。可不能坏了名声。家里有儿子的也纷纷出声
“可不能影响我儿子的婚事。我儿子是个好的。不会打媳妇的。我也不是恶婆婆。村长你赶紧让胡强签字放人家离开。”
“是啊，可不能因为他影响了我娶媳妇！看他都把媳妇折磨成啥样了！”
“就是！只会打媳妇！呸！”
“胡强，赶紧签了和离书放人家离开村子。不然我可不管你家事了。”
“三伯，让她俩都按个手印。”
楚煜把手里的和离书递给三伯
胡强也不嚷着要钱了。也认不全字，歪歪扭扭的签了字按了手印，胡婆子不会写字也按了手印。不光是和离书，也写上了跟妞妞断绝关系。必须断干净。免得后面出幺蛾子。
“行了！我们回了。胡婆子你们家以后少整事！”说完带走了一多半围观的。
“以后我大姑和妞妞都跟你们家没关系。”
“妞妞是我家的，你们不能带走！”胡婆子她还想着卖个点钱还粮食呢。就是不卖就在家里干活也行。
“和离书上写的妞妞我们带走。你们刚才已经签字按手印了！大姑你还有什么要拿的吗？”也不管胡婆子撒泼反正签完字了
“我真的可以离开吗？可是……爹、娘？”她小心翼翼的看着爹娘，眼里有希望有担忧种种情绪夹杂着。哪怕和离住娘家也是要被说道的。可她又不知道离开要怎么活下去。她还带着女儿。弟弟弟媳会同意吗…
楚老头和李婆子都没有说话。他们也很矛盾。女儿这处境不能不管。可带回去……
“大姑别想那么多。跟我们回家吧。爷爷奶奶没意见。正好铺子里用人。您也能帮着看看店。咱们是一家人。不会不管你的！走吧咱们回家。”楚煜知道他们纠结什么。他不在乎，只要他同意。爷奶爹娘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既然煜哥儿说了那就走吧。回家吧。”
“回头帮煜哥儿好好看铺子。”楚老头跟李婆子看孙子同意也松了口。
“走吧大姐回家。”
“对。跟咱们回家。”
梅花看到爹娘跟弟弟们同意了自己带着闺女回家，愣了一瞬随即捂着脸嚎啕痛哭。仿佛是要哭尽这么多年所遭受的一切苦难和委屈。声音凄厉，听的人心酸不已。院子里的人谁也没说话上去劝。就这么等她发泄出来心里的情绪。梅花哭了好久慢慢的哭声变小。风平复了下情绪后又觉着有些不好意思。抹了抹眼泪局促不安的紧紧拉着女儿的手低头站着
“大姑还有要拿的东西吗？”
“没有了，我们娘俩就身上这身衣服……
卧槽！楚煜拳头硬了！这他吗也太惨了。这渣男恶婆婆真不是人生的！畜生！不行，还得揍一顿。不然咽不下这口气。
“走吧大姑。回镇上让我娘给你们买两身新棉衣。”楚煜说完给爹使了个眼神
楚煜跟爷奶大姑几人先上了牛车等着
院里随即就传来了哭闹打砸声～
隔壁屋门砰一声关上了。看热闹的低头匆匆离开了。心里默念看不见～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