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见吴斌
戚青溪回到府中已是申时，她刚下马车红杉便迎了上来。
红杉面上急切：“夫人，府里来了个自称是兵部侍郎的男子说是应邀而来，我说您不在，他说他知道您今日入宫，但他愿等您回来。”
戚青溪挑眉，她差点忘了吴斌之子还被她关在后院柴房，没想到吴斌还真就亲自到她府上来了。
不过既然吴斌等了这许久，应当也不会介意再等上一会儿，她得先回房去换身衣服再过去。
虽则出宫后便在马车中取下了头饰，但衣服却没地方换下，甚至去到饭馆的时候她还特意穿了件披风遮掩。
命妇的头冠繁重衣裳亦然，难受了这许久，她可不得先回去换下衣裳。
顺道还有样东西要带过去给吴斌瞧瞧。
戚青溪回到房中，让红杉帮她寻了个放首饰的盒子过来。她从袖中取出来个簪子放入盒中，将这盒子小心放入衣柜当中。
待放妥当这簪子，她这才去换好衣裳，临出门前到侧间拿了放在桌案面上的信封出了门去。
戚青溪到堂前时发现顾瑜正面无表情地端坐在堂内，顾瑜抬眸瞧见她后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他走上前来扶着她过去坐下。
她笑着握住顾瑜的手：“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顾瑜扶着她坐下，自己则坐在了她身侧：“我初入户部原本也没多少政务要处理，便想着到宫门前等你的，不过听说你午时便出了宫。”
“是，我出宫之后便去了饭馆，想着吃了午饭再回来。”
顾瑜轻哼一声：“宫中如今竟是越发小气，连午饭都不曾留用？”
戚青溪正想告诉顾瑜宫中发生的诸多事情，突然听到旁边有人轻咳了一声，她循声看去，一个年逾不惑的男子正坐在顾瑜近旁。
戚青溪这才想起自己是来见吴斌的。
吴斌见二人看向自己，缓缓舒了口气。
这夫妇二人视他于无物，竟想当着他的面妄议宫中之事，他们敢说他还不敢听呢。
戚青溪打量了吴斌几眼，同那吴诚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愧是父子。
“吴大人。”
吴斌见戚青溪喊她，起身微微行礼：“正是在下。”
吴斌看着戚青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逆子犯下大错，在下今日是来登门赔罪的。”
“顺便将我那逆子领回家去。”吴斌边说话边从身侧拿出一个盒子放到了戚青溪和顾瑜中间的方桌上，“在下真心赔罪，还望顾大人和夫人给犬子一个机会。”
顾瑜伸手用指头掀开了盒盖子，里头放着一颗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倒真是下了些本钱。
他眯着眼睛看向吴斌，若是放在从前，吴斌那蠢货儿子敢对他夫人不敬就别再想有什么好日子过。
不过溪儿说留着这姓吴的有用处，虽不知有什么用处，但既然溪儿开口，他便先放他们一马。
戚青溪不知顾瑜心中所想，她正看着那夜明珠心中想着这夜明珠可是比上回吴夫人送的那套头面值钱多了。
果然事情还是得由吴大人出面来谈，大方！
只是这吴斌以为她是贪图钱财却是想错了。
戚青溪不愿同吴斌废话，直接将她方才从房间案桌上拿出来的信封摆在方桌上。
“吴大人不如先看看这个。”
吴斌闻言接过信封打开，取出里头的信纸来看。
戚青溪眼见着吴斌一行行看过纸上的内容，面色时青时白。
信纸上写的都是吴诚亲口交代自己这些年做的恶事，甚至还在上头签了字画了押，吴斌有此神色倒也正常。
不过吴斌放下信纸的瞬间神色却又立即恢复如常，她冲戚青溪轻轻晃了晃手上的信纸：“顾夫人该不会是对犬子用了什么手段，屈打成招吧。”
戚青溪嗤笑一声：“吴公子在我府上可是好吃好喝，吴大人若是不放心，尽可前往一看，看看令公子身上是否有丝毫伤痕。”
“若不是用了私刑，那这……”吴斌捏着手上的纸，突然止住了言语。
戚青溪笑笑，他吴斌身为兵部侍郎自然懂得上兵伐谋，攻心为上的道理，她怎么可能在吴诚身上留下证据让他们反咬她一口。
她不过是找人在吴诚面前演了出戏，谁知这吴诚这般不经吓，不到半个时辰就将自己这些年来做的恶事，包括小时候偷看自家小娘沐浴之事，全部都交代了个清楚。
吴诚签完字画完押的瞬间，戚青溪唤阿大悄悄打晕了他，是以他后来还以为这一切都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吴斌终于不复先前模样，脸上浮起了几丝怒容。
他原先还以为这女子是想摆摆架子，所以非得让他亲自登门来道歉。
看在他顾氏夫妇二人那些位高权重的亲眷的面子上，他亲自登门也是无妨。
谁知这女子似乎看不上他的道歉。
“顾夫人意欲何为？”
戚青溪笑笑，拿了另一张纸出来：“吴大人再看看这个，若是没有异议，便签了字领令公子回家去吧。”
吴斌接过纸张快速看了几眼，突然就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戚青溪：“你居然想让我帮你……帮你……”他半天说不出后头的话来。
戚青溪不耐烦等他吞吐下去，直言道：“帮我打探安王和齐王手下的兵士动向，大人身为兵部侍郎，此事与您而言应当不是什么难事才对。至于这纸上所写以及令公子那份认罪书，也不过是为了不让吴大人轻易倒戈，多一重保障而已。”
戚青溪此话一出，便是连顾瑜都露出了几分吃惊的神色，不过顾瑜很快便控制住自己的神色恢复如常。
吴斌又认真看了一遍手上纸张的内容。
要他监视安王他能理解，毕竟安王和齐王不和，而顾子琮身为齐王表弟，被安王针对已是朝野皆知之事。
可顾子琮身为齐王表弟，却要他监视齐王手下的行兵动向，却是叫他有些看不懂了。
戚青溪轻笑道：“只是要吴大人帮着传递消息，又不是要您去刺杀两位皇子，却是不知吴大人还在犹豫些什么。”
吴斌犹豫许久，这才开口道：“我只希望顾夫人能按合约上的说到做到，吴某自是无有不应。”
随后，吴斌便打开桌上的朱砂盒伸出手指沾了些朱砂，毫不犹豫地印在了面前的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