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娘子们的生意
“四嫂愿意同我们一起当然好啊。”
戚青溪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她有信心凭自己的本事将生意做大来，甚至都已经做出了详尽的发展计划书出来。
但是若有关氏的加入又是不一样的，毕竟邵家做了这么多年的商行生意，人脉和渠道也是非她这小打小闹能比的，她努力操持三五年怕是都抵不得邵家小半年的成果。
戚青溪又笑着看向王婉如：“婉如呢？你怎么说？”
“啊？我啊。”王婉如有些手足无措，“我只会些拳脚功夫，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什么本事了。”
“咱们看中的可不就是你这拳脚功夫。”戚青溪笑笑，“新开这家铺子我原本是打算让刘家嫂嫂直接当掌柜的，但她一个人我又不是很放心，正好有你在也能保护她的安全，你就以拳脚入股如何？或者我直接给你开工钱？”
王婉如挥手道：“不用，实不相瞒，我出家我爹娘还是给了我些嫁妆的，我还是能入一份股的。当然，若是需要我看顾刘家嫂嫂和店铺的安全我也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戚青溪自然无有不应。
至于店铺的选址，她依旧选在了正阳门大街上。
她上回买田置地时顺便找那牙人打听了最近有没有什么价格公道的商铺可以入手的，那牙人推荐了好几家铺子，但戚青溪却独独看中正阳门大街上这家。
正阳门是外城离皇城那些主要的衙门最近的大门，家中有钱些的官员若是买不到内城的宅子大多都会考虑正阳门附近的胡同安居，住在附近胡同里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
她原本就是看中这绝佳的地理位置才将这店铺买下来的，着实花了一笔钱去。但现在想想这店铺若是开做绣铺卖衣裳绣品简直不要太合适。
“那铺子在正阳门大街上，也是有上下楼层的。原本是家古玩店，不过生意不太好店关门了，东家也不知道该改做什么营生，就干脆直接将店铺也卖了。不如咱们约个日子到铺子里去看看，也商量商量装潢之类的事宜？”
王婉如三人齐齐点头。
店铺的事情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聊到此处众人也止住了话题开始聊些别的。
戚青溪突然想起关氏的孩子：“对了四嫂，怎么今日不见你带着嘟嘟一起过来？”
关氏提起孩子，满眼温柔：“他如今长大了，也越发的活泼好动，我怕他吵闹，便将他留在家中交给乳母带着。”
戚青溪：“该是有两岁了吧？”
关氏点点头：“将将过了两岁的生辰。”
几番说话下来，高氏和众人也渐渐熟稔起来，不再如之前那般拘谨。
见大家开始讨论孩子，她也开口道：“我家那个大些，今年都有四岁了，只不过我陪他爹来京城考试，将他留在了老家给他爷奶照顾。”
“啊，你们都已经有孩子啦？”王婉如忍不住失望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这都还完全没动静呢。”
关氏知道王婉如成婚不过一载，出言宽慰她：“你这才成婚多久，不用这么着急。”
三个已婚人士又开始聊起了生养孩子的事情。
戚青溪轻咳一声，别说生孩子，她连婚都没成，她觉得自己这个未婚人士直接被排挤出了群聊。
吃过午饭，顾瑜要回衙门继续当值，戚青溪送他下楼。
顾瑜突然凑到她耳边：“溪儿，王婉如那位相公，你看着能不能将他们留到家中坐坐，等我下衙之后过去和他聊聊。”
“没问题，交给我。”戚青溪不问原由，她知道顾瑜定然是有什么事情要同王秀才商议。
顾瑜和刘瑾离开之后，众人又再坐着聊了一会儿天，然后也准备起身各回各家去。
戚青溪依然让红杉将高氏送回家去，又找了个借口让王婉如夫妇同她一起回府。
几人回府拜见郭氏之后，王婉如便随戚青溪去了她院子里头，王秀才是外男，不方便入后宅，戚青溪便喊人将他带到外院客房去休息。
王秀才却向戚青溪打探府中的书房，问戚青溪他能不能到书房里头去看看书。
“当然可以。”
外院的书房是李文康会客用的，里头没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机密要件，但却有许多藏书可看。
戚青溪让仆役直接带他去往书房顺便送些吃食点心过去。
王秀才就此在书房里头看了一个下午的书，直到顾瑜下衙来李府寻他，然而王秀才见到顾瑜却有些惊讶。
顾瑜端坐在椅子上拍了拍自己衣袍上的尘土，淡声道：“你不是有话要同我说？”
王秀才心下一怔，作揖行礼道：“顾大人果然心细如发，小生确有事同顾大人禀报。”
王秀才收敛神色，朝顾瑜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小生要代书院夫子状告安遂县李员外长子李杰强抢夫子之女为妾。”
安遂县李员外，顾瑜有印象。
便是那个招呼溪儿入府帮忙做生意，但却又遭府中那几位小姐咄咄逼人，害她受伤的李员外家。
顾瑜：“你且继续说下去。”
王秀才离开安遂赴京赶考之前特意去了趟书院夫子家拜别先生。刚进门便听到夫子唉声叹气的声音，甚至听到师娘在屋里泣不成声。
待他询问过原由才知道原来是夫子家中的小师妹上元灯节同家人外出赏花灯时被李员外家的那位大公子看中，派人上门来说媒想要娶小师妹为妾。
夫子一家自然不愿意自家好好的闺女去给人家做妾，而且这个李员外家的公子风流成性，家中姬妾成群，只要看中的姑娘便想着要娶回家去。
夫子和师母不同意，小师妹亦是宁死不从。
谁曾想那李大公子居然派人直接闯到夫子家中将人掳走，还威胁小师妹若是不从就别想夫子和师母今后有好日子过。
夫子和师母自然不怕自己过不上好日子，只希望能够从恶棍手里头将女儿救回来。
“夫子去过县衙，甚至连府衙这些地方都跑过了，可没一个衙门愿意出头的。听闻李家那位大老爷如今已经是吏部考功清吏司的郎中，这些官员要么畏惧李家的权势不敢出头，要么就是官官相护啊。”
顾瑜听到“官官相护”四字不禁皱了皱眉头：“王兄慎言。”
王秀才立刻后退几步，略惶恐道：“小生无状，顾大人赎罪。”
“除你口头之言外，可还有别的证据？”
王秀才微微一愣：“别的……什么证据？”
顾瑜正色道：“凡事总要讲证据，也不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你既是读书人应当也读过大渝律例，若是没有证据，没有一家衙门会受理此事。除非是当事人亲自来告。”
“这……这……”王秀才有些无措，他叹气道，“那恶贼被夫子和师母状告了两次之后，如今已经被人监视，不准他们再出安遂县城一步，更别提上京了。”
顾瑜盯着王秀才看了良久：“既是如此，我且信你一回，我会派人到安遂县去调查。”
王秀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连声道：“多谢顾大人，多谢顾大人。”
王秀才到京城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写好状书，想着能找个合适的时间跑一趟都察院，可都察院这么多人，他都不知道该去找哪位大人，又能找到哪位大人帮忙。
没想到就老友重聚一顿饭的功夫，竟让他遇到了从前安遂县的县令，如今在都察院当佥都御史的顾大人。
他知道顾大人是极为公正严明之人，既然顾大人答应会处理那他便也能放下心来，他同戚青溪打了声招呼便带着王婉如回家去了。
郭氏让顾瑜留下吃饭，只不过李文康今日还未回来，得稍等片刻。
顾瑜便到戚青溪院里头坐了会儿。
想到方才王秀才说的事情，顾瑜道：“溪儿可记得之前在安遂时的那位李员外？”
戚青溪微皱着眉头，她当然记得，毕竟她在那位李家小姐手上可吃过好几次亏，还有李家那位大公子。
“李员外家那位大公子当时还派了媒人到家里来提亲说让我给他做妾，刚好那个时候舅母在我身边，三言两语打发了之后那家人也不再来了，也有可能是因为之后我同舅母来了京城他也没机会再上门找我。”
戚青溪仿若讲笑话一般说出这件事：“我之前也听说过这位李大少爷的大名，强抢民女之事他可没少做。”
顾瑜顿时面色一黑：“这狗东西居然还将主意打到你头上过。”
戚青溪注意到顾瑜话里说的是“还”，她问道：“是这位李公子又看中了哪家的姑娘想要强娶为妾吗？”
顾瑜点点头：“王婉如相公夫子家的女儿，那位夫子投告无门，还是王秀才主动提出要帮他们上告都察院。”
戚青溪恍然大悟，难怪顾瑜让他将王秀才留下，这是看出来王秀才有话要同他说啊。不愧是都察院的佥都御史大人，这察言观色识人断物的本事还真是绝了。
只不过这位李大公子强抢民女之事也不是一两回了，之前居然一直都没有人上报过。而且顾瑜之前便是在安遂县当县官，后来又是林州府的知府大人，若是有人来告，顾瑜自然是不会放任不管的。
还未待她问出来，顾瑜再次先一步开口帮她解惑：“之前那些姑娘家里头大多都被李家用银钱摆平，若是不肯屈服的便直接以全家性命胁迫他们就范。”
戚青溪听后甚是气愤：“这李家果然从上到下就没一个好人。”
“什么没一个好人？阿姐和姐夫在说些什么呢？”李念月突然出现在门前，手上保持着敲门的动作但又未敲下去。
“是阿娘派我来喊你们去吃饭的，阿姐在说什么李家啊？不过应该不是咱们李家，咱们家上上下下可都是极好的人。”李念月碎碎念道。
戚青溪忍不住摇头笑道：“当然不是在说咱们家，是阿姐之前住过的安遂县的一户姓李的员外家，就是之前阿月去过的那个安遂县。”
李念月一脸了然道：“哦，我知道那家。”
戚青溪略吃惊道：“阿月知道那位李员外？”
“对呀。”李念月点点头，“那户人家和咱们家还是亲戚呢。”
“亲戚？”戚青溪和顾瑜互看了一眼。
“对，亲戚。不过阿姐你应当不知道，这家人可不是什么好亲戚。”李念月撇嘴道，“当年咱家有难，祖父安排祖母同姑姑前往安遂找他们庇护，可谁知那家人如此不要脸，抢了祖母和姑姑身上所有的钱财还将她们赶出了安遂县城去，那可足足有十万两银子呢。之前我还偷偷听阿爹阿娘说起过那姓李的人家在安遂能有今日这般生活全都是靠着抢了咱家的那十万两银子。”
“什么？”戚青溪坐不住了，她想到初遇三个孩子时的凄惨状况，以及那李家在安遂县作威作福时候的场景，直接火冒三丈，“这李家居然如此丧心病狂？果然从根就是烂的。舅舅当时就没想着要处置他们，将这笔钱拿回来吗？”
李念月被戚青溪的愤怒感染，也有些气愤道：“当然，阿爹当时恨不得杀了他们，只不过被外祖父劝住。一来事情过了这么久阿爹也没了证据，二来若是私下里头动手只怕不但不能惩治坏人反倒将自己搭进去。”
李念月上前抓住戚青溪的手：“阿姐放心，那李家如今也有人在朝中做官，阿爹已经派人盯着了，一旦找到那人的错处阿爹必不会叫他们好过，一定会为祖母和姑姑报仇的。”
顾瑜亦是揽住戚青溪的肩头，柔声道：“溪儿，此事交给我，必会让他们全家老少皆付出代价。”
戚青溪相信顾瑜的本事，这等坏事做尽的人家，自然是要严惩不贷，不会轻易放过的。
在李家吃过晚饭，顾瑜没急着回家去，而是去了一趟李文康的书房。二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一直到二更声响，顾瑜才从李文康的书房出来预备回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