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再赐婚
李文康夸自家儿子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来这小子保护了自家妹子值得夸奖。
这二来,李远哲如今入了神机营也算是半只脚跨进了官场,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能对这些龙子皇孙的一言一行有所警觉是好事。
天家的事情动辄就会扯到党争上头去,弄不好可就是要全家掉脑袋的。
虽则李远哲猜对了安王今日之举是冲着宁国侯府来的,与他无甚关系,但他还是决定明日去求见皇上。
他得告诉皇上自家外甥女受了委屈,帮外甥女去讨些好处来。
顺便再求皇上收回给外甥女赐婚的圣旨,当然也不是真的是要皇上收回,只是他得趁此机会向皇上表忠心,得让皇上知道他可不会参与到皇子们的争斗中去。
第二日,朝会一结束李文康便到御书房前请求面见皇上。
总管太监将李文康领进御书房内。
启泰帝正在批阅奏折,看了眼走进来的李文康,温和笑道:“爱卿寻朕何事啊。”
李文康苦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跪在地上。
启泰帝见李文康半天不说话,分神看了他一眼,倒是难得见他这副模样:“这是怎么了?”
“承蒙皇上厚爱,一年之前为臣的外甥女和顾子琮顾大人赐婚……”
李文康看了眼启泰帝,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或许会让皇上震怒,但他还是得说下去。
“臣自知自家外甥女愚笨,配不上顾大人,还请皇上收回成命。”李文康跪在地上朝启泰帝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启泰帝闻言“啪”地一声将手上批红的毛笔重重拍在桌子上,皱着眉头沉着脸看向李文康。
他自然是知道李家这外甥女配不上顾子琮,启泰帝甚至觉得天底下就没有几个姑娘能配得上顾子琮。
可谁让子琮自己看上了那姑娘,甚至那姑娘前脚刚退婚后脚就跑到他跟前来求赐婚圣旨,他自然得成人之美。
李文康如今这是什么意思,他那外甥女看不上子琮?还敢跑到御前来退婚?
但启泰帝前几日还听手下人报,说是顾子琮和李家那外甥女二人感情极好,恨不能整日都待在一块,怎么突然就想要退婚了。
难道是两个人闹矛盾了,李家外甥女吵着让李文康来退婚的?
不可能,即便李家这外甥女不懂事,李文康还是知道轻重的,怎么可能就敢如此随意地跑到他面前来退婚。
如此看来,这事儿是另有隐情。
启泰帝也不着急,重新拾起毛笔继续批阅奏折,等着李文康说话。
“臣昨日携妻儿前往宁国侯府赴宴,遇到安王……”
李文康边说话边注意着启泰帝的神色,果然,启泰帝听到李文康说起安王的时候手上动作一顿。
李文康将他从李远哲处听到的那些话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
“陛下明鉴,臣答应这门亲事完全是因为陛下赐婚,可若是因此叫人误会臣对陛下的忠心,臣惶恐啊。”李文康又“砰砰”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
启泰帝算是听明白了李文康这番话的意思,是向他表忠心来了,这李文康,居然还同他耍起这等心眼。
启泰帝心中觉得好笑,但面上却是一派严肃:“既是如此,朕也不勉强,爱卿放心,朕之后自然会再给你那外甥女寻个良婿。”
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李文康,只见李文康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似是没料到他真的会答应收回赐婚圣旨之事。
“行啦,爱卿先回去吧。”
李文康愕然看向启泰帝,他……他只不过是想让皇上知道外甥女受了委屈,希望皇上能给做主,就算不能惩罚也好歹补偿补偿外甥女,也没想着真要退婚,怎么就成这样了?
这婚要是真被他这么给退了,回去之后可怎么同外甥女交代哟。
启泰帝手中笔触不停,抽空看了眼李文康:“爱卿还不走,今日无需当差?”
李文康心中叫苦不已后悔不迭,但皇上发了话他也只好无奈告退。
御书房内。
启泰帝见李文康已经离开,大笑了两声,将手中写完的圣旨扔给身边伺候的总管太监。
“到内藏库里头挑些布匹首饰,连同这道圣旨一起送到李文康府上去。这家伙还真当朕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呢。”
启泰帝大笑两声,旁边的总管太监附和着一起笑了几句,启泰帝立刻收了笑脸:“你笑什么笑。派人去一趟安王府,传朕口谕,安王下属口出狂言辱骂朝廷命官及其亲眷,杖责三十逐出安王府。另,安王御下不严,罚闭门思过半月。”
“是。”
总管太监接过圣旨出门,先是去了一趟内藏库然后吩咐了两个小黄门分别前往李府和安王府。
前往李府的那个小黄门见除了圣旨,还有这许多的赏赐一同送往李府,猜到是好事,说不定还有许多赏钱等着自己,一路上都是喜滋滋的。
而往安王府上去的那位小黄门则整个人都一副丧气模样,这口谕如此明显,以安王的性子怕是得要大发雷霆,说不定连他都得被波及到。
唉……这份苦差怎么就落到他头上来了,真是晦气。
但即便知道这是份苦差事,他也得硬着头皮将这口谕宣读出来。
果然他宣读完口谕,人还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安王府正厅内瓷器摔得哐当作响。
黎祁铭当然生气,昨日他在长兴侯府被姓李和姓顾的那两个小子当众下了面子就算了,今日父皇还特意派人传口谕要罚他闭门思过。
黎祁铭又拿起一个青花瓷瓶“嘭”地一声摔在地上,手握成拳,一拳捶向身旁的方桌。
父皇越是护着他们,越是叫他难咽下这口气,等着吧,这群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京卫指挥使司内。
结束了一天的差事,李文康黑着脸下衙准备回家。
李文康一走,指挥使司内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指挥使今日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不管是谁抓到错处就一通狠骂,整个指挥使司内人人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