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
商慈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到处是bug，腮帮子都鼓了起来，“这就是个星象呀。荧惑就是火星，心是指二十八宿的心宿，守的意思则是停留，连起来理解就是火星停留在心宿比较长时间的一个自然星象景观。”
封述不由地点点头，“原来是这个意思。”
商慈：“你怎么会问起荧惑守心来了？”
封述表情凝重，“这是‘晓’的最新行动代号。还不知道具体行动是什么。”
闻言商慈的瞌睡虫瞬间飞了一半，“他们又开始搞事情了？你等等，我发个消息给魏叔叔，让他想办法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拿起手机一顿噼里啪啦地发完短信，商慈蔫蔫地靠在封述身上，想起之后要做的事情，闷闷地：“我们开始修炼吧。”
封述皱眉，“不睡了？”明明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今天居然主动要求修炼？
商慈摇摇头，“我感觉差不多摸到晋升的屏障了，还是不要睡了。”
封述将人圈进怀里摸摸头，“怎么这么厉害，那带带我吧。”可在商慈看不见的地方，封述眼睛的温度却越发寒凉。
入定之后，封述果断再次召唤天道，这次天道倒是很快回应。
封述开门见山：“所谓天道预警，到底是什么？”
天道静默，就在封述以为它不会开口之时，它却突然道：“吾察觉到力量被压制之时，曾通过蓬莱之主躲过那股力量的追踪，留下一道讯号，以及一个能助我脱离对方钳制的方法。”
封述心里一紧，“什么方法？需要商慈做什么？”
天道却只言：“不只是商慈。吾蛰伏多年，在这世界留下的古阵法，需要千千万万的天师同心协力，助吾开启阵法，逆转乾坤，脱离钳制。”
封述低沉的嗓音喑哑得如同利刃破风：“我只想知道，需要商慈做什么？”
天道叹了口气，“需要她入阵为眼，启动阵法。”
封述险些压制不住迸发的魔气，灵台一阵风刃刮过，“阵眼？你要她献祭？不可能！不如我先毁了这个世界！”
天道在他的灵台内被逼得不得不以奔雷抵挡：“你要再亲手杀她一次吗？”
漫天凛冽呼啸的风刃戛然而止，封述的声音迷茫得有些缥缈，“你说什么？”
“你以为商慈真是天外来者？你以为你毁了这个世界，她便能事不关己地回到她的世界？封述，商慈是吾的化身，吾的媒介！你以为，时空管理局真的有能耐到能随意塞一个灵魂来充当吾的化身！”
在封述怔愣之时，天道却没放过他，“那是因为她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本就是蓬莱之主，吾亲自定下的蓬莱之主！上一回，你摧毁了这个世界，她则叛天而逃。可你以为，你们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待吾彻底被吸食殆尽而亡，你以为，商慈的下场会好到哪去？”
封述努力找回即将崩塌的理智，将那股燥热暴戾的杀意狠狠压下，“可被杀与献祭相比，又有何区别。”
“当然有区别！吾此次准备充足，并已成功联合其他世界的天道，早已从那股力量中反哺自身。商慈作为阵眼，只要操作得当，成功之后不仅不会死去，还可以直接切断与吾的联系，不会如现在这般，离开蓬莱就会被限制修为，困顿不堪，也无需再定时回去蓬莱休眠！”
封述殷红的唇沁出了血，“我不能拿商慈去赌。”
天道无悲无喜：“这是吾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摧毁这个世界，摧毁吾，便是摧毁商慈。而商慈，也不会允许你自断生路，若你做了，她不会原谅你。”
封述颓然地从入定中醒来，微垂的姿势只能看到阴影中凌厉的下颌角，以及唇峰落下处紧咬的唇瓣，再就是那双飞扬的眉眼下方垂下的一片阴影。
随后他像慢慢找回了神智的木偶，僵直着手颤抖着将毫无所觉的商慈缓缓抱进怀里，像抱着自己的力量来源，埋首在她颈间喃喃道：“阿慈，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隔天是周末，商慈原想着让魏尧帮她约一下龙虎山的掌门，她好上门拜会，详谈天道预警的事情，谁知魏尧却道“晓”疑似有大动静，让商慈帮忙留在燕京坐阵，商慈无奈，只能和龙虎山掌门进行视频会面，在龙虎山微弱的信号下，终是艰难地敲定了启动阵法的时机。
刚坐下喘口气，谁知大白天屋子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商慈嫌弃地放下手中瞬间冷掉的茶，耳边就传来了殷桓着急忙慌的喊声：“尊主！！！”
商慈素手一翻，手里就多了个冒着热茶的杯子递了过去，“先喝口茶再说。”
殷桓毫不客气接过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尊主不好了，方才方才十殿中的最后一殿也关闭了，冥府大乱，炼狱封印也出现崩塌之相，现下范大人跟白大人已前去镇压，可无奈还是□□乏力，尊主，怎么办？”
商慈秀眉紧蹙，天道是怎么回事？怎地竟连冥府都无法支撑了？沉思不过片刻，她便有了决定，“你等我一下。”
她迅速给外出的封述发了条消息交代行踪，又跟年叔打了声招呼，便一把抓起还在晒太阳的阿金，“走！”
随着殷桓手中的令牌扬起，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冥府大门之后。
而封述此时，也刚抵达“晓”组织燕京办事处。
封述凭着上辈子的记忆，戴着商慈的幻形符穿着宽大的黑袍缓慢地行走在燕京郊区某大厦的地下负三层中，而他周遭全是这般打扮的人，彼此间沉默着擦肩而过，一副互不相关的样子。
经过一个转角，封述忽然在一群黑袍中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跟在一个袖口绣有银纹的黑袍人身后步履沉重地往前走，瞧着方向，正是往长老团所在的地方。
封述脚步一转，便跟了上去。
而到达冥府的商慈第一时间就将灵力运转了一个大周天，借此驱散冥府比平日里刺骨百倍的阴气。
一贯阴沉得仿若发了霉的旧画片的冥府，此可到处都弥漫充斥着红色的血煞之气，空气中的罡风疯卷成刃，不一会儿就能把一只普通阴魂绞得魂飞魄散。
隔着浓重弥漫的阴气，依稀只能坍塌的十殿，断垣残壁压得一旁的彼岸花像鲜红的血，巨大的石柱挡着的正是通往炼狱的入口。
商慈凝重地蹙紧了眉心，“走，去炼狱。”
商慈跟殷桓各自运起灵力往炼狱飞奔而去，越靠近，路上的越多刚从炼狱出逃的恶鬼，商慈中途不得不停下解决了好几波冤魂恶鬼后，才得以跟殷桓到达炼狱第一层。
炼狱的封印崩塌后，出逃的恶鬼数量多到让整个入口看起来像是正在喷发着黑焰的火山，试图阻挡的阴差不过一个照面，连声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撕得粉碎。
见此商慈一把抓住正要去支援的殷桓，“别过去，帮我护法，让我先把这片给封了！”
殷桓却连连个推辞，“尊主不可，太危险了！您可千万不能再出事儿了啊！七爷跟八爷已经在修补封印了，就让老头我掩护你下去！”
商慈无奈，“相信我，有阿金在，我还带了扶桑木，足以让我封住炼狱出口这方圆十里了。”
“扶桑木！那可太好了！老头这就开始！”殷桓喜出望外，不再耽搁，赶紧给商慈清出一片空地，并组织尚在抵抗的阴差守住各个方位，阿金的龙魂也从伞中一跃而出，在空中不断驱赶撕咬着成片出逃的恶鬼。
商慈则是从乾坤袋中取出扶桑木、结界符，以金锏为介，身影快得如同鬼魅，迅速在各个方位设下高级高阶结界符，最后在中央的阵眼中放入扶桑木。
最后一根扶桑木归阵的同时，四周泛着一阵徇烂的蓝色夹杂着赤金的光芒，如同一个透明的罩子，在炼狱入口的上方不停地闪烁着。
就连殷桓都被其中的赤金的阳气逼得猛地后退了一步，在外面原本还不想走的阴差也一秒散得干干净净。
而被笼罩其中的恶鬼，早已在触碰到屏障之时，就被扶桑散发出的精纯太阳之气给灼烧成灰烬。
商慈见余下的恶鬼短时间内出不去后，终于松了口气，扯上殷桓跳下了炼狱。
跟着那两人的封述，趁着三人分开，一把打晕了银纹黑袍人，换上了他的衣服，才再一次穿过议事厅，往里面长老团们各自的私密起居室走去。
不过走到最外面一间，封述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经过鬼将的确认，那两人果然是封明安还有封长青。
封长青此刻正惊疑不定地看着笑得云淡风轻的李斯朗，封明安却忍不住了冲他喊了起来：“李斯朗，你这个阴险小人！”
李斯朗的嘴角的弧度略微收了收，“封长老您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能够吧？当初您加入‘晓’，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不是？”
听到这里，封长青也忍不住了，一掌拍碎了面前的实木茶桌，“可你们让我去销毁封家祠堂的封印！那是我们封家的根基！销毁了封印，我就算当上封家家主，又有何用？”
“呵，封长老，只要当上家主，这其中的好处有多少，你比我可清楚多了，至于那个无用的封印，毁了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你们那祠堂里的东西，早就跑出来过一次，还搭上了的您二弟，封小天师父亲的性命，不是么？”
封长青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按住封明安，定定地看着李斯朗，“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本在喝茶的李斯朗却忽然病态地笑了起来，眼睛亮得惊人，“想做什么？我们要长生！天道不仁且无用，我们将取而代之！届时，我们就是神！创世的神！重新定下规则的神！首先，就从冥府开始。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