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元卲完全没有给商慈反应的时间，眼看着人就要到跟前，被逼无奈的商慈只好立刻拔腿就往楼上跑。
元卲根据惯性抬脚刚想往楼下追，就被楼上的关门声吸引，犹豫了一秒立刻回头往楼上追。
商慈边往厕所跑边骂系统：“你闹够了没有？”刚才若不是这狗币系统又拍门，那人早就往楼下追去了！
系统的声音久违地冷硬：“宿主，我已经体谅你见鬼就晕，所以允许你引人前去，你只需闭眼跟在身后找出异常原因就好，所以，请你立刻从这里出去！”
商慈冷冷地扯了扯嘴角，进了最后一个隔间，“我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系统的机械音更加强势：“宿主，我们的协议中规定，以完成任务为前提的合理要求，你有义务配合完成！请宿主立刻出去，否则，一分钟后，将进行电击惩罚！”
商慈摇摇头，突然笑了一声，竟然差点忘了，这东西一开始的嘴脸了。但她还是坚持，“我认为，我并不需要出去”
可商慈没说完，系统冷漠的机械音已经再次响起：“准备进行三级电击惩罚，3、2、1。”
它刚说完，商慈就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上，身体渐渐难受地蜷缩在一起，牙关紧咬，平日里樱粉的唇全没了血色。
痛，很痛。商慈记得以前做物理实验，有不小心触过微弱的电流，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猛地打了一下，痛觉过后就是麻痹。
那么这次，就像被用极粗的钢针密密麻麻地重重透过骨肉扎在骨头上，然后在经络骨头里划动，痛到极致，商慈竟然连喊都喊不出来，只能死死咬住下唇，还是疼得不住地哼叫出来，整个人缩成一团，外露的青筋爬满白皙的皮肤。
持续了大概1分钟痛觉才渐渐过去，商慈已经软成一团摊在地板上，浑身麻痹，连四肢的存在都感觉不到了。
“宿主，请你出发，那个人快走远了。”
商慈垂着眼握紧拳头，等缓过那股劲儿，才慢慢起身，一言不发地往外走，脸白如纸。
系统看着她这副样子，有些心虚，但还是狠下心来，“下去，三楼，护士台。”
商慈默默走到三楼，看到元卲之后，就钻进人群，装作慌张地避着他往外走，眼神却不住地瞟向他，在跟他对视的一瞬，立刻瞪圆了眼睛，张着小嘴惊呼了声就往外跑。
元卲果然发现了她，还有刚才瞥了一眼的白色帆布书包，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还把一个小巧的耳机，塞进耳朵里。
商慈听着系统的指示，在他面前打了辆车，确保他能看清楚车牌后，拿出罗庚，按照指针的方向，让司机往前开。
司机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穿着校服又拿着个罗庚，还以为是任性逃学的学生，不禁劝到：“这位小同学啊，遇到事情要跟家里说，不然找警察也行啊，好好上学，电视上那些东西都是骗人的！”
商慈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混过去，但司机看着越开越远，都到了开发区了，坐不住了，生怕她被骗，还要回头，最后在商慈再三保证还要坚持，他才犹犹豫豫地继续往前。
最后商慈眼看着建筑越来越少，指针也越来越稳定，心知就是那附近，就让司机在一个路口把自己放下，指了指灯柱上的摄像头，热心的司机才走了。
跟着指针，商慈慢慢走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地，大楼起了7、8层，还没盖顶，不知为什么，烂尾了，孤零零立在那片荒地上，背后还是小山坡，周围都是建筑垃圾堆。
看着眼前不住抖动却坚定的指针，还有那烂尾楼里浓烈到白天都能看到的翻滚阴气，看来，那东西的确躲在里面。
就在商慈在打量周遭环境的时候，元卲也靠着交警部门提供的出租车追踪信息，到了商慈下车的路口，看着四野无人的郊区公路，陷入沉思。
自己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刚才那小姑娘的脸，看来对方也是个天师，应当也是冲着案发现场那病房去的，但动机是什么？想起之前有年纪小的天师凭着道术胡作非为，他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看了看灯柱上的摄像头，打了个电话要了监控视频，看着视频中的商慈走的方向，抬脚走了出去。
而商慈已经感觉自己快要被太阳给蒸熟了，就算是清凉符都驱散不了这地上冒上来的热气。
“系统，那人到哪里了？”不会这么废吧？她都故意在摄像头前面停了好一会儿了。
“正往这方向赶来，还有800米。”
商慈立刻撑着阿金，往楼后面的小山坡走去，找了个视野清晰但隐蔽的地方，不远不近地蹲了下来。
几乎是她刚蹲好，元卲的身影就出现在烂尾楼不远处。
元卲眼皮上的牛眼泪还在，自然也看见了那冲天的阴气，那烂尾楼的一楼前面只有几根柱子，四面开阔，此时到处充斥着浓雾般的阴气。
元卲皱眉，他觉得这地方很眼熟，可也确定自己没来过。最后还是谨慎地叫了支援，才抬脚往里走去。
他左手拿着一个八卦造型的罗庚，右手拿着把用五帝钱做的七星铜钱剑，全神戒备地看着里面阴暗角落那团阴气的来源，紧盯着那浑身都是怨气还有煞气的厉鬼。
怨气深厚泛红，加之手上已沾了人命，若是放任不管，恐怕这世间不知何时就会多个鬼王！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铜钱剑，他努力屏住呼吸，脚步极轻往外撤。
得通知总部，这个级别的厉鬼，绝不是他自己能对付的。
可惜他刚退了两步，鞋后跟便碰到了一根藏在砂砾中的铁钉，那厉鬼蓦地抬头，朝他冲了过来。
“宿主，糟了，那厉害的东西发现他了！”
商慈握紧了阿金，惊疑不定。让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去死，她自问做不到。深吸了口气，“系统指路，阿金警戒，我们悄悄出去，必要的时候再出手。”说完就闭上眼睛，走了出去。
元卲没估计错敌我双方的悬殊实力，只是一个照面，替他挡了一击的桃木八卦罗庚便裂开了，他咬牙转身就跑，可女鬼根本没给他机会，眨眼便挡在他面前，冒着红光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他。
心痛地扔出去一张收藏很久的中品高阶符箓，也只是让女鬼惨叫一声，反而更加凶悍地掀起周遭的东西往他身上砸去。
狼狈地躲过大部分攻击，他孤注一掷地握着铜钱剑往女鬼身上刺去，受伤女鬼愤怒地张大裂开的口朝他怒吼一句，一击就把铜钱剑给打散了。
眼看着女鬼长长的指甲就要破开自己的胸口时，一把不知那里来的黑伞瞬间飞了过来，替他挡下致命的一击，同时还把女鬼给打了出去。
元卲身后也传来一声少女的娇喝：“放肆！”
元卲恍惚地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胸口，不敢想象自己竟活了下来，整个人都有点空。
商慈把阿金稳稳地拿到手里，察觉不对，用阿金挡住女鬼，抬眼看，这人居然在发呆？
商慈：“喂，你愣着做什么？”
元卲散着焦看向她手里的伞，“谢谢，你”
商慈不等他说完，一把将手里的几张符塞给他，“这是几张镇邪符还有一张高级低阶五雷符，你赶紧把那东西打跑。”
反应过来的女鬼愤怒地叫了一声，又扑了过来，商慈立刻闭上眼走到他后面，“你赶紧的！”
元卲：？？？
眼看女鬼又要掀东西，元卲立刻用灵力裹挟着符纸向女鬼扔了过去，一共扔了五六张，女鬼始终没全躲过去，中了两张镇邪符后，惨叫着行动明显慢了下来，最后一张五雷符符扔到她身上的时候，伴随这符文逐道亮起，青天白日里竟传来了响亮的闷雷声。
女鬼惊恐地抖了起来，元卲才想起刚才商慈说的话，不可置信地问她：“高级五雷符？”
商慈闭着眼点头，“对，有用吧？那是我手里最厉害的符了！”也是原主画得很艰难才成的一张。
元卲五官扭曲一言难尽地看着怂怂地闭着双眼，缩在角落里的少女。她知不知道这五雷符多难得？啊？还有没有用！鬼王都能被拍飞好吗！
第一道雷到了，女鬼闪身消失不见，可那雷不偏不倚地飞了进来，直直打在她身上，女鬼惨叫一声，现身倒在元卲不远处的地上。
那翻滚的阴气还有怨气被打散不少，女鬼的也变得透明起来，当打倒第三道的时候，女鬼的眼睛已经恢复了黑色，眼神清明了起来，不再鬼气森森，恢复了刚死时的样子，穿着跟商慈一样的色调的冬季校服，迷惑地看着他们，像是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元卲看着女鬼额前的血洞，终于想起自己是在哪里看过这栋楼。
这楼，是她的死亡现场，而她，是分局同事嘴里的悬案死者。
看着女鬼比商慈大不了多少的样子，元卲有些不落忍，趁着最后两道雷落下的间隙，他拿出道符，指尖一抖，燃完之后，嘴里发出一串叽里咕噜的声音。
元卲：“是谁杀了你？”
女鬼听完，眼里竟流出两行血泪，尖利地喊出了两个名字，元卲情不自禁向前走了两步，“你不该杀了那个人，这样，你也回不了头，入不了轮回了。”
元卲突然后悔拍出那道五雷符，这时候女鬼也察觉到天雷快要落下了，立刻快速开口：“我没想杀人的，我根本没能力杀死他们，是我靠近的时候，他们身上突然有股能量到了我身上，而且他们越恐惧，我就越愤怒，后来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元卲还想问什么，可是天雷劈落，地上已经没了女鬼的身影，乌云褪去，天光迸发，金色的阳光透过空气中的尘埃照到女鬼刚才趴着的地方，有一串血红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