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人与鹅
当肖章来到小巷外面时，并没有发现那只异变兽的身影。
将车子靠边停好，肖章来到了小巷口，巷子两边一排老旧破败的房屋，因为外围高楼大厦的遮挡，小巷显得有些昏暗，出了巷子，外面就是人行道和宽广的马路以及林立的商铺，肖章也没想到外面高楼大厦，这里居然还有一二十年前才经常见的砖瓦巷。
肖章踌躇了几秒，最后咬了咬牙还是走了进去，说他心里没有一点恐惧是不可能的，昨天是情况危急不得不冒险，而且周围人群给他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可这次似乎就他一个人面对异变兽。
踩在青石板上，肖章眼神警惕注意着周围，步伐很是轻盈，深怕惊扰到某只生物。
安全起见，肖章从腰间拔下手枪并且打开了保险，一手握住枪把手一手握住枪柄。
除了巷子外时不时传来的汽车轰鸣声，巷子里静悄悄，给此时的气氛又增添了一丝诡异。
一步，两步……十步，当肖章走到第十步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站在了一扇房门前。
房门虚掩着，透过缝隙能发现里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杂草丛生，却因为照不到阳光的原因显得有些枯黄。
忽然！肖章瞳孔一缩，他发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透过几棵小树，那是一片黄色，仔细看还能发现这一片黄色轻微摆动，那是，肖章之前见到的异变兽！
肖章此时心脏跳动的频率急剧上升，因为他还看见，透过那异变兽的两只爪子，一个老人正躺在摇椅上，而且时不时有鲜红的液体从异变兽的头部往下滴落。
不好！肖章心中暗道不妙，想也没想撞开木门就冲了进去。
“砰砰砰！”
连续三声枪响， 子弹射中了黄色的身影。
“鹅唉～”
一声怪异的叫声刺的肖章耳膜生疼。
捂住耳朵，肖章抬起手枪再次准备射击，却不见异变兽的身影，只有一双浑浊的眼睛与他对视着。
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
“你没事？刚刚那个怪物不是在吃你？”
肖章震惊。
“小黄，不可以，回来！”
老人并没有回答肖章的话，而是有些艰难的喊了几声，最后一声尤为的吃力。
肖章心中一寒，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鹅～”
声音在肖章背后响起，紧接着一只高一米七八左右的大鹅从肖章身边跑向了老人。
之所以确定那是一只鹅，除了叫声，肖章还看到了其额头上的红色肉瘤，这不是鹅还是什么。
“那个，老人家，这只异变兽是您的？”
肖章试探性的问道。
摸了摸小黄的羽毛，似乎在安抚对方，等它不再叫唤了，老人强撑着身子从躺椅上坐起。
“是啊，这一养就是二十年，没想到当初随手在路边买的鹅崽子，今儿长这么大了，小兄弟看样子是警察吧，呵呵，不用紧张，只要你不主动攻击它或者是我的命令，它不会伤害你的。”
老人慈眉善目地说着。
肖章闻言，有些尴尬的将枪收了起来解释道:“之前我路过巷子时看到它，出于职责，担心它会伤害居民所以就跟了过来，既然是老人家豢养的，不知道有没有在超能局报备？”
“小兄弟说笑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哪有心思搞那些，平时除了上个茅坑，连活都干不了，要不是它，我估计早饿死在这里了。”
老人溺爱地看着小黄。
肖章这才注意到老人手边地几个柿子，以及大鹅嘴边残留的红色汁液，看来是误会一场了。
“难道老人家就没有什么亲戚或者子孙后代吗？”
肖章疑惑，这么大年纪的人不可能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吧。
“倒是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只不过他已经很久没回来了，至于多久，我也忘了。”
老人的笑容很苦，看的肖章都有些难受。
虽然他失去了母亲，没有感受过母爱，但肖强对他很好，说不上无微不至，但从没让他感受过孤单。
“对了小伙子，老头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这是，老头突然开口请求。
“您说，能帮上的我尽力。”
肖章点头，但话没有说太满，毕竟两人素不相识，他只是有些同情老人罢了。
“我想让你把小黄带走，它照顾我已经够久了。”
老人有些不舍地摸了摸大鹅，眼中尽是留恋。
“这……我做不到，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将它送到超能局，那里有专门管理这些异变兽的部门，我相信他们会照顾好它的。”
肖章摇了摇头，并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没有能力，法律有规定，普通人是不能豢养异变兽的，当然，出于人情，如果是在宠物异变前就已经领养的，只要在超能局报备然后检查异变兽攻击性，只要攻击性不是很强还是可以留下异变兽的，即使如此异变兽如果出现伤人的情况，主人需承担所有责任，轻则赔钱关押异变兽，重则担保人坐牢如果有纵兽行凶的行为，担保人和异变兽都会处于死刑。
如果真要让肖章带走领养的话也不是不行，但必须等他明天体检过后总有超能力者的身份，法律上超能力者是可以申请领养异变兽的，但该做的检查和手续依旧必不可少。
当然了，肖章可不会因为一点同情就给自己找个麻烦，除非，有利益。
“小伙子，有件事情我没告诉你，你是除我以为第二个可以看见它的人，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把它托付给你，老实说，我快不行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或许下一秒，或许明天，我不希望小黄守着我的尸体，也不想看到它因为我的死性情大变然后被你们杀死，我了解它，求你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我脚下的房子送给你。”
老人一口气说了很多，嘴唇都有些发白。
肖章沉默了，他知道老人的意思，看他模样显然活不了多久，冥冥之中他有种感应，老人身上的生机正在缓缓散去，这种感觉是真实存在的，但他又无法解释出来那种感觉。
犹豫良久，肖章还是打不定主意，忽然，他眼中精光一闪。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转头就走，并且会让超能局的人过来。”
肖章斩钉截铁，表情严肃地说道。
“你说。”
老人来了精神。
“将这里的房子卖了，然后用这笔钱去最好的疗养院，我会每个月带它过去看望你一次，如果你不在了，我会把它交给超能局的人，如果你还在，我会继续带着他，因为我无法保证你死了之后它会百分百听我的命令，如果你做不到，我现在就走。”
之所以提出这种奇怪的要求，肖章心里有自己的算盘，他不希望老人在这里，在某一天，某一刻，躺在同样的摇椅上，然后孤单地死去，没人发现，没人在乎，没人……
肖章有想过给老人的儿子打电话，但是几年都没回来看望过父亲的儿子，真的靠得住么。
“小伙子，你这样又是何必呢，好了好了，我答应还不成吗。”
看着肖章转身就要走，老人无奈苦笑。
之后的事情很简单，肖章联系了巷子外征收地皮的公司，说来也巧，这家公司打算在这里做一些项目，只不过巷子里住的一些老人还有好几家都没有同意，老人就是其中之一，无形中肖章倒是帮了房地产公司的一个忙。
经过两个小时的努力，老人居住的房子以108万4千人民币卖了出去，除此之外还有一套安置房。
简单收拾了下，肖章喊了个搬家公司将一些家具搬到安置房，至于老人，担心对方弄不来，肖章亲自带着他去疗养院办理入住手续。
交了十万保证金，以后每个月的花费都会在老人的银行卡里扣除，剩下的九十八万加上老人以前的存款足足112万多，足够他在这住上一二十年的。
一切搞定后，肖章回到了巷子，看着眼前跟他差不多个头的大鹅，肖章心中犯难。
他就骑了个摩托车，根本带不了它，这里距离他家有十几公里，唯一的办法就是叫个车送它过去，可这货是个异变兽啊，对了，之前老人说别人看不见他，难道这货会隐身？
肖章打量着大鹅，心里寻思着自己也没透视眼啊，但之前搬家公司和房地产的人来过并且都没有看见大鹅，即使大鹅站在他们面前依旧无法看见。
有了，肖章想到了一个主意。
再次叫来搬家公司的人，肖章随便往上放了一些杂物，紧接着让大鹅上去，说了一下送货地址，肖章骑车跟在了搬家货车的身后。
很快，货车来到了宏苑小区，给了比钱打发走搬家公司的人后，肖章又把那些杂物丢进了垃圾桶，最后满头大汗的带着大鹅回到了家中。
这一个下午可没把他累死，到现在身上的制服都还没脱，也幸亏一个下午都没遇到接警电话，不然又有的忙活。
似乎因为老人的交代，大鹅对肖章很是言听计从，也不乱叫也不捣乱，还很通人性。
肖章看着家里的新成员，心中五味杂陈，晚点还得过他老爸那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