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他，倦
飓风袭来，少年与少女躲在山洞中无奈的望向窗外。
“你不是洞虚大能吗？怎么会惧怕风暴？”
少女的脸庞被面前取暖用的火堆映的通红。
夜尘闻言道:“没和你说过吗？我是炼气，不是洞虚。”
“你”
司瑶对此哑然，这个少年真的如师尊所讲的一样啊。
风暴肆虐，少年眉眼如画静静的望着。
不知过去了许久，一向活泼的少女萎靡的坐在地上，面色饥黄，眼睛黯然的看向夜尘。
“你快死了。”
夜尘忽然出声道:“天弃之体，天道所不容。”
司瑶没有回答，她自出生就不能修炼，不能言语。
四岁还尚不能人言的她，被父母遗弃在北州的雨天中。
万幸，年幼的她被煌明帝尊收为弟子，用大神通为她引来域外之力。
可以说司瑶是整个天下在修炼这方面最大的蠢材，但她也可以说是最大的天才。她虚无之中开辟出属于自己的道。
“天地放弃了你，你为什么还要如此挣扎。”
夜尘拿起身边的树枝给火堆添柴，眼光停留在少女的脸上:“何苦呢……”
司瑶往火堆旁凑了凑，冻的有些发白的嘴唇艰难张开:“你不懂，这人间实在是太美了。让我不舍得离开啊。”
“可是很无趣啊。”
从储物戒指中拿出的肉在火上炙烤后递给司瑶:“天命谷不会回答遗弃之人的问题，你放弃吧。”
“难道它会回答你的问题吗？”
咀嚼着食物，司瑶反问道:“从无数典籍中走出的无命之人。”
闻言，夜尘低声笑道:“你倒是了解我啊。”
“那是自然，我师尊可是煌明帝尊，天下最强者之一。”
夜尘笑着点头道:“可我不仅是无命，我也是天命。不然你以为我的力量从何而来？”
火焰噼啪，少年说出来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或许是同病相怜，亦或是天下的两个极端，夜尘对于司瑶格外怜惜。
她如一根野草，在危机环绕的天命大道之中艰难求生。
“但你师尊或许不知道，无命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命格。”
“是吗？”
司瑶将食物吞下问道:“那你就那么确定自己是最强的。”
“不确定，只是典籍里这么说。我也只在传说中听过。”
夜尘望着窗外飓风:“所以我才要去天命谷，有很多事我想问问它。”
“我也有很多事想要问它。”
站起身，她艰难的走到少年身边道:“我和你不同，世间太多美好。它让我见到，那我就不会轻易离开。”
女孩声音从虚弱变的凌冽，身形从瘦弱变的高大。
“女帝之威啊。”
夜尘调侃了句后，走出洞穴望着天空:“你不觉得这天空太过反常了吗？”
“谁知道你们这里是个什么情况。”
世间很大，有些求道者穷极一生也无法走遍。
对于司瑶来说，从未出过北州的她并不清楚这亿万万里之外的气候。
“琉璃剑宗附近从未出现过这样反常的天气。”
凶暴的罡风并不能为夜尘的身体带来一丝一毫的伤害。
可作为“凡人”的司瑶并不行。纵然她拥有毁灭天地的力量，她的肉体与精神也脆弱不堪。
这是被天道唾弃的下场，也是最让人无奈的事情。
“你不用担心我。”
司瑶靠在山壁上微笑着说道:“你有你的想法不用在乎我。”
夜尘闻言，淡淡看了眼少女没有离去。
“你师尊与我有恩。我不能就这么离去。”
夜尘坐在司瑶对面眼睑低垂，不知在想着什么。
看着面前俊秀少年，司瑶不屑撇了撇嘴道:“你不愧是琉璃剑宗的人，真是虚伪。”
她知道，自己师尊对他有恩什么的完全是捏造。夜尘的实力已经到了近神的境界，师尊能帮到他什么？
“我们走吧。”
大约两日后，司瑶站起身道:“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足够离开这里了。”
“不妨多等几日？”
夜尘道:“大妖引动异象，灵力波动来看是一种相当稀有的妖兽。或许我们能有一些收获。”
“你需要这些东西？”
司瑶不明白，这个无论是性格还是力量都无限接近于道的人也会有需求？
“应该有吧。”
夜尘这么回答，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去。应该是对妖兽感兴趣，或者说是想看看争抢妖兽的人。
等到风暴渐弱，两人走出洞穴。司瑶跟在夜尘身后，他是她见过最像仙的人。
此刻，深山之中一众身着靛蓝长袍之人正在围攻一只大妖。
大妖嘶吼咆哮，一招一式间妖力洞穿，收割数人生命。
“小心，浑风珠对它的压制的效果已经消失殆尽了。”
在大妖身后，白须老者大喊道:“这畜生的力量正在恢复！”
“凡人，竟敢打扰吾之修炼！死！”
元婴境的大妖可怕是令所有人想象不到的。仅仅是呼出一口气，就将一位同境界的元婴真君击飞数百米！
“无趣。”
万米之上，夜尘眼眸低沉。原本他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妖兽。没想到只是一群废物在狩猎大妖罢了。
“你很失望啊。”
司瑶看着身旁人的脸，那张俊美，淡漠的脸难得出现一丝感情。
随后，在司瑶眨眼的瞬间！夜尘一记手刀劈出，数万里的沟壑自此出现！
“是谁！”
下面众人望向天空，赫然发现那里正站着两人，其中一个少年脸上有着淡淡愠怒。
“凡人。”
夜尘微张嘴唇，大道希音仅在刹那间就以引动天道！
在离开时他也确实废去修为，可那灵力就像跗骨之蛆，在驱散的瞬间就重新归。
“凡人？”
几滴冷汗自为首那人额头滑落，如果随手万里沟壑只是凡人的话，那他们算什么？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司瑶震惊于夜尘的力量，刚刚那股力量已经和她师尊煌明帝尊比肩，甚至有隐隐超越之势！
“我倦了。”
少年缓缓闭上双眼。这些日子他因为这风暴之事已经很累了。他也不再想动手杀人。
“感……”
可众人的话还没说完，他们的身体却已经如同细沙般随风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