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谣言
几个人浩浩荡荡的去找陆瑾麻烦，路上遇见村里人，听说有热闹看也赶着去。
众人路过陆家老宅，陆大伯媳妇马氏，在门口，状似好奇：“这么多人去哪儿？”
“听说陆三丫打大庆，我们去看热闹。”
“嫂子不去看看，都是自家侄女。”
“没想到三丫下手还挺狠，大庆一直在哭呢，这脾气将来可怎么嫁出去哟。”
“有地和房子当陪嫁，怎么嫁不出去，我巴不得她们嫁到我家，那可是青砖瓦房，县里大户人家才能住上。”
众人七嘴八舌，马氏摆手不去赶忙进院子，扯着儿子铁蛋往自己屋里走，掩上门，确认没人注意才问：
“让你说那三个丫头是扫把星的事确定没露馅？”
铁蛋：“娘，你放心，我只跟狗剩说，狗剩就三岁，自己说啥都能忘的小屁孩，哪能记住是我跟他说的。”
“不愧是我儿子，还知道找个替死鬼，等卖了那三个丫头就给你娶媳妇。”
马氏兴奋地搂着铁蛋夸赞，一点都不避讳铁蛋已经是个十七岁待成家的壮小伙子。
马氏不去，村里人议论的更来劲。
“呸，装腔作势。”
“就是就是，想吃绝户还立什么牌坊。”
语气里尽是惋惜，好像在可惜自己不是马氏，又好像在说自己是马氏的话，肯定不要这牌坊，绝户一定得吃到。
清水村不过百年，都是各家祖辈逃荒到这里安家。
没有哪家是大姓，也没有抱团的说法，都是各自为各自利益。
顶多是谁家人多，打架能打赢，从气势上唬住别人。
一盏茶功夫，齐老太太就带着人到陆瑾家门口，边哐哐敲门边叫骂。
“陆三丫你个赔钱货，竟敢动手打我乖孙，滚出来受死。”
齐老太太羡慕的看着房子。
青砖瓦房可真好看，今天得让陆家赔钱。
最好赔一间屋子，她也住住冬暖夏凉的瓦房，享享福。
听说贵人还让三个丫头捡菌子送去，肯定有钱。
对，得让她们赔钱！
屋子里陆瑾三姐妹在后院收拾菜地。
等听见齐老太太撞门声出来时，齐老太太已经开始骂第二遍，村民更是七嘴八舌议论。
“不会是陆三丫心虚不敢出来吧。”
“我看就是，占理的话，按照二丫三丫那驴脾气早冲出来，还能由着齐家婶子这么骂？”
“说不准是姐妹几个在后院没听到敲门声，你们别瞎咧咧。”
“哟，就你好心，不会是看上人家这青砖瓦房，想娶了当儿媳妇吧。”
“少污蔑人，我看是你有。”
“埃，我就有这心思怎么着，我敢认你敢吗，怂货。”
立在门后的陆瑾咬牙切齿。
当时想着用房子和地诱惑住里正，先拿文书，反正还有三年孝期。
前头李婶子还是隐晦的说，今日村里人就这般明目张胆算计。
这件事不解决，早晚得祸害她们三人。
心中有了计较，陆瑾抽出门栓，用力往后一拉。
砸门的齐老太太没站稳，上半身径直栽进来。
陆瑾忙出手扶住：“齐奶奶可要站稳，别是您自己摔的，回头要往我身上赖，那是我陆瑾可要提刀砍人的。”
齐老太太站稳身形脸色晦暗不明，小丫头片子越发牙尖嘴利。
今天她非得让这小丫头脱层皮不可。
“你家三丫动手打我家大庆，你是她姐姐，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给我赔钱。”
说着齐老太太将大庆推到陆瑾身前。
齐大庆跟着奶奶做惯戏，当即哭喊自己疼，要花钱看大夫。
陆瑾按捺住想找根棍子的心思，他是个孩子，他是个孩子，一老一少不能打，不能打。
陆瑾“要说法呀，大庆说说三丫怎么打得你？”
“三丫推我，还扯我头发，用拳头打我。”
大庆扯着嗓子喊，眼珠子乱瞟，不敢与陆瑾对视。
陆瑾了然，虽然没问陆瑶打架过程，但大庆肯定在说谎。
陆瑾：“我家三丫可不这么说，大庆你没说谎吧；
你可要想好，当时在场还有别的小孩，我们可以对峙；
如果你说谎，到时候传到村学，你就是撒谎精，会被夫子和同窗瞧不起。”
“我、我说的就是实话。”大庆梗着脖颈狡辩。
“我家大庆从来不说谎，肯定是你家三丫撒谎，你们陆家可真是缺了大德，打人还不承认，我滴个老天爷呀，你得赔钱给大庆看伤，不赔钱这事儿没完。”
齐老太太顺着话茬指着陆瑶张嘴就来。
一句从不说谎惹得看热闹的村民哈哈大笑。
陆瑾气得心肝脾肺都疼。
没完你妈个头，老的小的都不老实。
还老天爷，怎么，是想让老天爷降个雷劈死你们吗？
不就是看她们三个小孩好欺负吗？
先前陆瑾同陆瑶商量，让她先不说话，看齐家怎么说。
小姑娘一直咬牙忍着，双目通红，泪水洇湿眼眶不肯落下让众人看笑话。
陆瑾牵着陆瑶的手鼓励她：“陆瑶你说，怎么打的，周围还有谁家孩子，都说出来，让乡亲们给咱们做主。”
来看热闹那就不能白看。
“对，三丫你说，这事我们给你做主。”
陆瑶：“是大庆先扯我和四丫的头发，还骂我们是丧门星，我就推了他一把没打人，狗剩、栓子、根苗还有春苗他们都能作证。”
陆瑾：“骂人的有那几个？”
陆瑶：“他们都骂了。”
陆瑶被气得身体发颤，声音不稳，还夹杂着啜泣。
她真倒霉，受委屈还要被污蔑，世上怎么有这么坏的人。
赶巧了，点的几个孩子都混在人群中看热闹。
陆瑾：“那咱们先说打人的事，再来说说你们骂人的事。”
几个小孩躲着陆瑾的目光，往自家大人身后缩，不敢吱声。
陆瑾：“不说话那就是掩饰，我这就去村学里问你们夫子，是不是只教书不教做人。”
小孩大人在，不好说他们没家教，惹急对方站一条线上，这边吃力不讨好。
小孩怕夫子，为不连累自己，几下将情况倒豆子似的倒个干净。
“我们没打人，是大庆打人。”
“对，他先动手的。”
“他扯三丫和四丫头发，三丫没说谎。”
“三丫就推大庆一把，是大庆撒谎。”
“别告诉夫子，我不想挨手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