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 章 拒绝
等俩人手牵手，悠哉游哉地走到村口时，顾楠锦率先松开了她的手。
在她不解的眼神中，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你不想负责？”
秦思筝知道他是为自己考虑，但还是想听听他的解释。
“不是，但我没办法长期在村里陪着你，如果我走了以后，你突然和别人朝夕相处间产生感情了……”
顾楠锦后面的话，虽然还未出口。但秦思筝已经上手抽了他嘴巴一下。
“我觉得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我怎么可能脚踏两只船呢？”
她刚说到这就看到某个男人臭屁的眼神，于是话锋一转：“不过……我要是真喜欢上别人，也会提前写信告知于你的。”
说完就在他有些震惊的眼神之下，笑嘻嘻地跑开了。
等他俩打打闹闹地回到了知青点时，其他人也早已经下工了。
张连文正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一边洗着脚，一边不停朝知青点的门口张望着。
待看到秦思筝出现后，无神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筝筝，你回来啦？”
“嗯，回来啦！”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有些生硬：“你今天怎么在门口泡脚？”
听到她语气里的关切，原本拿着擦脚布的手，此时有些无措地摩擦着自己的裤腿。
“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呢？”
听他这么一说，突然就想起那天在村里葬礼上，自己怼他时的语气和神态。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只是每个人的对事物的看法不同罢了。真要论个对错，也是没有的定论。
“我没生你气？而且我们之前不是友好探讨吗？”
听到秦思筝语气里的轻快，张连文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对，就是友好探讨。”
“那个……筝筝……”
看到她今日似乎格外好的心情，张连文突然有些吞吞吐吐了起来。
“嗯？怎么了？”
她觉得挺奇怪的，上次他这么结巴，还是在和自己表明心意的时候。
他刚长长吐了一口气，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顾楠锦恰好走了过来。
“不是累了吗？还不回屋休息？”
感觉到自己身侧的光被挡住了，秦思筝侧过头，仰起脸：“连文哥好像有事和我说。”
看她这副乖乖巧巧的模样，顾楠锦点了点头：“行，那你们先聊，我回去做饭。”
说完偷偷捏了捏她的小手，冲旁边一脸震惊的张连文笑了笑，迈着闲适的步伐进了房间。
“筝筝……他……你……你们……你们这是……”
看着说话吞吞吐吐，浑身都写满“抗拒”一词的男生。
秦思筝觉得还是有必要再和他说清楚一点，毕竟某人上次好像专门向她打听过顾楠锦的性取向问题。
“连文哥，我……”说着深深呼了一口气：“我和楠锦哥在一起……”
“什么时候的事？所以之前他……就连这次也是专门为你而来的？”
张连文整个人突然冷静了下来，只是那死死攥着擦脚布的手隐隐发白。
听到他那区别于往常的声线，秦思筝忽然觉得这有可能才是他原本的性格。
“今晚才和他正式确定了关系，他也确实是为我而来的。”
听到小青梅这么说，此前觉得有些奇怪的点，突然就全部串联上了。
带着质问的语气看向她：“所以你一直不同意我的理由，是因为他？”
秦思筝朝他摇了摇头：“你很好，但是就算没有他出现，我也不会选择你。”
“为什么？”他的声音里有些难受，但更多的是不解。
秦思筝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难道直白说：我注定是你得不到的白月光？还是告诉他你有命定的姻缘？
想了想，还是把放在心里许久的真心话说了出来：“我们很熟了，从小一起长大，你的每件事我都知道，我的喜好你也全部了解……”
“这难道不好吗？”张连文压抑住声音，愤然地低吼着。
“这很好！”
看着对面女孩子朝他摇了摇头，认真答复的样子，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丝渺茫的希望。
就在他希冀的眼神中，秦思筝突然长长叹了一口。
“可是这种了解做对象不好，因为我对你早就没了新鲜感。甚至可能在一起后突然牵起手，也会觉得和自己左手握右手没什么不同的。”
听着她说着说着突然莫名笑起来的语气，张连文觉得自己挺失败的，苦笑了一下。
“就没有一点好的吗？你怎么就知道自己足够了解我呢？或许我有其他的地方，还有很多阴暗的想法，你根本就不知道。”
“连文哥，在我心里就一直当一个谦谦君子不好吗？”
听到她语气里的轻松，张连文整个人就泄了气，挺直的背脊陡然弯了下来。
“筝筝，如果我说我们之间除了情侣之外就不能有其他关系呢？你也不在乎吗？”
秦思筝虽然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那决绝的语气还是让她心头一震。
“所以如果我真的不和你在一起，就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
听到她话语里的质问，张连文颓然地抬起头：“对，因为那对我太残忍了！”
他强行忍住想哭的欲望，望着湛蓝的天空，声音有些飘渺：“我喜欢你很多年了，那时以为你小，以为我能等，可惜……”
说罢，给自己擦干净脚，站起身释然地笑了笑：“水有点凉了，我得回屋休息了。”
他神情有些恍惚，连洗脚水都忘了倒，就急着想推门进去。
“连文哥！”
秦思筝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猛地一转身，眼神中带着亮亮的光彩：“筝筝，我还有机会的是吗？”
“你洗脚水忘倒了。”她指了指地上的盆。
“哦，我知道了。”说完端起地上的水，一脸的失魂落魄。
秦思筝有些不忍心：“连文哥，好好睡一觉，你会发现其实没了谁都一样的。”
“嗯，我知道了。”背过身去再没有给过她一个眼神，只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此时被张连文紧紧端着的盆里漾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直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渐远，他才敢偷偷地吸了一下鼻子。
房间内，顾楠锦正在烧着火。
看着神情有些落寞的对象，他赶忙停下手中的事，轻轻抱了抱她。
“没事的，如果难过就哭出来，我在的。”
“我不想伤害连文哥的，可是我不能总给人希望。让他觉得只要自己能等，我就会看到他的好……”
看着哭成小泪包的人，顾楠锦捏起里头的衬衫衣袖，心疼地替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
“我懂的，这不是你的错。明早起来他会懂的，你不要再自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