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章 暮色琴音
天空已经全然暗沉了下来，夜里的风有些冷，忙完的人坐到了摇椅上，端起桌上的水喝起来。
这时倪悠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有些倦的人懒懒的拿过了手机，接过了顾璟玉打来的电话。
“忙完了。”
“嗯。”同样也是才结束一切的顾璟玉站在落地窗前，从烟盒里敲出一支烟来，放入嘴里，抬头望着此时天上高悬着的饱满圆月。
电话那头停顿了好几秒顾璟玉才缓缓开口 ，“倪悠。”
听着人疲倦的声，倪悠轻声应了下来。
“抬头看看月亮。”
倪悠不急的转了下摇椅看向了窗外，今是十六，每个月的十五十六月亮都很圆的挂在空中，伴随着有种难以言说的思念感。
“看出了什么？”顾璟玉笑出声来问。
“大，圆。”简单的两字干净利落俗气的概括了苍穹之上的月亮。
顾璟玉的笑声肆意了两分，“就没看出点其他的？”
说着他认真了起来，嗓音也柔中带着和，“比如说此时的月亮正在诉说着我想你的思念之苦。”
不同位置的两人此刻正都静静的望着同一轮月亮。
倪悠随着也笑出了声来，“顾总，我们这才一天没见呢？”
顾璟玉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一点都没传闻中说得那样，冷酷狠戾毒辣……一点当初阎罗王的样都没有。
顾璟玉神色放松了下来，人的情绪可算是好了些，声音也比刚有力了。
顾璟玉挺认真散散漫漫的回，“夫人难道没听过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这话现在可正应我这一天不见你的状态。”
啧了一声的人，语气絮叨道，“我啊是时时刻刻的都在想着你。”
接着人又是一声轻快有力的声，语气挺认真的问，“想我哪？”
顾璟玉脸上的笑颜展露开来，玩味的语气脱口而出，“夫人的明眸皓齿，朱正丹唇，香软玉腰……哎……”顾璟玉叹了口气，“剩余的就等夫人从金陵回来后，再慢慢的与夫人进行探讨。”
“不正经。”倪悠挺冷淡的吐出。
顾璟玉轻“啊！”了一声，这就不正经了，他可还有很多不正经的没说呢？
顾璟玉接着开口道，语气认真有些劝解的韵味，“倪悠，今天很晚了，好好休息明天再慢慢的回来吧。”
倪悠微微顿了下，这是什么都知道……
“好，你也早点休息。”
“嗯。”
回来洗完澡躺到床上的她与顾璟玉打着视频。
看着床上的人安稳的睡过去后，他才缓缓的闭上了眼。
昨晚他离开不夜城后，人后脚是也离开了那，连夜去了金陵城。
他虽不知道人为何会去金陵，但能肯定这一天下来都是在忙，只有他打电话过去时才得到歇会。
而且人这一天的情绪似乎也是不太好，刚开口说话时语气状态全都不对劲。
……
第二日起来的人吃过早饭后就飞回了永昼城去。
回来的人去了公司。
一开完会姜樾就来见了她，
一杯温水递到了她面前，仔细的瞧了瞧人的状态，还挺好的。
昨天听金陵城那边说，她一到那就忙了一天，大晚上的才歇下，今天的状态倒是不错。
“查的怎么样了？”瓷白的手指在玻璃杯上轻点着，浅抬的眸看向了他。
“人当初跑后去了云城，我们的人把云城翻了一遍，并没什么收获。”姜樾细细和和的讲。
倪悠的眉眼微眯了下，暗沉沉的气息瞬时扑面而来。
姜樾拿出了一支烟来递了过去，“还在继续追查，若还没什么线索，我会亲自去查。”
“这倒不用。”倪悠起身站了起来，将抽了一口烟熄灭，扔进了烟灰缸。
人只要还活着就总有找到的一天。
下楼的人坐在副驾驶上，伸出的手懒懒的支着下巴，声音散散的，“姜樾，有多久没去看星姐了。”
姜樾微微沉思，望着她嗓音亲和温润，“九个月零23天。”说着他就递上了一盒巧克力过去给她。
“有这么久啦！”倪悠轻轻的吐气，“去北墓大苑。”
姜樾也轻声轻气的应了一个“好。”
倪悠将他刚递过来的巧克力递了回去，“我记得星姐也喜欢巧克力，这盒留给她吧！”
“嗯。”姜樾将巧克力放到了一旁去。
到达墓地后姜樾把巧克力和一盒刚买的烟放到了墓碑前。
倪悠静静的望着碑上与童桐长得一样的女孩，碑上的女孩露着干净温和的笑，仿佛也正在望着她。
姜樾的视线从墓碑移动到了倪悠身上，人脸上的神情依旧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波动。
不知是从什么开始她脸上的神色就不怎么会变化了，无论什么状态下脸上的神色似乎都是含着冷意，就算是笑起来也是冷的。
姜樾从烟盒中敲出一支烟来递过去给她。
倪悠挺自然的接过烟。
手中被点燃的烟她并未抽，只是静静的瞧着照片上的人，带着一点红的烟灰缓缓的落在地上。
每次来这她都不说话，就静静的望着黑白的照片，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姜樾瞧着她这副样，眉头轻沉，语气散又轻，“对不起。”
倪悠没说话，手里的烟在没抽的情况下烟灰落得也挺快的，火星一点一点的不断蔓延，那抹红在冷白的手的衬托下是格外的红。
姜樾眸子映射上了燃烧的烟，空气寂静到了似乎能听到簌簌烟灰在清风中下落的声音。许久的沉默，手里的烟已然燃尽，倪悠才开了口，“为何道歉，你又没错，错得是我。”
人的声音很轻和寡淡，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看上去依旧是没丝毫的波动，一如既往的冷淡沉寂。
姜樾不知要说什么才好，望着她沉默。
一支烟燃尽，两人一同离开了这。
每次来她待的时间挺短的就一支烟燃尽的时间，抽不抽都一样，一支烟结束人就离开这。
入秋的阳光在下午还是挺暖和的，海边的海水却是十分的寒凉，袭滚而来的浪一声一声的淹没着他的脚踝。
快速在琴键上流动的手指发出的声音似乎是想击退浪花，还海水一片平静。
钢琴发出的声越来越急，声音带着穿透力极强的侵略，想征服整片海域的心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在不远处看着她的姜樾就静静的望着，他不懂钢琴，面对极速流转悦耳的琴音，他只知道这好听的音乐中是夹杂着很多复杂又无声的情绪。
她不爱表达，有些东西埋进心底后就全都埋着，在漫无边际的黑土里沉睡。
一曲漫长的钢琴曲结束后，漫天的晚霞将海水染成一片赤色，微凉的海风吹得人的头发凌乱，坐在凳子上的人远眺着似乎平静下来的海面，两面的红混合成一片，只有她和黑色的琴是这空间的异色，浓重的黑像是一个黑洞能随时吞灭美好的东西。
才停下的钢琴接着又燃了起来，伴着漫天的晚霞色彩的变化一起起伏，此刻的琴音已然没了刚的急促，轻缓舒适的音在空气中蔓延跃动。
不知是何时回了永昼的人碰巧就走到了这来，看着眼前的一幕甚是感叹，漫天的晚霞给她作陪衬，一抹黑色在此刻是最美的颜色，宛转流动的音乐听得舒心畅快，一切都沉浸于平静的海面。
姜樾看着走过来的人，默默往后退了回去。
比起他无声的陪伴，这人应该更适合待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