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世界观
消散对夏花言是解脱。</p>
但她解脱后,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因她生的故事在上演。</p>
比如王叔。</p>
离开能量场后,他随众人离开城郊草丛,前脚他还热情地邀请众人去他家里吃饭,后脚他看到了抱着他与女儿黑白相片的憔悴女人。</p>
那是他的妻子。</p>
除他妻子外,江城的城郊外围了一圈的人,他们拉着横幅希望江城警方以对失踪案给出合理解释。</p>
见到王叔,憔悴女人手里的照片掉到地上。</p>
庄奶奶的孙女喜极泣飞奔来。</p>
一大群人围上前,他们不停询问两人这几天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有没有见到其他人。</p>
王叔望着女儿的照片面色苍白,最后还是庄奶奶缓慢地摇了摇头。</p>
“我和小王这些天一直是晕着的,被蒙着眼,今晚忽然被扔到了草丛,是这些小警察把我们叫起来的。”</p>
于是大家一窝蜂地闯过警戒线,跑向后方草丛。</p>
但他们熟悉的人并没有出,出的是因为能量场消失被抛出的,摞成小山的白骨。</p>
世界像是短暂地按下了暂停键,开始循环播放。</p>
哭喊声不止。</p>
警笛声响彻江城,江城特大失踪案上了中央新闻,与它一上新闻的,还有安平市小区失踪案——整栋楼的居民接连离奇失踪,以及夏市花园浮尸案——花园池塘连续三天出多具孩童尸体。</p>
在能量场的真相展给世界前,这些案件暂时只能是悬案。</p>
离开能量场的第三天,姜厌接到任务结算通知。</p>
她到超管局的时候,蓝霖三人已经等候在大厅,他们像先前提到的那样,把有奖励报酬转给了姜厌,姜厌转手把道具挂到官网上贩卖,后把拿到的钱尽数转给沈欢欢。</p>
沈欢欢名下有众多房产,部装修齐,以拎包入住。</p>
姜厌昨天挨个逛了圈,最后看上了栋小型别墅。</p>
买房的契机很是特殊。</p>
前天傍晚穆望本来乖巧地在家等她回去,结果她刚到家被成片的桃花给淹了,不仅是家里的客厅,楼上楼下都受到波及,姜厌勒令穆望偷偷潜入邻居家把花部给剪了,结果楼下当时住了人。</p>
那个男人刚工作完看到家里沙发上了好几枝桃花,他起初还以为己眼花,后来确定沙发真的开了花,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他联系了记者,这事儿还上了第二日江城的晚间新闻。</p>
网友的评论是“在啥胡编乱造的东西都能上电视了”。</p>
穆望连夜创建账号和网友辩论。</p>
最后得到“这人怕不是个傻子”的人身攻击。</p>
穆望抱着花瓣在家哭得昏天黑地,姜厌实在是听得头疼,做梦都能梦到有人在哭,以第二天带着他出去看房子。</p>
不过姜厌想换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联系了沈欢欢后,她挑了一天才敲定选择,结果还没等姜厌问价格,沈欢欢掏出房本叫着律师当场过户。</p>
小桃花在口袋里急得不。</p>
它不停扯姜厌的口袋示意它曾经也很有钱,他在要继续赚钱给姐姐买下这一片的房子。</p>
姜厌也没有白嫖的意思,她在展示了下己的存款后,沈欢欢终于打消了白送的念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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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在也是有房子的人了。</p>
原先的房子是何清源帮她租的,姜厌准备回去后搬家。</p>
思及此,姜厌不免有些走神,她在大厅站了几分钟,最后要走的时候被何清源叫住了。</p>
“一会儿王问河会来,他的精神崩得很紧,”何清源说,“毕竟你帮过他,你在这里或许会让他平静些。”</p>
王问河是王叔。</p>
姜厌知道何清源的意思,但她并不准备留下。</p>
因为她没有善后的义务。</p>
何清源看姜厌的神色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笑着摇了摇头:“你应该有问题要问我吧,在这里陪我等等吧。”</p>
姜厌抱胸看了何清源一眼,没拒绝。</p>
她的确有问题要问何清源,关于牛仙的事情。</p>
十几分钟后,程光带着王问河来到了超管局,与王问河来的,是他的妻子。</p>
许久不见姜厌,程光兴地叫了声“师姐”,姜厌冷淡地了下头,但程光完没被姜厌的态度影响到,他还准备说几句话,但这时何清源轻咳一声。</p>
程光顺着何清源的视线看去,看到了佝偻着的夫妻两人。</p>
他挠了挠头,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p>
王问河看到姜厌后,大抵是碰到熟悉的人,浑身的紧绷感的确松弛了些,但也仅仅是些许。</p>
他看起来比三天前苍老了很多。</p>
“他说…”他指了指程光</p>
,“你们以让我们看看女儿。”</p>
他身旁的女人也抬起希冀的脸,用满是期许恳求的眼神看着几人。</p>
何清源叹了口,转身往内部房间走去。</p>
夫妻二人连忙跟上,此时超管局内部走廊部亮着灯,有房间都有通灵师在,最近死了太多普通人,有专人夜以继日地为他们消除怨,后指引他们入梦与家人告别。</p>
王问河因为牵扯其中,以有了和女儿当面告别的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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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源把夫妻二人带到了房间:“你们有很的时间以和你们的女儿告别。”</p>
说罢他离开了房间。</p>
站在门外,姜厌问何清源:“你们准备瞒多久?”</p>
何清源叹息一声。</p>
他已经很年迈了,寻常人家他这个年纪早该退休颐养天年,但他如今仍为超管局东奔西顾。</p>
姜厌侧眸盯了何清源片刻。</p>
嘴角突然向上勾起。</p>
“你知道的,我以看到欲望,”姜厌收回打量何清源的视线,“以你们不准备说。”</p>
何清源沉默了几秒,回道:“这件事一旦公布于众,必然会引发人类的恐慌混乱。”</p>
“那时的人间会成为地狱,许多人会遇到比死于能量场中更为恐怖的事情。”</p>
听到这个回答,姜厌的笑容变得意味不明。</p>
她用一种极为冷漠的眼神看着何清源。</p>
何清源与她对视许久,最终有些无奈地低咳起来。</p>
“你这能啊…”</p>
姜厌直言:“你在等。”</p>
何清源苦笑:“是啊,我在等。”</p>
姜厌:“《红枕》这个节目不仅仅是为了其他通灵师疏解情绪创建的,这个节目的创建之因在我,你想通过让我参加节目达成你的目的。”</p>
姜厌说:“你在等我学会共情人类。”</p>
何清源没有否认。</p>
以姜厌并没有停止己的分析,她继续道:</p>
“你的预知能让你提前挑选出核心情感最动人的几个任务,前五期任务有师生之情,父母之爱,伴互助,姐妹羁绊,还有大无畏的奉献精神。”</p>
“你想让我奉献出什么呢?”姜厌问何清源。</p>
答案两人都心知肚明。</p>
何清源想通过此种方式让姜厌学会人类情感,因为她只有像人才会出本心帮人,才会救人。</p>
他希望姜厌以像妖管部仓库里的那数百名妖一样,将天赋能化为一张符文,为了人类存亡贡献出己永生的生命。</p>
因为她的能太过特殊。</p>
这时何清源开了口:“你应该也发了。”</p>
“能量场的形成之因是过量的浊,浊是欲望,只要你把能量场周身的浊抹灭,那个能量场会因为失去支撑从崩塌。”</p>
“你甚至不用进入能量场,以让它消失。”</p>
“我做过推演,单个抹灭能量场耗费妖过大,无期进,你本体化符文会让华一半土地的上空浊瞬间消失,二十年前有位三千六百年的铜镜妖,她本体化符文为复制符,以把单个符文复制数倍,到时两个符文共作用,球恐怖复苏进度会被彻底打断。”</p>
“那关我什么事。”姜厌回得很干脆。</p>
干脆漠然。</p>
“我很享受永生这件事,何清源,你手伸太了。”</p>
何清源没因姜厌的话生出不满的情绪,他己也清楚这件事的逻辑根本站不住。</p>
姜厌以由地出入能量场,她会是这世间活得最久的妖之一,她永生强大,为何要为了人类牺牲己?</p>
她甚至都不认识几个人类。</p>
氛彻底冷了下来。</p>
何清源看了眼房间,屋内夫妻二人断断续续的哭声很让人动容。</p>
但姜厌的神色毫无变化。</p>
“你该说牛仙的事情了。”姜厌道。</p>
何清源捋了下思绪,认真道:“既然以成为信仰神,它然是山海经大妖之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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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最平静的语说着最石破天惊的话:</p>
“不是只有我们这个世界在面临恐怖复苏,许多世界都在面临,有的世界还在坚持,但有的世界已经覆灭。”</p>
“我们这方世界的人是我们这方世界的人,但山海经大妖只有那些,它们是有世界的守护神。”</p>
姜厌了然:“以牛仙在五百年前突然失踪,是紧急帮助其他世界去了?”</p>
何清源头。</p>
“它曾守护三方世界,五百年前其中一方世界恐怖复苏进度突然加快,它用肉身去抵制浊入侵那方世界,但最终还是失败了,那方世界覆灭,在本能的引导下它回</p>
到了诞生之地。”</p>
“我们这个世界恐怖复苏进程加快也跟这个有关,我们周边的世界接连沦陷,它们的浊在极度充盈后飘荡到我们的世界,我们头顶不是世界诞生至今积攒的恶劣欲望,是多个世界诞生至今积攒的恶劣欲望。”</p>
“这些恶欲不断强冲击灵体,没有肉身的保护,有人的灵体都是没有抵抗的容器,于是善人变成恶人,善良变成邪恶。”</p>
姜厌问:“每个山海经大妖的天赋能都是世界意识赋予的,世界意识为什么不赋予它们以抵御浊入侵的能?”</p>
何清源摇了摇头:“像人有生老病死,世界意识也接受己的然消亡,被浊覆灭在它看来是然取代,不值得在意。”</p>
姜厌头:“但你们无不在意。”</p>
何清源沉默不语。</p>
问完己想问的,姜厌转身告辞。</p>
何清源抬了下手似乎像说什么。</p>
姜厌回过眸:“怎么?”</p>
何清源张了张嘴,忽然掩着唇低咳了好几声,因为最近多次运用预知能,何清源的身体已经透支,状况很不乐观,最后他疲惫地摆了摆手:“走吧。”</p>
“我会想出其他办的。”</p>
姜厌头也不回地走出超管局大门,刚到门口她的口袋里探出三朵花瓣。</p>
小桃花把左右两片花瓣搭在姜厌的口袋边缘,泫然欲泣地看着她:“姐姐千万别听他的话。”</p>
“要是你真去找白泽…”</p>
姜厌随意接道:“找了会怎样?”</p>
小桃花咬牙:“我殉情了!”</p>
姜厌:“……”</p>
姜厌把忽然红脸的小桃花摁回口袋。</p>
她完没被何清源的话影响,为了庆祝搬新家,她去了集市一趟。</p>
她先是买了鲜花,去买了水果,路过家禽摊位时,她迟疑了会儿,还是走向店家。</p>
“这鸭子真爱。”</p>
小桃花赶紧探头。</p>
姜厌:“买半只尝尝。”</p>
小桃花缩回脑袋。</p>
付完款,姜厌拎着鸭子往回走,她的语有些不解:“你刚刚是抽筋了吗?一上一下的。”</p>
小桃花干巴巴地抬头。</p>
它看到姜厌扬起的眉梢,突然抱住身旁的手指,还努蹭了蹭。</p>
片刻,它松开花瓣,小声道:</p>
“我怎么抽筋了。”</p>
“好容易抽筋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