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神性
快点！再快点啊！
方乐行从没有这般焦急过，他知道被心火燃烧后的感受，自己只是被烧了半天就近乎到了无欲无求的地步。
不知道夏许宬到底使用了什么办法阻止了万念心火的焚烧，但希望不是他想的那种……
御火诀运转的飞快，在筋脉里都快要擦出火星，失去外界世界的感知方乐行也不知晓究竟过去了多久。
青绿色的印记一遍遍的打入火种中，又一遍遍的被摇曳的火焰抹去。
他甚至分不出思绪去思考，快！再快点！
方乐行从前觉得，自己的角色会是那种默默付出的存在。毕竟自己其实并没有家可以回了，一直都是在为了朋友而努力着。
也或许是因为开始就蹦着做个奶妈的想法，自负的认为自己就是背后付出的那个。
但并不……从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大家的天赋都比自己强太多，在苍云大陆混的如鱼得水也是陆老师的功劳。
渡劫时靠的饭桶，靠的夏许宬。
在魔渊……炼化异火又要朋友承担代价。
他确实不摆了，努力了，但是也一无所用。
他是痛苦的、自责的、内疚的，或许自己是那个多余的……
第三天了，整个地下洞穴一多半都是火海，萧扬只能贴着边生存，可能再继续下去自己只能钻回地洞了。
这种特殊的炼化方式是从未有过的，两人的气息都十分平稳，并未有任何的异常波动。
透蓝色的火焰里似乎有了一个模糊的印记。
还不够，再快点！
夏许宬安然不动，那些临阵磨枪炼化的心灵力量早在第一天时就焚烧殆尽。万念心火不断的擦除那些强烈的情感，心灵上也出现了大片的空缺。
他算是体会到了方乐行所说的那种贤者模式，此时还在坚持的并不是情感与欲望，而是一种机械性的习惯。
平静的小脸看不出丝毫的变化，萧扬惴惴不安等待着。
终于……清晰的烙印在火种成型，方乐行第一时间就撤掉了所有火焰。
铺满整个洞穴的火焰尽数消散，萧扬也从上面的洞口跳了下来。不敢相信方乐行竟然会在四天内炼化这株上仙界的异火，就连上仙界的人都无法做到如此之快。
对于炼化过程的凶险也不怪萧扬没说，问天仙宫的知识传承都是关于上界的，也从未有人想到，在下界这种贫瘠之地竟然会有一株品阶不低的上仙界异火。
要是上仙界的人炼化，定不会如此凶险。
“夏许宬！！”方乐行疯狂摇晃着还闭着双眼的夏许宬。
此时夏许宬的体内一片混沌，心灵的缺失造成了体内平衡的崩溃，随着方乐行的摇晃那些杂七杂八的力量都在体内来回晃荡。
金丹上的金色符纹变换着形态，仿若活了一般逐渐从金丹上脱离，不断在体内游走，一旁米粒大小的晶核也散发出奶白色的力量试图填补体内的这份空缺。
符纹流转过这份特殊的力量，缓缓融化汇入其中。
“嗯。”夏许宬睁开眼睛，平静的声音让方乐行和萧扬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你终于醒了！为什么这样做！我真的好担心你会死！”方乐行抱着夏许宬喜极而泣，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润湿了一片。
他没有回给方乐行一个拥抱，也没回应。只是平静的坐在原地，眼神格外的冷清与空灵。
在萧扬看向夏许宬的瞬间，霎时呼吸都停滞了。明明已经习惯了夏许宬那双金色的眼睛，但此刻的感受却犹如直视了一位神明。
比起之前秘境第一次见时，那种神性的感受更胜。
“许宸？”方乐行感觉自己好像抱了一块冷冰冰的雕塑，在他记忆里夏许宬是那种软软的很柔和的人，他有些狐疑的松开了手。
和夏许宬对视的瞬间，就连方乐行这种xp至上的穿越者，此刻都感受到了一种来自神明的压迫感。
金色眼睛中是神明的漠视，那是一种无法触及的距离，仿佛与人间世界隔绝。
方乐行脑海里瞬间闪过，那个最不希望的可能。
夏许宬代替自己承受了万念心火的焚烧。
方乐行怔怔的看着那双平静无物的眼睛，巨大的压迫感如同生生捏住了心脏。
“许宸！许宸！这是几？你知道我是谁吗？”方乐行此时慌的像个无头苍蝇，即使对视的压迫感极大，但他也依然没有挪开视线。迫切的想要在那双眼睛中找到自己的存在。
“八，方乐行。”
看来万念心火并没有把脑子也烧干，记忆还在只是似乎失去了某些情感。
按照方乐行之前被烧的经验，只要心灵没烧干，还是可以恢复情感的。但此刻总感觉夏许宬的状况并不像自己当时那样，人再怎么失去情感也不可能有那种神性，至多是无欲无求失去感情。
可自己竟然会在夏许宬身上感受到如神明般的注视，即使自己是科学的无神论者，也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是神。
这种概念像是在看见的一瞬间，就强行塞进了脑子里一般。
对于当初夏许宬说自己抢了天道的身体，他其实并没有那么相信，但此刻又不得不相信。
天道……会是这样吗？方乐行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清道不明。
在萧扬和方乐行两人仔仔细细的检查下，确认夏许宬并没有受伤，此刻也只能寄希望于时间，希望能早日恢复。
回去的路上无论方乐行怎么逗夏许宬高兴，都得不到丝毫属于人性的那种回应和表情。
方乐行也逐渐沉默了，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萧扬拍了拍方乐行，摇了摇头。他知道方乐行是万分自责的，那种愧疚感他深有体会。
沈辛终于感应到了几人，激动的甚至想进去通道里去迎接。
见到夏许宬的瞬间沈辛瞳孔微缩，不再敢直视对方，诚惶诚恐的跪伏在地，声音颤抖：“恭喜……神明大人。”
他的神“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