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踏入厄土
罗生门持续缩小，如果照目前的速度，门里面那些鳞魁已经来不及抵达门前了。
唐黎明注意到，诸怀的脸上满是冷汗，尽管注射了缓解灵感后遗症的药物，但此刻他的身体依旧承受着不小的痛苦。
唐黎明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呼吸。
【序列号0，灵感·钥匙，目标灵感无法复刻】
眼前出现的文字打破了唐黎明想要帮诸怀一把的想法。
时间静止，流动的风也停下。
“刚刚我查过了。”九婴站在唐黎明的身旁，“序列号0的灵感极具特殊性，它是唯一一个可以关闭罗生门的灵感，复刻不了。”
“法则的上限在哪里？”沉默片刻，唐黎明说，“它并不如它的名字一样，能让任何事都依照施术者的意愿来运行对吧？”
“抱歉，我不知道。”九婴略带歉意地摇头，“不过你既然这么问了，就说明你心里已经有一定的答案了对吧。”
“如果法则真的能让我全知全能，那么高等不会死，赵恺文不会死，今天那些死在鳞魁手中的人也都不会死。”唐黎明缓缓地说，“……也有可能只是我还太嫩了。”
“但‘法则’确实有着很强大的力量。”九婴顿了顿，“事实上，有人穷极一生，只为了追寻‘法则’，为了追寻一个他们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灵感，但最后没人成功，只有你得到了它。”
“你是想说……”
“或许你觉醒了‘法则’，这并不是个偶然。”
疑问如同潮水般涌来。
唐黎明记得骆熙曾经说过，灵感的出现完全随机，且不能遗传，所以每个拥有灵感的人都是稀缺资源。
可九婴这话不就和这已知的结论相矛盾了吗？
不过仔细想来，到今天为止，已经有很多事都打破了之前已知的结论，再多一件也自然就不足为奇。
“问题要一个一个解答，不要心急。”九婴走到唐黎明面前，“虽然你复刻不了序列号0的灵感，但有了上次的经验，摆平这次的麻烦对你来说不成问题了。”
“你也看到了那双巨大的手，对吧？”唐黎明沉声道。
“嗯。”九婴轻轻点头。
“有什么关于那双手的情报么？”
“抱歉，没有。”九婴遗憾地摇头。
“好吧，我知道了。”唐黎明说，“麻烦九婴小姐回去吧，我得干正事了。”
“祝你好运，房东大人。”九婴留下一个微笑，身影渐渐消散。
罗生门缓缓关闭的嗡嗡声再次传入唐黎明耳中，他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罗生门里面。
黑色的雾气仿佛变得更加深邃，弥漫着令人恐惧和不安的气息。
“骆熙，麻烦你注意我们周围，罗生门里面的事你不用管。”唐黎明对骆熙说。
“好。”骆熙迟疑了一下，轻声应答，没有问为什么。
计划还在继续，诸怀没有管周围的一切，他的眼中只有那该死的罗生门。
同时，他也在心里祈祷着不要再像上次一样出现意外。
但往往事与愿违。
那种灵感被什么东西阻挠的感觉又出现了。
诸怀抬起头，看向上方。
一团浓烈的黑雾从门后弥漫而出，黑雾里有着什么难以看清的东西。
这次罗生门附近的人都注意到了。
“大家注意，有异常！”青玫诧异地说。
何心见状，拿出了一把匕首，匕首的刀刃上跳动起雷光，她猛力掷出。
被掷出的匕首犹如一颗子弹，带着雷电的呼啸划破空气，精准命中那团黑雾。
一穿而过，什么都没击中。
但紧接着，黑雾逐渐弥散开来，一双巨大的、布满青灰色鳞片的双手抓住了罗生门即将合拢的边缘。
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那双手不仅是巨大，还带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那是什么玩意……”
“只有手，身体呢？”
有人还在疑惑，但何心已经猛然上前，她手中的刀映着亮眼的光芒，在空中一闪而过。
带着雷光的一刀仿佛连空气都能斩破，何心稳稳落地，抬头看向她刚才斩击的目标。
从视觉上看，那一刀确确实实命中了目标。
但是无论是从触觉还是其他任何方面来看，那一刀都仿佛没有斩中任何东西。
那双抓着罗生门的巨大之手像是幽灵。
在其余人的诧异之中，何心回头看了诸怀一眼。
诸怀的状态很不好，再这样下去，只会重蹈覆辙。
“所有人暂时撤退，先离罗生门远点！”短暂的思索过后，何心果断下令，“诸怀，先收起你的灵感，保存体力！”
听到何心的命令，诸怀心中满是不甘。
只差一点点了，真的……只差一点点了！
“十分钟的药效还没过去，听心姐的，先收一下，注意看我，看准时机再释放灵感。”唐黎明拍了拍诸怀的肩。
诸怀一时没完全明白唐黎明的意思，但是唐黎明的话中仿佛带着不可置疑的力量。
随即，唐黎明忽然上前，他没有听从何心的命令，反而冲向了罗生门，他甚至……踏入了罗生门里面！
“唐黎明，你要做什么！”何心大喊。
“你疯了吗！”
其余人无不惊讶于唐黎明的行为。
黑色的迷雾弥散在空气中，空气似乎浑浊无比，脚下的土地也是黑色的，远处高大而枯朽的树木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放心，心姐，我马上回来！”唐黎明在那黑雾中停下脚步，手中握着那把骆熙送他的猎刀。
他扫视周围，远处有鳞魁正在靠近，黑色的世界仿佛地狱。
这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一个之前一直忽略了的问题。
——鳞魁能在人类的世界正常活动，那就说明鳞魁本来的生活环境应该也类似，可“厄土”的环境这么恶劣，那鳞魁是怎么在这里活下去的？植物都已经枯朽，呼吸所需的空气从哪来？食物从哪来？
但时间不允许唐黎明再思考下去，他也很快将这个想法暂时抛之脑后。
凭借着精准的直觉，他的目光锁定住一团飘浮在空气中的黑雾。
那团黑雾比起周围的黑雾更为浓烈，像是深渊之中弥散而出的纯黑色，深邃到仿佛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