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厄土
唐黎明离开了疗养院，来到公交站台，面前的马路上公交车缓缓驶来。
他走上去，到最后排坐下，脑子里乱糟糟的。
刚才在疗养院里和院长的谈话还犹在耳畔。
那个病人死了，是自杀。
那番疯言疯语现在也无法向其求证了。
促使其自杀的原因真的是如疗养院院长所说，因为臆想症突然严重而已吗？
不得而知。
一路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快速掠过，唐黎明面无表情。
没过多久，梧桐小区到了。
……
灵感科技涛山市分公司。
高耸的写字楼顶楼，巨大的落地窗前，何心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城市景色。
她的身后是一间装潢考究的宽敞办公室，有点复古。
沙发和茶几都是上世纪的风格，头顶上的吊灯也有上世纪末的味道。
唯有办公区的桌椅和电脑设备是和现代科技接轨的。
虽说这里是办公室，不过此时此刻，有两个与何心年纪相仿的女生正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看起来百无聊赖。
“舒玥，你说副队长是不是弟控？”说话的女生名叫青玫，她用手肘戳了戳另一个女生的腰。
“我觉得是。”另一个女生，舒玥回应道，“真想去见见唐黎明，见识一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让副队长这样。”
“你们两个，不准私下去见唐黎明。”何心看着窗外没有回头。
青玫和舒玥被吓得一个激灵，没想到这么小声的对话还是被何心听到了，连忙用尴尬的笑缓解气氛。
“放心啦副队长，我们不会的，舒玥只是说着玩的，对不对舒玥？”
“对，没错！”
更加肯定了，副队长绝对是个弟控！
这时，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两个男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戴着眼镜，另一个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副队长，这是骆熙的报告书。”手拿文件的男人走到何心身旁，将文件递给何心。
何心接过报告书，仔细翻阅起来。
报告书中将前天傍晚的鳞魁事件详细阐述了一番，没有遗漏任何细节，类似这样的报告书，何心已经翻阅了不知道多少份。
但是今天骆熙的这份，有点不同。
报告书中特意强调，未发现「罗生门」打开的痕迹。
“骆熙也这么认为，罗生门并没有出现。”何心合上文件。
“可是如果罗生门没有出现的话，鳞魁又是怎么来的？难道是上次罗生门打开的时候就混进来了？”站在何心身旁的男人说。
“上次罗生门打开，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鳞魁不可能混在人类世界这么久不被我们发现。”何心把报告书递还给身旁的人，“刘夏，把报告书递交总部吧，上头会处理。”
“好，那我先去了。”刘夏拿过报告书，离开了办公室。
目送刘夏离开，何心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陈天赋，你脑子不是比较灵光么，对于为什么罗生门没有打开但是却出现了鳞魁，你有什么看法嘛？”舒玥看向站在一旁戴着眼镜的男人。
“或许罗生门已经打开过了，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陈天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探查系统可是从未失误过，有一丁点罗生门的波动都能探查到，这不可能吧。”舒玥说。
“鳞魁身上还有太多未知的谜团，说不可能有点太绝对了。”青玫说，“如果真是罗生门打开了但我们没发现，那情况就有点糟糕了。”
说到这里，众人将目光落在何心身上，似乎在等着何心开口。
可何心只是默默喝着茶，一言不发。
“副队长，关于唐黎明的事情，我有点疑惑。”陈天赋说。
“直说吧。”何心应道。
“至今为止，我们发现的罗生门都是长宽不过两米的时空虫洞，但是按照唐黎明所说，他十五岁时看到的是一扇真正的门，如果那是罗生门，那有很多事情都解释不了。”
“比如？”
“比如是什么人打造的那扇门，又为什么要打造那扇门，难道是为了方便通往「厄土」吗？可据我们所知，「厄土」已经没有生机，那里只有鳞魁。”
“你是想说……”何心放下茶杯，“那扇门和山海众有关？只有那群人才想去「厄土」。”
“难说，如果是那群疯子干的，那确实能解释得通。”陈天赋说，“唯一的疑点就是，他们为什么要让唐黎明见到那扇门。”
“或许……山海众想让唐黎明加入他们？”青玫试探性地插了一句。
空气突然安静，所有人把目光看向青玫。
“你们干嘛这样看我，我随口一说而已。”青玫被盯得有点发怵。
“不无道理。”陈天赋说，“副队长，如果青玫的猜测是真的，那就说明唐黎明身上有某种特质被山海众看上了，我建议找人暗中保护唐黎明，以免发生什么意外状况。”
“这活我可以干！”舒玥自告奋勇，还拉着青玫一起，“青玫说她也可以！”
“怎么还有我的事？”青玫一惊。
何心转头，用一种质疑的目光打量着舒玥和青玫。
两人不敢说话。
“好，那你们两个去吧，别让他发现了。”何心笑了笑。
这个笑却让舒玥和青玫内心发颤。
……
唐黎明敲响了骆熙家的房门，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应。
这时，脚步声传来，身穿运动服的骆熙从楼道走上来，脸颊上挂着透明的汗珠。
“你怎么来了？”看见唐黎明，骆熙问道。
“有点事情找你。”唐黎明说，“你去运动了？”
“每日功课而已。”骆熙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进来吧。”
进到房间，又和昨天一样，唐黎明坐在床边，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
这该死的水声真的引人遐想。
一会之后，骆熙出来了，身穿白色的浴袍，湿润的头发垂落在丰满的胸脯上。
“说吧，找我什么事？”骆熙坐在唐黎明旁边。
唐黎明能闻到骆熙身上洗发水和沐浴液的淡淡香味。
“三天后，不，现在是两天后了，两天后的傍晚会发生什么事吗？”
“一切正常，世界和平。”骆熙拿出一根干毛巾擦拭头发，“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因为……”
唐黎明的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变成黑白。
同时，骆熙手拿毛巾擦头发的动作凝固，被风吹动的窗帘也停在半空，时间仿佛静止。
“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告诉别人呀。”九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间里，身穿黑色礼服裙，黑色的长发如瀑，和上次一样盛装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