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海底血战
“见鬼，我们的氧气减少了一大半。”恺撒看着余量59的仪表盘，他刚刚就有听到什么东西从船上脱落的声音，现在看来是他们的氧气罐，它们自由了。
“本以为只是空气舱泄露，没想到来了波大的，”楚子航皱起了眉头，“还好苏茜没有一起下来，不然氧气真不一定够用。”
“应该是固定氧气罐的螺栓松了。”恺撒摇了摇头，“不幸中的万幸，我们只有两个人，带来的却是四人份的氧气。”
“希望氧气罐不会在深海的高压下被挤扁吧。”楚子航一脸严肃地说道。在极致的高压下，这显然是有可能发生的。他们应该庆幸迪里雅斯特号的外壁足够厚实，不然他们的下场会很惨，他们可没有这些厚重的铁皮结实。
“迪里雅斯特号，收到请回复。迪里雅斯特号，收到请回复。”喇叭里传来了岩流研究所研究人员的声音。
“收到，我们的氧气余量够在水下坚持一个多小时，我们申请返航。”恺撒对着话筒大喊，根据剩余的氧气含量，他们必须在一刻钟之内返航，否则不到海面，他们的氧气就会用完。
“不，你们暂时无法返航。你们所处的位置，海洋生态环境很诡异，其他状况全部正常，这是一个惊人的发现，更是难得的机会，请你们继续进行勘察，重复一遍……”
“嘿，不是诡异，是要命啊。”恺撒拿着话筒吼了一声。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
“该死，这些日本鬼子要把我们憋死在下面。”恺撒一拳捶在迪里雅斯特号的内壁上，沉重的船体发出了剧烈的震动。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啊。”恺撒摆了摆手，他的力气不小，可是想要让一艘潜艇晃两下，那是不可能的。
“嘘。”楚子航紧紧地皱着眉头，看着舷窗外，示意恺撒噤声。
恺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刚刚的鱼群已经消失了，一张血盆大口吞噬了它们。
那是一个巨大的黑影，从轮廓来看，应该属于一条体型巨大的鲨鱼。它刚刚用惊人的爆发力出现在了鱼群旁，鱼群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少数的幸存者逃过了劫难。晚霞色的海水中，凶猛的猎食者摇曳着它的长尾。它从容不迫地游动着，看到猎物的时候又像是一颗鱼雷，突然发射。
船上的两人终于看清楚了凶兽的真容，那是一只锤头鲨，头部扁平的猎杀者两侧的两颗眼睛有铃铛的大小，扫视着周围，不怒自威。
幸好只是条鲨鱼，看这架势，还以为要蹦出来一条龙。
楚子航和恺撒紧闭着嘴巴，压低了呼吸的频率，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锤头鲨发现。好在它很快就对这个黑布隆冬的铁疙瘩失去了兴趣，摇摆着尾巴离开。
“走了吗？”就在恺撒开口的一瞬间，鲨鱼突然调转方向，朝着舷窗直直地冲了过来。它似乎听到了什么，对这个陌生的客人突然有了兴趣。锤头鲨的一只眼睛紧贴在舷窗上，幸好里面处于断电状态，看不清什么东西。
恺撒急忙捂住了嘴巴。只要不被发现就好了，根据研究表明海洋中其实并不存在喜欢吃人的物种。人类的胆固醇和脂肪过高，营养构成并不符合鲨鱼的喜好。那些鲨鱼袭击人的事件，大都是因为侵犯了鲨鱼的领地，或者血腥味吸引了鲨鱼。
就普遍理性而言，锤头鲨应该会喜欢霸王乌贼那样的生物。个大新鲜，生嚼就和嚼生鱼片一样。
看着另一侧的舷窗，恺撒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精彩，这极渊是个许愿池吗？想什么来什么。
另一侧的舷窗外有一颗巨大的、冰球般的眼睛。如果不是大的有些恐怖，加上瞳孔微微转动了一下，恺撒可能会把那个当成一块美丽的蓝宝石。只可惜现在，他已经无心欣赏这块蓝宝石了。
因为霸王乌贼能感受到声波的震动，所以恺撒都不敢出声提醒楚子航。只要他们不发出声音，两位掠食者的目光应该会回到彼此身上吧！
霸王乌贼先沉不住气了，它用十条巨蛇般的腕足朝锤头鲨发起了攻势，被锤头鲨灵巧地躲开，一口咬掉了一根触须的尖端。受到了水流剧震的影响，深潜器也剧烈的晃动了起来。激荡的水流拍打在船身上，整个深潜器都在翻滚。安全索发出刺耳的声音，听着牙齿有点酸。
“糟了，迪里雅斯特号距离太近了，会被它们的战斗波及的。”楚子航皱起了眉头，虽然两个大型掠食者都没有把他们当成目标，但迪里雅斯特号就处在战场的中间。看这架势，深潜器的外壳说不定就有被击碎的可能。
霸王乌贼用触手紧紧地缠住锤头鲨，剧毒从腕足流入锤头鲨的皮肤。
锤头鲨也不甘示弱，用力地甩动着它的尾巴，抽打在霸王乌贼身上。
它们扭打在一起，展现着最原始、最野性的战斗方式。锤头鲨嗜咬这霸王乌贼，霸王乌贼却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不断抽紧腕足纠缠锤头鲨，场面僵持不下。巨大的震感一次次拍打着迪里雅斯特号，它仿佛小孩子玩具一般，随时有破碎的风险。鲜红色的血液和银蓝色的血液在冰冷的海水中交织融合，形成了一幅杂乱无章的画卷。而在这画卷之中，还有着无力反抗的一叶孤舟，如同风中残烛，摇摆不定。
“鲨鱼要赢了。”恺撒紧盯着窗外，他看到鲨鱼先后咬下了霸王乌贼的半颗头，一只眼睛和几乎一整条腕足，看起来，霸王乌贼已经回天乏术了。
“不，它在以伤换杀。”杀胚楚子航看出了其中的端倪，“表面上是锤头鲨占据上风，但其实它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乌贼的脑子很小，锤头鲨就算咬去了一半也做不到伤及它的神经中枢。可是你没发现吗？锤头鲨根本做不到从腕足的包围网里挣脱。鲨鱼越来越虚弱，我想是因为窒息和神经毒素的双重作用。”
“鲨鱼的脖子那么粗，真的可以让它窒息吗？”
“注意看，有那几个鳃孔，鲨鱼没有鳃，是靠那个呼吸的，霸王乌贼已经把所有的鳃空的堵住了。”
“真是恐怖的心计，竟然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去杀死对手。”
恺撒的话音刚落，锤头鲨就瘫软了下去。霸王乌贼的腕足从它的头部下方抽出来，带出了鲜红的血舞，它的鳃孔被彻底破坏了，这意味着，它的生命将会开始倒计时。
迪里雅斯特号还没从激烈的战斗中刚缓过来，像是游乐园的海盗船一样晃动着，如果换成别人在船上，可能真的会吐出来也说不定。
战斗已经有结果了，刚刚还横冲直撞的锤头鲨突然像霜打的茄子，蔫掉了。它抽搐了两下，随着血液的喷涌开始下坠。这是它最后的挣扎，显然霸王乌贼还没打算放过它，强劲有力的腕足继续抽打和撕扯着鲨鱼的残躯，把腕足深深嵌入到那已经不会反抗的身体里。
鲨鱼彻底翻肚皮了，霸王乌贼心满意足地松开了腕足，巡视了一圈一败涂地的手下败将之后，它带着胜利者的优越感离开，离开时还不忘喷出一道黑色的烟来庆祝胜利。
楚子航和恺撒在舷窗内注视着它，直到它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真恐怖，它们像这样恐怖的厮杀，居然不是为了食物。”
“就像最原始的野性，只以厮杀为目的的残忍厮杀。”楚子航皱起了眉头，这里的生态环境果然很奇怪。虽然自然界本就存在各种奇异诡谲的景象，但就像这样毫无目的的厮杀，他还是第一次见。
两人悬着的心也终于停下来了，不是因为战斗分出了胜负，也不是因为威胁消失了，而是迪里雅斯特号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如果受到战斗的波及，s深潜器的外壁很可能直接撕开一道大口子，那样子迪里雅斯特号就彻底崩溃了，他和恺撒都将命丧于此。
可惜他猜错了，霸王乌贼去而复返，重新喷出了一道烟幕。在烟幕之中，有一道道好看的幽蓝色荧光高速流动，每次游过，锤头鲨的轮廓都好像会小一圈。
“该死，高兴的太早了。”恺撒紧紧地皱着眉头，在卡塞尔学院的生物书上他看过这种动物。
“这下真的糟糕了。”楚子航一样眉头紧锁。
那漂亮的银蓝色小鱼编织出了一个星光的旋涡，那不是普通的小鱼，它的名字叫做鬼齿龙蝰。鲑鱼目蝰鱼科的鬼齿龙蝰，所有执行部成员都不想遇到的生物。
鬼齿龙蝰的名字和它们的美貌极不相称，可那只是错觉，细看之下你就会觉得毛骨悚然，知道它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它的身体细长，就像一条条小蛇，尾巴细长，尾鳍和胸鳍都很小，扇动的频率却好像陆地上的蜂鸟一般，迅猛无比。最恐怖的是它的牙齿，细密如锯齿，长大后口裂而狰狞，满嘴的牙齿都是透明的，嗜咬锤头鲨的身体，就像砍瓜切菜一样容易。两条细短却锋利无比的獠牙从口中伸出，状如匕首。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像是一条要马上就喷射毒液的毒蝰，令人毛骨悚然。
“它们比亚马逊的食人鱼还要恐怖，它们的咬合力足以撕开厚重的钢板，如果它们攻击迪里雅斯特号，我们的下场可能会和那条锤头鲨一样。”
“没错，这东西早就应该灭绝了，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这么多。苏美尔人用它们提出钢铁制造出来的武器，生物炼铁的技术比高温炼铁还要早上千年。”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些家伙可能都是亚种，包括鲨鱼和乌贼。”楚子航紧紧地盯着窗外，生怕那些索命鬼有什么动向。
“我想是这样，锤头鲨身上地鳞片就和龙鳞一样，我看到鬼齿龙蝰保留了很大一部分。”
现在看来，霸王乌贼可能只是不方便肢解鲨鱼以使用，所以找来了鬼齿龙蝰，请它们帮忙分解，分解后的残肢碎屑就算用吸都能够吸入，而吃饱了的鬼齿龙蝰也不会对它再动什么歪心思。或许整个依赖共生、优胜劣汰的生态圈，比楚子航想象中的还要残忍。
“它们似乎走了。”恺撒看着消失的蓝色幽灵和霸王乌贼，松了口气。
“嗯，希望不会回来。”楚子航看了一眼氧气罐的压力计，氧气的余量应该只剩下五十分钟了，他们必须尽快找到龙类胚胎，并摧毁它。
“要和时间赛跑了。”恺撒摇了摇头，按照教科书上的说法，龙族喜欢把胚胎安置在远离人类和其他生物的地方，可是这个极渊的孵化场却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一切常理在这里都失去了作用。
本以为是他们的勘察出现了什么致命的漏洞，可是这些受到胚胎分泌物质影响进化的亚种海洋生物的出现又恰恰证明了，这里就是他们要寻找的孵化场。
“恭喜你们，这里应该就是真正的神葬所，埋葬着神的地方。”橘政宗独自一人看着屏幕上的景象，轻轻弹了弹手上的烟灰。他们正在靠近的，是某段被隐藏的历史，他们即将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橘政宗突然兴奋了起来，这样的诡秘之地，或许真的能找到什么了不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