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番外十一·最贵的牛郎
“我在哪里？”男人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挂着玻璃坠子的吊灯在自己的眼前。坠子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把灯光折射在了他的眼睛里，让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遮挡，却发现他的手根本抬不起来。
浑身酸痛，好像是揍得挺惨的，身上捆满了绷带，技术不太行，让他觉得有些难受。
源稚生摸索着爬了起来，用力咳嗽了两下，一口淤血落在了床单上。这样就没事了，他的恢复能力一向很好，所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是被软禁了吗？在日本，除了他那几个手下，应该没人会为了救他得罪家族。
“醒了吗？”一个穿着诡异男人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托盘里是一碗粥和一碟酱菜，“先把饭吃了，药还在熬。”
“你是谁？”源稚生虽然没把握认出家族的每一个成员，但是像这样的异装癖他没理由想不起来。
“风间大师，我是座头鲸啊，我们前几天明明就聊过的，您忘了吗？”
“谁？”源稚生愣了一下，这不是日本名啊，还有这家伙为什么会说中文。
“你会中文？”
“风间大师，您是伤到脑袋了吗？您在开什么玩笑啊，半年前你就问过这个问题啊。”座头鲸把酱菜碟放在了床头柜上，吹了吹粥递给源稚生，“风间琉璃大师您就别装了，您不会觉得卸了妆我就不认识了吧。”
源稚生摇了摇头，这家伙似乎把他认成另一个人了，看来不是家族的人，不如将计就计。等等，他好像听过这个叫风间琉璃的家伙。源稚生单手拿着粥碗，另一只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
“您真的记得了吗？”
“嗯。”源稚生点了点头，就着酱菜喝了一口粥。
“不可能，世界上没有这么像的两个人，那个牛郎界大人物说的就是你。”座头鲸点了点头，“您不会是真的伤到头了吧。”
“什么！牛郎。”源稚生差点把滚烫的粥吐出来，这是什么，重生之我是牛郎大师吗？太恐怖了吧，我源稚生怎么可能当牛郎呢？
“您慢点喝，小心烫。”座头鲸抽了张纸巾擦掉了滴在被单上的粥，接过粥碗，又吹了吹气。
“我记不起来了，可以给我点时间吗？如果能给我讲讲我以前的事情就好了。”源稚生一脸歉意地看着座头鲸。
“看来不是装的。”座头鲸点了点头。
真可恶啊，到底是谁，下手这么黑，牛郎界最耀眼的启明星就要这么陨落了吗？不行，为了男人的花道，他必须帮风间大师找回失去的记忆，重新造福广大女性，给失意的女性送去最赤诚的慰藉。
“风间大师，你可是百亿少女的梦想，曾经的你拯救了多少迷途的少女。这一次，就让小生我来唤醒您遗忘的东西吧。”
源稚生突然觉得很棘手，自己或许犯了一个错误。他不该当这个“风间大师”的。
之后的两个小时，座头鲸都在给他讲“风间琉璃”的传奇故事，事无巨细，就算他听累了也没有停下的意思。看样子，这个过分热情的家伙已经忘记他是个伤员了。他是真的崇拜这个传说中的“风间琉璃”啊。这么说来，怎么会认错呢？
“你确定自己没有弄错，我真的是你口中的风间大师？”源稚生皱起了眉头，“我对你说的事情一点感觉都没有，也完全从事特殊职业的打算。”
座头鲸听完他的话，突然瘫坐在了地上，用手扶着脑袋，用力扯了扯头发，“呼呼”地喘着粗气，一副悲伤欲绝的样子：“完蛋了，牛郎界要变天了，如果被外面知道风间大师‘死了’，‘死’在高天原里，我会被杀掉的。”
“高天原，这名字很大，很不错。”
“对对对，就是这句，风间大师您第一次来时就说过。”座头鲸激动地站了起来，紧紧抓着源稚生的手，“您没有变，我相信您一定会回到属于您的星光大道上。”
“谢谢你。”源稚生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看着这个奇怪的人。
座头鲸呆住了，多么惊人的恢复能力，神出鬼没的风间大师果然是妖怪吗？刚刚从昏迷中醒来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伤的那么重的手已经可以举过头顶了！
一下午的聊天也让源稚生收获了不少消息，座头鲸应该就是这个牛郎店的主人，这间牛郎店叫“高天原”，似乎就是源氏重工附近那一个。看来运气不错，居然在蛇歧八家的眼皮子底下都没被抓到。
“风间大师，您放心，您永远都是牛郎界最闪亮的存在，所有失意的少女都会等待着您归来，不要放弃啊。”
“好。”源稚生觉得自己已经没办法反驳他了。
“高天原”在源氏重工的附近，正好让他暗中调查，继续伪装成“风间琉璃”留下来，应该是不错的选择。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个冒牌货什么时候会被揭穿，但这个叫“座头鲸”的似乎已经接受了他失忆的事情，所以应该问题不大。
“可以给我看看我以前的照片吗？”
“风间大师，您的演出不允许拍照，和那些幸运的女孩子也很少合照，我手头上就一张照片。本来打算裱起来的，店里事情太多了，耽搁了，”座头鲸颤颤巍巍地把手伸进衣服里，从贴身的地方拿出了一张照片。
源稚生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递过来的照片，瞬间愣在了原地。这张脸，别说是化了妆，就算是化成灰他都认得出来：“稚女，这就是你长大后的样子吗？”
“您说什么？”座头鲸皱了皱眉头，显然他没有听清楚源稚生说了什么？
“没什么。”源稚生摇了摇头，紧紧地捏着照片，像是要把它刺穿。稚女每次见到座头鲸的时候都化了妆，两兄弟长得很像，也难怪座头鲸会认错。
“风间大师，您能不能先把照片松开？”座头鲸有点心跳地看着自己的签名照，这可是风间琉璃在失忆前给他的，现在就算想要也没有了。
源稚生抚平了照片，郑重地递给座头鲸：“鲸兄，可以为我准备一份工作吗？最好别那么忙，我毕竟才刚康复。做好也不要有晚班。”
“你能干的事情，哥哥没理由做不了。”源稚生放在被窝里的那个拳头攥的很紧，他不知道源稚女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如果橘政宗有问题，那当年的事情恐怕也另有隐情。稚女的性格突变一定和橘政宗有关，在他的印象里，有段时间橘政宗每个月都要去一趟外地，恐怕就是去鹿取找弟弟了。
“这就要投身到工作中了吗？”座头鲸有点敬佩地看着源稚生，“不愧是风间大师，您应该是担心落泪的少女无人问津吧。放心，高天原很快就会整顿完成，之后就会正式开门，您只要坐镇就好，不用过于操劳。对失魂落魄的少女而言，能见到你就是最好的慰藉。”
“多谢，当个服务员就好，我不想抛头露面。”源稚生没想到座头鲸会这么善解人意，毕竟他本身只是想把晚上的时间拿来查一些事情而已，没想到座头鲸安排的还挺好，除了容易让他暴露身份。
“也对，是我思虑不周，风间大师是被仇家追杀至此的。要是让他们知道风间琉璃还活着，不但您的性命难保，还会危害到周遭的亲人。需要隐瞒身份。”
“多谢理解。”源稚生点了点头。
“不过您还记得是谁对您下的手吗？”
源稚生捂着脑袋，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抱歉，我记不得了。”
“我们可以慢慢查。”
“嗯。”源稚生点了点头，目送座头鲸离开房间。
座头鲸从房间离开之后径直去了藤原堪助的房间。
“笃笃笃。”
“进来吧，以前可没见你这么讲究过。”
“他醒了。”
“我知道，我看你在他房间里待了这么久就猜到了。”藤原堪助关掉了电视机，旁边还放着几份报纸，都是这几天的，“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他失忆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装的，不过他说他愿意留下来。”
“你疯了吗？整个东京的黑道都在通缉他。”
“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你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吗？他不只是风间琉璃大师，他还是穷凶极恶、杀人如麻的蛇歧八家少主。”
“我知道，可是如果他真的记不起来了，世界上就可以多一个牛郎界的风间琉璃，少一个黑道少主。他们一直是同一个人，就当源稚生死了。也没什么不好的。虽然已经看不到风间大师本来的英姿了，但我觉得他此后的花道会更加精彩。”
“你就是个疯子。”
“你不也是，抛弃了名誉、金钱还有美艳的未婚妻，心甘情愿把自己奉献给了全部的女性。”
“可别把我说的那么伟大，我早就后悔了也说不定。”藤原堪助耸了耸肩膀。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就像你说的。后悔的是相扑手藤原，而不是牛郎藤原堪助。”
“你小子。”座头鲸在藤原堪助的胸口上捶了一下，他们接下来要在蛇歧八家的眼皮子底下藏一个家族的通缉犯，这是多么荒唐的想法啊，换两个人还真不一定敢这么干。
蛇歧八家的少主在高天原当牛郎，这绝对是整个日本最贵的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