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章鲅鱼开捕日

    千山山脉横卧在中国东北南部肥沃的黑土地上。一千座山峰互相依偎着一路向南，山势逐渐降低消失在滔滔海水之中，留下了中国三大半岛之一的辽东半岛。

    冬日的一场大雪，将千山山脉的一千座山峰和辽阔的辽宁大地与大海连成一色，呈现出一派银装素裹的白色世界。春天的一缕清风，又将起伏的山峦肥沃的土地与海水一同，装扮成波浪起伏的绿色海洋，只有高高矗立在辽东半岛中部，渤海岸边的雪帽山山顶的白雪，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这是千山山脉的一千座山峰中，唯一一座终年不化的雪山，这是中国东北大地上，唯一一座终年不化的雪山，也是地球在北纬40度线上，唯一一座低于海拔1000米的雪山，雪帽山的海拔高度只有8798米。

    农历三月初十的拂晓。

    东方的雪帽山的山顶呈现出鱼肚白色，已经能够看到巨大的雪帽轮廓。散布在雪帽山脚下，渤海岸边的九个寨子还笼罩在黑暗之中。

    长天踩着木梯登上了他在九寨村中自己家的房顶，站起身抬起头向西方望去。

    作为西边寨、望海寨、三寨、靠山寨、靠河寨、六寨、背阴寨、向阳寨、九寨九个寨子的总寨主，他特别关注今天的天气状况。虽然，现在周围还是一片漆黑，一会儿，便会有一缕阳光越过雪帽山的雪顶，将九个寨子和大海的轮廓显露出来，呈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今天，是九个村寨的鲅鱼开捕日。

    鲅鱼是中国北方海域的重要经济鱼种，主要分布于东海、黄海和渤海海域。

    作为中国北方海域中生存数量最多的鱼类之一，其结实的鱼肉，肥厚的脂肪，深受九个寨子的人们喜爱，已经成为九个寨子的人们一年中，最主要的蛋白质来源。鲅鱼可以用来煎、炒、炸、炖，剁碎了还可以包饺子、包混沌、做肉饼，而新鲜的生鲅鱼肉片，沾上一点盐更是人们喜爱的下酒菜。

    九个寨子的人们，每年都会将捕捞到的鲅鱼，一部分送到雪帽山雪线以上的冰窖中冰冻起来。一部分清洗干净后，用盐涂抹全身，晾晒起来制成咸鲅鱼干，咸鲅鱼干是人们出远行必带的辅食。

    鲅鱼的性格凶猛行动敏锐，是一种杂食性鱼，什么都吃，食物来源广泛繁殖量大，虽然每年都捕捞，但数量不见减少。因而，九个寨子的人们，已经对几十厘米长的鲅鱼不感兴趣了，只去捕捞两米以上的大鲅鱼。

    经过几天的观察，绝大多数雌性鲅鱼已经产卵完毕，如不抓紧捕捞，便会有一部分鲅鱼，离开仙人岛海域游向深海。长天希望能有几天好气象，多捕捞一些大鲅鱼，让九个寨子的人们日常生活更好一些。

    西方的黑暗中，出现了一小团耀眼的光芒。那是初升的太阳越过雪帽山顶的第一缕阳光，在仙人岛八角亭顶的金球上反射的光芒。太阳越升越高，光线会逐渐下移，照射在八角亭的一面琉璃瓦上，随后，阳光会向海面向岸边移动，让九个寨子迎来新的一天。

    长天的目光转向西南方向。浮渡河在仙姑的梳妆台下，转向西方流入渤海，在入海口处留下了辽东半岛最西面的一块陆地，九个寨子之一的西边寨就坐落在那里。这是长天和族人们登陆后设立的第一个寨子，和设在仙人岛北面的望海寨，隔着海湾相望，共同承担着仙人岛海域的气象、渔情的预警事宜。西边寨和望海寨，两寨距离仙人岛均为三十里，均能看到仙人岛外的海面和天空变化，为九个寨子的船只出海和人们日常赶海，提供着最直接的信息。

    西边寨的中央广场上竖立着一根三十米高的信号杆，信号杆顶端的信号旗无力的下垂着，望海寨寨主侯志刚家中的烟囱，冒出的炊烟垂直飘向高空。蓝蓝的天空中一片云彩都没有，真是难得的好天气，长天的心情好极了。

    院门被轻轻地推开，又被轻轻的关上，四条身影闪出大院向寨门走去。长天知道这是他的四胞胎儿子提前赶往码头，对出海船只做最后的检查。每当看到四个儿子，长天的心中就充满了无限的自豪感。长家九代单传，终于在长天三十岁那一年，夫人为他产下了五胞胎，前四胎为男孩，第五胎却给长天送来了一个闺女，让长氏一族在长天这辈，一下就昌盛起来。如今，孩子们都已经十九岁了，在他和夫人的教导下，各个深谙文韬武略，上山狩猎，下地耕田，入海捕鱼，四兄弟都是好手，是九个寨子晚一辈中最优秀的。在四兄弟中，四子长兴相应文弱一点，乍一看像一个文弱书生。三子长海和二子长山活脱脱的两个山东大汉，身材魁梧满脸络缌胡子，据长天的父亲说这两个孩子像太爷爷。长子长连最为优秀，不但深受三兄弟的尊重，也深受九个寨子同辈人的尊重，更深得各寨寨主的欢心，已被九个寨子的族人们公认为是总寨主的接班人。长连是九村寨在雪帽山脚下出生的第一个孩子，族人们都亲切的称他——大连。

    “爹爹，爹爹，哥哥又丢下我先走了。”

    一串清脆的声音传来，长天的小女儿长菲站在地上，手扶着梯子撅着小嘴向长天告状。

    “好了，菲儿，快去帮娘做饭，一会儿和爹爹骑马过去。”长天微笑着轻声说。

    看着走向厨房的女儿背影，长天不禁笑了起来。四个儿子都像他长有19米的大个，这个女儿，活脱脱的就是她母亲的翻版，不到一米六的个头，一副南方女子的秀气。虽然是五胞胎，但长菲比四个哥哥晚出生二十八天，这个小丫头从出生起就矫情，四个哥哥的哭声加在一起也没有她一个人亮，长大后，就像比四个哥哥小十几岁的小妹妹，处处向四个哥哥撒娇，是长天夫妇的掌上明珠，也是四个哥哥心中的宝贝。

    “当家的，下来吃饭吧。”耳边传来了夫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