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万物可解
“你知道我的来历，你是上官家的爪牙？我爹的走狗？”
彩云掌柜继续质问。
她对劲味轩越了解，越觉得林玄有问题，今早若自己不是职业修士，被全牛砸中，非死即伤。
种种迹象表明，眼前这个家伙知道自己的真实修为，又想到之前相遇时，用烹饪和自己打赌，分明对自己很了解。
而这个劲味轩，明显就是为了稳住自己才开的店。
她看劲味轩的开张日期，就是在自己离家出走两个月后开的。
为抓自己，老爹真是处心积虑。
彩云不断脑补，杏眼微寒，审视林玄。
林玄听到她的话，哈哈大笑。
“哈哈哈，上官家有这么垃圾的爪牙吗，你可以探查我的灵根。”
看到他大笑的样子，上官岚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被拆穿伪装的人，往往大笑大声说话来掩盖自个的心虚。
不过他要我探查灵根，他灵根怎么了？
让人探查灵根是很危险的事，他如果同自己一样，隐藏修为，自己何不借探查个究竟，顺手把他制服？
她向林玄走去，不动声色地说，“我看看。”
林玄气定神闲地伸出手。
彩云伸出玉手，搭在他的手腕处，放出神识，探入林玄的体内。
林玄大大方方地让探查。
片刻后，她面色缓和了许多，出了一口气，“原来是练气九层，还炼体了。”
这个修为，对她没有威胁，她松了口气。
“嗯，灵根确实受损了。”
活该，叫你用全牛砸我，她在心底骂道。
林玄看到她脸色变幻不定，问了声，“如何？”
上官岚瞥了他一眼，“上官家确实不会招个废物当走狗。”
林玄笑着摊开手，“彩云掌柜，那么咱们的合作……”
上官岚坐到林玄对面，饱满的嘴角勾起，“合作，合作，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你先给一个理由，那五万赌资，无凭无据，我完全可以不还，我要走，你能拦得下吗？”
林玄愕然，脱口而出：“你不讲道理。”
上官岚仰头，爽朗地大笑，“哈哈哈，你为什么要跟女人讲道理了？”
林玄深深吸了口气，这个女人太聪明，她不会浪费时间在无聊的事情上。
如果自己没有她想要的，她不会待在古山镇。
她想要什么？
短期是避开家族的追捕。
长期是？
长期当然是晋升，这是每个修士的追求。
他知道她对菜谱感兴趣，或许大吃货国有一些奇怪的菜谱引起她的好奇。
他等她笑够了，才开玩笑说：“理由吗，我这个人能作为理由吗？”
“你？”
上官岚杏眼打量他，吃吃地笑起来：“你这人脸皮真厚，又懒，又坏，古怪，有点邪魅，有点贪财……还有很多缺点。”
“啊，哈哈……”
林玄讪笑几声，“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有很多奇异的菜谱，劲味轩里的菜，只是其中很少一部分。”
上官岚两眼含光，微笑着摇头，“还不够，菜谱对我来说，不是必须的。”
林玄目光掠过她的双眸，见到一抹精光，断定她已经有那么一点动心了，继续加码，“我知道一些万物可解的心得，你领悟了吗？”
上官岚心下大震，极力压制内心的澎湃，疑惑不已，“万物可解”是庖丁第一境的圆满。
他怎么会知道？
他真的只是练气九层吗？
可是自己探查的清清楚楚，他就是练气九层，加上炼体。
可是他为什么知道庖丁第一境的心得？
这些都是职业修士密不外传的心得，谁会告诉一个练气士？
哪怕是上官家，并没有弄到庖丁的任何一境心得，他一个练气士咋知道了？
难道他来自皇室？
她心中一个又一个问号冒出。
她决定再试探。
抑制住内心的波澜，她不动声色地问，“你知道多少？”
林玄看着那双放光的眸子，笑了笑，缓缓开口，“万物可解，作为庖丁第一境最终，从切菜开始修行，了解每一样食材的结构和纹路，掌握关键的点，出刀即可解食材。
“你今早一刀解全牛，已经有所领悟，不知道能不能一刀解人？”
彩云摇头，“我只能一刀解常见的食材，对于我尚未涉及的，做到不。”
林玄继续说，“要完全领悟万物可解，就得了解万物的细微，甚至超微结构。”
“细微，超微结构？”
彩云杏眼有些疑惑。
林玄略微想了想，这都是故乡的术语，想来彩云不知道，于是详细跟她讲起来。
从电子到原子，到分子，到细胞，到细胞组成的组织。
彩云听得一愣一愣的，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知识，认真地记下来。
她发现，林玄说起来滔滔不绝，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于是紧接着问庖丁第二境，第三境。
林玄侃侃而谈，“第二境，万物可烹，就是从万物中提取可食的部分，如果你领悟了，可以从石头中抠出一块肉来。”
“当然，这块肉可以是真的肉，也可以是肉的终极形式——能量，能被修士吸收的能量。”
“灵气也是能量的一种。”
“第三境，万物可食，这是对道的领悟到极致……”
“此境，涉及到转化的道，据说上古异兽饕餮掌握了转化的大道，可吞食万物，转化为自身的能量。”
上官岚先瞪大眼眸，陷入沉思，仿佛一座石雕，久久不动。
这就顿悟了？
林玄也是一惊，自己说的有亿点多了。
彩云看起来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他悄悄退出桃花源，亲自守在门口。
进入顿悟状态极为难得，若是被人打扰，就浪费大好的机缘。
房内。
彩云掌柜眼前浮现出儿时的画面。
四岁时，她偶然进听到哒哒哒的切菜声，像优美的旋律，深深吸引了她。
她迈着蹒跚的步伐，进入厨房，看到大厨在切菜。
菜刀与案板有节奏地接触，菜果在刀下分成一段段……
这一幕，仿佛蕴含着道韵，深深地烙在她幼小的心灵。
从那以后，她经常光顾厨房，和大厨们都熟稔起来。
看到生的粮食蔬菜，经过大厨之手，魔术般地变成各种美食。
她觉得，厨师简直就是神仙。
再后来，她拿得动菜刀，也学起切菜……
接下来，往昔厨房的一幕幕呈现在眼前，从切果瓜蔬菜到鸡鸭鹅鱼，猪马牛羊。
当她想到万物的细微结构时。
手中的菜刀变得越来越大，渐渐地，黄瓜萝卜青菜等也变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细微结构显现出来。
刀刃厚得像一座山，切开那层层叠叠的云朵一样的蔬菜。
她好奇地周游这个超微的世界。
接着，鸡鸭鹅牛羊猪肉，同样在她眼前变大。
每一块肌肉，每一条血管，每一条筋显现得清清楚楚。
她解全牛的过程浮现眼前，她注意到往日不同的地方，并不是刀工的精湛，而是刀口随着牛肌肉纹理前进。
她能解全牛，是经过上千次的操练得来的经验。
而现在，她发现鸡鸭鱼羊等也有一条条纹理，只要向这些纹理出刀，必定很容易分解。
她欣喜不已，自己的眼力变得奇异，轻易就能看出鸡鸭鱼牛羊的每一根骨头位置，每一条筋的走向……
每一道菜的火候，咸淡……
“这就是庖丁的眼力？”
她震撼不已，自己领悟了庖丁难得的技能，庖丁之眼。
领悟这个技能后，只需一瞥，便知道猪牛羊几斤几两，肥肉几成，瘦肉几成，骨头几成，血液几成。
技能再提升，在战斗中，轻易看出对手的弱点，一击必杀，或者一击可解。
她沉浸在感悟的喜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