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最后的体面
京城城门楼。
林羡安、纳兰通身气派威严的站在楼上，俯视着聚的越来越密的百姓。
墙上贴着之前撕下的“罪行状”。
“这是干嘛的？”有的百姓不明所以，窃窃私语。
有一百姓凑近他耳朵，“喏！你瞧！这罪行状不就是说索家那个三爷的吗？这会子又贴上来，是不是要追究党羽责任啊？”
“啧啧！这谁能知道？不过，听说大理寺已经在行动了，只怕腥风血雨要来一场了哦……”
眼看百姓聚集的一层又一层。
纳兰开口道：“林大人，可以开始了吧？”
林羡安十分谨重道：“那就开始吧。”
“文昶！”纳兰唤了一声。
身穿侍卫官服，脸色凝重的文昶提声道：“在！”
“即刻开始！”纳兰吩咐道。
文昶应声道：“是，属下遵命！”
顷刻之间，侍卫们两人一队，架着一位索三党羽，走上城楼。
待人整齐站立之后，纳兰高声道：“安静！”
霎时，一片寂静，看向纳兰。
“乡亲们！在下是大内御前侍卫、宁王之子纳兰善坤！今奉皇上之命，将查明的贪污腐败、触犯律法的索三一案主要党羽在城门口开罪宣刑！皇上立明政清廉之心坚决，还望百姓们时刻监督，大金才能永葆昌盛！”纳兰高声振奋的说道。
地下的百姓原以为皇上不会动真格的，谁知这不仅要追究，还如此震慑人心的宣判，当即，百姓们无不称好。
宣罪之后，纳兰又在一侧贴上了索三所犯罪行中，为涉及的人平反鸣冤。
皇令：全城展示七天！所有含冤者，朝廷从索三充公的粮饷中进行抚恤！
玉州张贴的平冤榜更是详尽！
一直被嚼舌的卓家也恢复了新的烫金匾额，皇上特意吩咐：以后朝廷的镖行之事可由卓家参与，卓大姑娘一跃成为了整个玉州的骄傲——卓掌柜！
如此，也算是霍际衡给卓然的回答。
而在朝堂之上，还有跪着的一众百官。
城门楼上宣判的党羽是霍际衡要给百姓的交待。
可大理寺收到的证据可远远不止这些。
若是都处决，朝堂怕也会受影响。
霍际衡稳稳坐在龙椅之上，看着地下跪着一片的大臣，心中也是复杂不已。
大家心里都在想着会不会牵连自己，猜想着皇上的架势是要动真格了，一时之间，这些大臣都紧张得不行，还有些心理素质差的。当即就晕倒一侧了。
霍际衡也不说旁的话，只是吩咐：“李庆，把梁大人拖出去！”
李庆一摆手，两个太监即刻进来，拖着便走了。
而满头虚汗的梁大人意识不清、囫囵吞枣似的的嘟囔道：“臣——没——没做过，请皇——上——明察……”
这下，大臣们心底更慌了……
这时，通传声起：“林大人到！纳兰大人到！”
大臣们只觉这两位的脚上都带着骇人的冷意，走过身边之后，身子都能抖一抖。
“参见皇上！”两人一跪，禀道。
霍际衡冷声道：“城门口的人都处决了吗？”
林羡安回禀道：“回皇上！一共九人，已全部处决！”
咚……
纳兰一回头，得！又倒了一个！
霍际衡还未开口，李庆便立即着了两个太监把这人拖了出去！
“都起来吧！”霍际衡忽的开声。
原本都要把头迈进地砖里的大臣们这才抬起头，只觉头晕目眩，几欲晕倒。
在大臣里垂首站立的时候，霍际衡让李庆抬了一箱折子进来，放在大殿正中央。
大家的目光不由得看向木箱，都在暗暗猜测。
“这里——”霍际衡手指着木箱，抬声顿道。
众大臣的神色更是好奇了。
“大理寺收到的各种证据，上到贪污受贿、强抢民女，下到以权谋私、仗势欺人！全的很呐！”霍际衡厉声道，那般震慑的眼神扫向谁，谁立刻错开视线，心里突突直跳，唯恐牵扯自己。
霍际衡语气微变，“当然，在此次查核中，朕也发现了一些极其忠心清白的臣子，无惧权贵要挟、无惧钱财色诱，是个铮铮铁骨的汉子！”
这么一说，大臣里自恃清白者无不感觉浑身热血，只觉自己的忠心终于被展露了出来。
“朕执政十年，心里比谁都知道权势对人的影响，除非你是信念极其笃定之人，否则，很容易就会出现动摇。朕也明白对于一些老人儿来说，面子、人情、关系都有些理由是抹不开面子的缘由，这些，朕也能理解。”霍际衡仔细的观察着每一位大臣脸上的变化，哪些是始终如一的，哪些是略显松快的，哪些是长舒一口气的。
“朕体恤百官们为大金的付出，不能因为一些小小的瑕疵而否定所有。所以，朕特在今日把大家都喊来，便是想着当着大家的面处理了这些弹劾奏折！”霍际衡说完，缓缓走上台阶，复又坐下。
大家便把目光都投向霍际衡，有满脸期待的，有悔不当初的，有不敢直视的……
只见，纳兰从大殿一侧举来了一个火把。
霍际衡浑厚的声音沉沉响起，“今日，朕便把这些奏折全部都销毁！不再追究责任！”
大家似乎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纷纷互相对视。
而后，霍际衡又说道：“不过，销毁是给一些人留些脸面，今后的提拔重用或许就与你无缘了，也算是朕送给一些人的体面！”说完，纳兰一把把火把扔进了木箱，顷刻之间，火舌肆意燃烧，映出了每个人的表情。
此话一出，众人皆为错愕，这不是借着由头削弱一些势力吗？
可皇上既然都看过了奏折，若再想“折腾”，只怕皇上便不再顾忌什么脸面和老臣了，前有太后前车之鉴，连自己亲娘都能狠心处置，谁敢在这个风头上逞能？
只这一天，朝堂便有大半人称病！
一小部分人告老还乡！
连京城世家都勒令家中公子们行事要妥帖，不可妄为！
不得不说，霍际衡对于此次结果是甚为满意的。
心情大好，霍际衡只觉是盛意肚子里的孩子带来了福气，次日，便由内务府宣旨晋升盛意为盛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