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点犟 有点野
“太后娘娘到！”通传太监高声道。
霍际衡倒没表现出意外，迎去门口。
只见太后娘娘雍容华贵、气度不凡，虽已近五十，容貌皮肤双双在线，若非地位尊崇，穿个辣妹装也是不成问题的。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霍际衡此刻温厚的不似平常。
“最近你也不去寿康宫了，哀家只能来这乾晖宫来瞧你了。”太后说这话，听起来多少是有些不满的意味。
霍际衡歉意的看向太后，“儿子的错，最近朝中之事繁忙，便没有去给皇额娘请安，该责。”
太后哪里舍得责怪儿子，这大儿子是她的心头宝。
“哀家哪里舍得责怪你，看你这般憔悴，心疼还来不及呢。”太后疼惜的凝视着儿子。
霍际衡便笑了笑，把盛意递上来的茶，亲自呈给太后，“皇额娘，喝茶。”
“国事虽重，到底还是身子要紧，可不能大意任性。”太后语重心长道。
霍际衡深深的点了点头，“儿子记着了。”
太后看到到儿子的神色不错，扬了扬微笑，“听皇后说，你这就剩一个御前宫女，那怎么行？”
霍际衡容色稍明，“无碍，还有那么多做事的宫女呢，近身伺候，一个人已足够。”
皇帝如此的笃定，太后便对身旁的这个盛意好奇了起来，“你是盛意？”
盛意恭谨行礼，“回太后，奴婢便是盛意。”
太后盯着盛意，幽幽道：“皇上宁可舍了其他人，独留你一人近身伺候，这倒是独一份儿的恩典呢。”
盛意容色清明，“皇上是天之骄子，理应万民敬仰，尊贵无双，如此行事，奴婢浅浅理解，一是以身作则，倡导贤明节俭之策，二则是心怀社稷大业，意欲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治国理政，实乃是万民之福，更是太后娘娘教善有方。”
太后眼前一亮，“皇帝，你选的这个宫女倒是个会说的。”
霍际衡嘴角含笑，“这盛意还有很多的想法和能力是皇额娘不知的。”
太后闻此，目光悠悠的看向自己大儿子，“哦？”
“皇上谬赞，盛意愧不敢当。”盛意低眉颔首道。
太后仔细的看着盛意，长相极美，不过，目光沉稳坚定，倒没有什么攻击性，也没有任何逾越之意。
有趣……
“既然你执意如此，哀家也没什么说的，只是，国事重要，皇帝也要记得开枝散叶啊。给咱大金再添些子孙，才好呢！”太后说此话的时候，注视着儿子，能看出，态度很热切。
霍际衡微微吸了口气，“儿子知道了。”
“际廷比你小三岁，孩子都能围成一圈了，你倒好，这膝下一子一女一点也不着急！”太后提及皇帝这子嗣问题，心里头就急的不行，怎奈皇帝是一点不为所动，怎么催就是催不动。
霍际衡犹如一尊没有情绪的蜡像，看起来不是第一次被催了。
盛意不禁感叹，皇上的催生烦恼更甚，自己是没那本事，要是有那技术，直接给皇上安排个一百零八胞胎技能，让他也体验体验人生巅峰是什么赶脚。
“哀家看内务府递上来几个世家女子的画像，你也瞧一瞧，看哪个顺眼？”太后也习惯了儿子的态度，直接安排。
“皇额娘，宫里的女人不少了——”皇帝还没说完，太后眸色一伤，眼看要掩面哭出来。
“好，好，好，见！”霍际衡不能看见太后这般神色，赶紧点头同意，看起来颇有些生无可恋。
“李庆！把画像带过来！”这边霍际衡刚刚吐口，太后便扬声吩咐道。
神色转变之快，比川剧变脸还迅速。
盛意不由得暗叹：牛！
李公公看起来实属有些为难，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皇上，实在是没办法的样子，令两个小太监搬来画像匣。
霍际衡眼神飘忽的看着画像匣。
“徐州刺史王章之女王夕瑶。”李庆慢声道。
霍际衡摇头。
“刑部侍郎张骏之女张雅致。”
霍际衡摇头。
“鸿胪寺卿玄明之女玄雀。”
霍际衡摇头。
……
一直说了十五个画像，霍际衡全部否定。
太后脸色不悦，“都不满意？”
霍际衡无奈回道：“实在是没有看着有眼缘的。”
“这么多世家女子都是哀家精挑细选的，家室、人品都是上乘，于我大金是最合适不过的嫔妃人选了。你再仔细看看！”太后语气稍硬。
“这还有一个。”一小太监举着画像说道。
“不是十五个吗？”太后疑惑看向李庆。
李庆一拍脑门，即刻请罪道：“太后见谅，一定是小太监忘了整理上次筛选的画像了。”
霍际衡接到李庆的眼神，直接吩咐道：“既然是之前送进来的，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打开看看！”
李庆眼神看向太后。
太后被儿子弄得无语，左右比谁都不满意强，看就看吧，之前筛选的画像，能有多优秀，估计还会从刚刚递上来的画像选择。
“让皇帝看看吧。”太后不在意道。
李庆躬身，道：“是，太后。”
“海州知州佟远志之女佟紫柠。”
“一个五品知州之女，不用考虑了！”太后头都没抬直言道。
霍际衡却指着画像，满意道：“看起来温婉贤惠、玲珑可人，就她了！朕觉得甚好！”
太后横眉看向画像，火药味十足，“皇帝莫要开玩笑～～”
霍际衡满目凝视问道：“难道皇额娘不希望儿子开枝散叶了吗？”
……
“盛意！”忽然，太后唤了盛意一声。
盛意头皮发紧，赶紧颔首，“太后，奴婢在。”
“给哀家好好伺候皇帝，也好好伺候侍寝的嫔妃，若有不妥，即刻禀明哀家！”太后拧着眼神看着儿子。
霍际衡目光投向盛意，“太后交办你的事，可要办妥了……”
盛意口中酸涩，答应吧，得罪皇上，不答应吧，得罪太后……
盛意深深叩首，不愿抬头，这职位，不好做。
盛意看着这番剑拔弩张的场景，心里腾腾直跳，这皇上，有点儿犟！这太后，有点儿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