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苏昕月说：“我刚刚说，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
“我知道，你爱的人是谁。”
苏晴婉转头看着她，一把握住她的肩膀：“昕月，别说了，有些事，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不能轻易打开。”
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发出的各种各样色彩的光，映在苏昕月的瞳孔里。
“你爱的人，是苏修与，你爱了他很多年。”
苏晴婉的瞳孔微微放大，握着苏昕月的手也更加用力。
一瞬间，远处城市的灯光成了虚影，变成了各种颜色的光团。
她想辩解些什么，但是她觉得自己的心很沉重，这种重量牵扯着她的喉咙，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无法见光的情感，被苏昕月撬开一道口子，如同洪水一样倾泻而出。
苏昕月继续看着她的：“姐姐，这样是不行的，你和他是没有结果的，你们有血缘关系，即便你……”
她停顿了一下：“这种感情是很辛苦的，无论如何都不会被世人接受的。”
苏晴婉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苏昕月继续说：“而且大哥只是把你当成亲妹妹，他对你不是爱情，只是亲情。他爱的人是白栀。”
苏晴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知道，这不用你提醒我。”
她努力放松自己的身体，把手从苏昕月的肩膀上拿开，灌了自己几口酒。
“你为什么会知道？”
苏昕月说：“姐姐，我也喜欢过别人，知道喜欢一个人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
苏晴婉垂下头：“不，我没有喜欢他，他是我的大哥，只是哥哥，是你想多了。”
苏昕月并不打算放过她：“姐姐，人的一生很漫长，你只有放下自己得不到的，才能有机会得到别的东西。”
她轻轻抚摸着苏晴婉的背：“姐姐，我是不想看你，一直这么痛苦。”
苏晴婉笑了笑：“可是，我并不痛苦，因为，大哥已经得到了幸福，只要他得到了幸福，我就觉得高兴。”
苏昕月似乎不能理解：“爱而不得，难道不痛苦吗？”
苏晴婉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爱是什么呢，爱确实是占有欲，但是，爱也是放过和成全。”
她抬起手，似乎想抓住什么，然后又放开：“爱也是期盼对方过的好，尊重对方的心意。”
苏昕月似乎是在问自己，也是在问苏晴婉：“可是，这样会不甘心吧？我不理解，如果相爱，就是要在一起，才痛快不是吗？”
苏晴婉又说：“没必要，我不爱他，昕月，你记住这点就好了。”
苏昕月继续问：“姐姐，你撮合他们的时候，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你当时难过吗？”
苏晴婉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时间不早了，我去洗澡，你睡卧室吧，我睡沙发就行。”
苏昕月连忙说：“可是，我们可以一起睡啊，就像小时候一样。”
苏晴婉说：“我花了好多钱买这个沙发，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总要睡回本吧。”
她又恢复了自己平常不着调的样子，好像刚刚那个苏晴婉并不是她，只是苏昕月做得一场梦。
苏昕月看着苏晴婉的背影。
她理解不了苏晴婉的爱情观，爱一个人，就是要想尽方法在一起不是吗？
起码苏昕月是这样理解的。
她躺在沙发上，回想和苏晴婉认识的这些年。
她知道，她和苏晴婉都是女生，但是她爱她，爱一个人没有错，苏昕月一直坚信。
是从什么时候爱上她的，是从她在教室里发疯，还是从她牵起自己的手？
她自己也很难说清楚，但是她知道苏晴婉很多事情。
包括，楚芊瑜的事情。
苏晴婉刚来的时候，她们总是在一起睡觉。
她有时候半夜会爬起来偷看苏晴婉，有一次，看到手机屏幕亮了，通过一段时间相处，她已经知道了苏晴婉的解锁密码。
若是苏修与，肯定看到了也装没看见，但是苏昕月和他不一样，她想知道苏晴婉的每一件事情。
于是她发现了苏晴婉和楚芊瑜互换的秘密。
也知道了，她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知道了周启明的事情，知道了苏晴婉的结局。
虽然后来没有什么机会再看她和楚芊瑜的对话，但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了。
所以，她故意勾引周启明，这样苏晴婉为了改变自己的结局，就会关注自己，然后苏昕月再搞垮周启明，一石二鸟。
虽然因为苏晴婉的精神状态，让她的计划产生了许多出入，但是周启明总算是被她斗垮了，他再也不能伤害姐姐。
她为了和苏晴婉在一起，做了很多努力，她认为，爱一个人就是要在一起，才算痛快。
她今天之所以提起这件事，是因为她发现苏晴婉还喜欢苏修与。故意提出来，就是想要让苏晴婉放下这段感情。
她希望苏晴婉放下这段感情后，能看到自己。
可是苏晴婉似乎不愿意放下，她选择了继续蒙骗自己。
苏昕月收回思绪，听到浴室里哗哗的水声里，好像夹杂着隐隐的哭泣声。
苏昕月走到浴室门口，喊了一声：“姐姐？”
里面没有了别的声音，只剩下哗哗的水声。
苏昕月有些心疼她，但并不后悔，因为她认为，只有自己才能给姐姐快乐。
痛苦只是一时的，短暂的，等她熬过这段时间，她就会一直快乐。
门突然开了，苏晴婉敷着一张狗熊脸一样的面膜，说：“咋啦？你想拉屎吗？我洗好啦！”
苏昕月浅浅翻了个白眼：“你才想！”
说完后，她才感觉到，氛围好像都变了，她本来还想劝她几句，也说不出口了。
于是她只好先去洗澡，洗完出来后，发现苏晴婉已经睡着了。
她给她盖了盖毯子，轻轻叫了一声：“姐？”
苏晴婉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苏昕月轻轻说：“晚安，姐姐。”
她回到了房间，关上了门。
苏晴婉睁开了眼睛，她从侧躺翻身成仰躺着，一滴眼泪流了下来，消失在她的鬓角。
她不在意一般拂去。
暗恋苏修与这件事，是最不能见光的一件事。苏修与这个人，太好了，爱上他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如果她不是楚芊瑜，或者她刚刚穿过来的时候，灵魂不是二十岁。
或许她只会把他当成哥哥，像原本的苏晴婉一样。
可是，她偏偏是二十岁的楚芊瑜。
如果她只是二十岁的楚芊瑜，在遇上苏修与的时候，以她的精神状态，肯定会大胆直面自己的感情，去表白，去追求，就算是碰壁被拒绝，也能给自己的感情一个结果。
可她偏偏又是十四岁的苏晴婉。
事实就是，二十岁的楚芊瑜不可能遇见苏修与。
而苏修与就只能是她血缘上的大哥，更何况他已经有了一个真心相爱的人。
哪怕他没有喜欢的人，苏晴婉也不能让他陷入道德人伦的盆底。
她可以痛苦，但她爱的人不行。
苏晴婉看着天花板，心里想：“绝不能，不能再暗恋他了，他只是哥哥，只是哥哥。”
心理暗示一千遍，也架不住感情的汹涌。
苏晴婉翻身起来，打开啤酒，又喝了两罐，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终于有了一些睡意。
她躺了下来，心里默默想：明天起来，就全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