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 章 希望他能帮她
刚入夜色，两个婢女端着饭菜从院子里进入屋内，有条不紊的把三个菜和一个汤摆放至桌上，然后匆匆退却。
小桃在一旁伺候林思琼用饭的时候，时不时用眼神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脸色。
她发现小姐从前院书房里回来后，脸色就比平常更加沉重，要说她之前是面无表情，神情冷淡，那现在就是带着微微的怒气。
小桃刚给她盛好一碗莲子羹，准备放到她面前的时候，林思琼豁然起身去书案前写着什么，然后吩咐小桃叫来了宁帆。
宁帆规规矩矩的立在她的面前，烛火忽明忽暗，跳跃的烛光打在他的脸上，他低垂着眼睫，看不清神色。
“去滇河旁的万花楼找一个叫秋水的妓子，把这个给她。”
林思琼把手里的纸条卷起来，塞进一节用细竹制成的小筒里，然后封好蜡递给宁帆。
宁帆闻此才抬起头看向神色自若的女人。
万花楼？那不是风月场所吗！
小姐为何要自己去那里，还要找一个妓子！
但是他深知自己只有办事的能力，没有权力过问小姐的目的。
他低下头没有说话，接过那支细竹筒转身出了门，黑色的身影隐匿进夜色中消失不见，林思琼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暗暗地想，希望那个人能帮自己吧。
宁帆一路快马赶到万花楼，看着贵客如云的万花楼门口，只迟疑了一瞬，暗暗握紧了拳头，走了进去。
他刚进去，出色的外表就围上来一群莺莺燕燕，各种香粉刺鼻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使他皱了皱眉头。他不自觉散发的杀气，让刚才那些还娇声说笑的女人望而却步。
宁帆站在大堂中间，打量着此地，富丽堂皇的大厅内，到处都是男人女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身旁酒桌前油腻猥琐的中年男人色眯眯的抓住身边欲拒还迎的女人，女人顺势倒在男人的怀里，娇滴滴地说了句讨厌，然后伸手捻起一颗葡萄喂进男人的嘴里，男人笑眯眯地接住，又用舌头舔了舔女人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指，换来的是女人更甚的娇呼声……
他收回目光，看向不远处和几个男人献媚讨好的老鸨。
老鸨感受到视线，看见守在宁帆身边的女人都不敢上前，她连忙踏着小碎步走过来。
“公子，是第一次来？没有喜欢的姑娘吗？”
宁帆连正眼都没有给她，斜了一眼，薄唇吐出凉薄的话语。
“我找秋水姑娘。”
说着从袖口拿出一锭银子。
老鸨那张笑的像狗尾巴草一样的老脸上多了几分真实的笑意。
“公子原来是秋水姑娘的恩客，只是秋水姑娘这几日都不便接客呢。”
宁帆不语，又从袖内拿了一锭银子出来。
“公子，不是我有意不让秋水姑娘接客，只是秋水姑娘这几日都被包了，要不，我找玲珑来陪你，也是我们这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呢！”
宁帆忽然转头，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紧紧的盯住老鸨，老妇看着他的眼睛笑容转变成了恐惧，那是一种如同把刀子架到你脖子上的感觉，老鸨被迫停住话头，汗水不住的渗出……
半晌，他转过头，轻笑了一声，又拿出一锭银子。
“我只要秋水姑娘！”
声音在这吵闹的大厅虽不大，但在老鸨的耳朵里却如惊雷一般炸开。她皮笑肉不笑的努力挤出几丝笑意，干巴巴的说道。
“公子，先到楼上雅间稍候，我即刻去请秋水姑娘过来。”
宁帆闻言，把手里的银子直接扔给老鸨，老鸨慌忙接住，然后看着男人跟着前来引路的小厮去了二楼的房间。
她连忙大口的喘气，然后拿起手帕擦拭着自己头上的汗液，她一边走一边嘀咕着，秋水的恩客怎么都如此吓人。
宁帆随着小厮停在雅间的门口，小厮恭敬的给他打开门，宁帆从胸口林思琼给他的荷包内掏出一枚碎银子撂给他，小厮接过笑眯眯的道谢，看宁帆进去后又殷勤的给他阖上门。
他进来后在屏风后面的茶桌前坐下，双眼紧盯着门口的动静。
后院，秋水正在给萧明毓煎煮着汤药，老鸨急匆匆地过来，看到卸去妆容的秋水竟别样的出水芙蓉，更显柔弱之态。
“秋水，你赶紧去前厅二楼雅间，有一个找你的男人，看起来来者不善。”
“我不是说我这段时日不接客吗？”
“那人不像是好惹的，看我一眼我就觉得他要杀了我，你快去看看吧！”
秋水淡淡地回答，眼皮都没抬的搅弄着药汁。她虽是万花楼名义上的妓子，但是私下却是萧明毓安插在这里收集信息的线人。
万花楼是扬州的达官贵人最喜欢来的地方，自己周旋在这些人中间能得到不少有益于萧明毓的消息，所以，她愿意委身屈就。
如今，萧明毓秘密在扬州受伤，身边只有一个惊羽可用，自己已经和妈妈说过，这段时日不会再接客，对她说萧明毓已经包了她最近的时日，然后自掏腰包给了老鸨一锭金子。
那些和她常来往的恩客，也都是不会强迫她的人，今天，能让妈妈那么慌张地人还是头一个。
她起身，走到惊羽面前行了个礼，让他看顾好汤药，惊羽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算是回应，她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跟着老鸨前往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