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无权则受制于人
凌霄在驿站中早已收到王允即将到来的消息，更是查到了相府之所以被围的原因。
他也属实是没有想到，这一趟会如此的顺利，原本他是打算死皮赖脸住进相府，在小姑娘面前演一出戏，然后请求大唐皇帝成人之美。
当然，这很有可能会让小姑娘恨自己。
但是，如今，一切得来全不费工夫。只要接下来的日子，在王相面前好好表现自己即可。
其实，方才一人在房中时，他很想悄悄潜入相府，去看看她。
自上一次吃了她的面之后，包括进献红鬃烈马，都再未见过她一面。
想来，她应当十分不待见自己。
她那样一个敢爱敢恨的姑娘，连代战都已经被她划清界限，更别说自己了。
凌霄并不气馁，这些年来，在于感情上，他的坚持无人能及。
但是，他却不知晓自己的坚持在宝钏眼里，就是一个舔狗形象。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去舔舔狗，更是会渣都不剩。
凌霄听闻自家老丈人出现，这不，哪里还需要人请，自己屁颠颠地就开门出来了。
王允确实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遭 ，被对面人的样貌晃神后，他不禁感慨，上天果然是公平的，这人眼睛有点瞎。
虽然心中对这人不待见，但出于基本素养，王允还是保持商业微笑，“竟不知西凉来使永宁侯竟是凌将军？”
凌霄却张口就来：“也就是班师回朝之后的事，还得恭喜王相爱女被封‘安康郡主’，将来定能嫁个好夫婿。”
王允皱眉，仔细观察凌霄的神色，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但是他心中的怀疑并未被压下，难道西凉那边已经知晓宝钏已经被定下和亲了吗？
王允继续跟他打太极：“是吾皇感念老夫爱女之心，特赐此等荣耀，老夫感激不尽。”
凌霄只是笑笑，“王相此番可是来迎我等进宫面见大唐天子？”
王允点头，“听说永宁侯今日在宫门口发威差点把老王爷送走，这不，圣上只能命尚在休养中的老夫前来接待了。”
凌霄一挑眉，“那还真是辛苦王相了，错过了被围在相府休养的机会。”
王允也懒得与他争辩，只是摆出请的手势，无论如何，他今日都要将人带到皇帝身旁，至于之后的事，再见机行事。
凌霄并未为难王允，就连他身后与他一同前来的其他使臣都觉得震惊。
更让人意外的是，凌霄竟然径自走向王允的马车，与他同乘，重走去往皇宫的路。
马车中，王允没有沉默很久，他想的很清楚，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宝钏免于和亲的命运。
他尝试开口：“听闻凌将军痴迷西凉的代战公主，不知此次为何来大唐和亲？”
凌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置信，之后就是暗叫不好。自己在西凉时做下的糊涂事竟然都传到大唐了吗？
但是，面上他依旧不动如山，主打的就是一个人格分裂：“那都是年少不懂事，如今公主已经有自己的驸马，本侯也很为她高兴。”
王允继续询问：“不知凌将军可否帮老夫一个忙，报酬好说？”
凌霄沉默一瞬，“说来听听？”
王允：“老夫幺女身体虚弱，不宜远嫁，老夫想让永宁侯帮这个忙，不要选上本相的女儿。”
原本还想着老丈人的要求，自己能帮就帮，但是此时，他恨不能收回方才接的话，但依旧不得不硬着头皮，“相爷开口，本侯能帮的自当尽力。”
王允欣然道谢，心中却是警铃大作：这么好机会，这小子竟然没有提要求，他心中究竟卖着什么关子？
在两人的相互寒暄中，马车缓缓停下。
王允从马车上下来，对上其他大臣的目光，已经能够想象到之后朝中定会流传，他为了从相府出来，不惜攀上西凉之类难听的话，恐怕连老王爷受到的冷待也会算在他的身上。
王允从来都不惧这些冷言冷语，明争暗斗。
今日大朝会专门为西凉而开，却耽误到了现在，王允也懒得走那些繁琐的流程，直接带着人往朝堂上领。
到朝堂上，王允站上自己平日站着的位置，把凌霄和身后的使臣留在原地。
不过皇帝也并没有让人干站着，魏方海适时地走到凌霄身边，而凌霄也很配合地将盖了印的册子交给他，一切顺利地就好像白日里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一般。
除了让原本还能顺利下地的老王爷，如今只能躺在床榻上，其他并没有什么改变。
皇帝接过那议和国书，仔细审阅后开怀大笑起来，当即宣布晚上就宴请西凉一行。
众臣下跪恭贺后，王允站出来表示身体不适，就不参加了。
场面再次一度寂静，皇帝只是皮笑肉不笑，“今夜请钦天监过来宴会上，测算一番永宁侯的真命天女究竟在何处，朕也好赐婚，永宁侯，你说是不是呀？”
凌霄面无表情，但是不可否认，皇帝这一句话成功地要挟住了两人。
之后皇帝像是刚刚想起来什么一般，询问王允：“王相，方才朕好像听说，你身体不适晚上无法出席是吗？”
王允心中憋屈，却不得不深呼吸，重新挂上微笑，“圣上，老臣方才说的是，身体不适，恐不能喝酒。”
皇帝听后却是“哈哈”大笑，这笑听在王允耳里仿佛是极致的讽刺，他那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对无上的权力生出了渴望。
自己那么多年一直恪尽职守，不敢越线一步，为何，却依旧活的如此艰难呢？
是不是，如果有了权力，坐在上首的那位皇帝，是否也会因为忌惮他而不敢将宝钏看作一枚棋子嫁往西凉呢？
皇帝笑够了之后，一脸仁爱宽和地对王允道：“王相年纪大了，当以保重身体为重，这点小要求，朕还是很乐意满足的，如此，就退朝吧，西凉来使赐住——”
凌霄恭敬行礼，“皇帝陛下，本侯在驿站已经住习惯，不愿搬来搬去的，只想要早日完成我王的心愿，还请皇帝陛下能够成全。”
皇帝见状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笑，“那就如你所愿，退朝。”说着就在魏方海拖长的声调中，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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