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迷醉
起的太晚等他们赶回县衙已经过了午时。
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背回到后院,陈巧娘见他们一行人欢喜道:“听县丞大人说大人外出不在大人可用过饭了?”
“陈姑娘,有什么吃的弄来祭祭五脏庙!”
玉瑾行斜应虎一眼,你是真不客气啊,没看颜艺这个正主都还没说话吗?
“好,好”
陈巧娘小跑着往厨房走,颜艺盯着她背影道:“陈姑娘留在后院终归不妥。”
哟,玉瑾行眸子一亮,这是吃醋了?眨眨眼边走边说:“是是是,本官也是这般与她说,只是巧娘她心有挂念若有一日寻得有情郎自然就不会再来。”
几人往后院走,颜艺突然问:“大人已娶妻?”
“是,还有一双儿女。”
还等着他继续问,颜艺却是眼神涣散不知在想什么,玉瑾行也饿得很,灌了杯茶便专心等饭,没一会儿,陈巧娘带着婆子把饭菜摆上桌,大白馒头配凉拌菜,卤牛肉。
还有一个糖醋肉。
几人早饭没吃就往回赶都饿狠了,抓着馒头配拌菜就开始吃,颜艺筷子夹糖醋肉,玉瑾行眼波微动,端过盘子放在自己跟前一副恶霸做派:“我体寒,就这一道热菜可不许跟我抢。”
“大人体寒啊,我就说昨晚摸你的手冷的像死人,还以为是被鬼火吓得唔”
昨晚不知道是谁被吓得打哆嗦!
玉瑾行顺手拿了个馒头塞进应虎嘴里,颜艺狐疑的盯着他们看了两眼,筷子夹了片牛肉就着馒头吃的香甜。
陈巧娘带人来收碗筷时,看到桌上没被动过的糖醋肉小声询问:“大人,糖醋肉不好吃?”
“巧娘,”玉瑾行手指叩着桌脸色凝重:“这道菜是你让做的?”
“不是,是牛大厨说全是凉菜伤胃,”巧娘眸子一转问:“是不是肉有问题?”
是个聪明女子!
他吩咐冬暖去找新鲜的竹子,又让应虎把牛大厨抓过来。
颜艺盯着糖醋肉,眼中惊涛骇浪:“大人,这个这个”
“是,你的毒大抵是受我所累。”
冬暖回来时拖着长长一根竹竿,玉瑾行扶额轻叹:“取一小节就够了。”用竹子泡水半刻钟,再夹了块糖醋肉放进水里,水一点一点变化直至漆黑如墨!
果然是迷醉!
师父曾说迷醉银针试不出来,他不信邪琢磨大半个月,才试出师父下在菜里的毒。
“大人!你没事吧?”
陈巧娘紧张的抓住他的手,玉瑾行慌忙挣开,“我没事。”他是男子,万一被人误会可不好。
这毒是给他准备的!颜艺日日与他同食才会中毒!
玉瑾行问:“牛大厨是”
“牛大厨是我家厨子,巧娘想着他手艺好才让他来给大人做菜,谁知是个包藏祸心的!”
“我真没事。”陈巧娘脸上全是懊悔,没有牛大厨也会有别人,玉瑾行不知如何安慰只好提醒道:“陈家怕是要好好整顿了。”
陈巧娘让人把碗碟收下去歉意道:“巧娘疏忽,让颜公子受罪了,等收拾完家里定备下厚礼向公子致歉。”
颜艺盯着那碗水发愣,连巧娘离去都不知,过了好久才疑惑问:“大人怎么没事?”
一室静默。
颜艺探寻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玉瑾行眉心轻拧摆摆衣袖笑道:“本官乃六元及第,自有神明庇佑百毒不侵。”
“大人昨夜说过,不信鬼神。”
颜艺还是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看得人发毛。
隔着衣服搓搓手臂,玉瑾行无奈道:“我的身体本是剧毒,大多数的毒药对我没用。”
这话是真。
他小时候尸毒深入肺腑,九死一生捡回一命,师父用尽方法却不能完全把毒素清除,最后是靠以毒攻毒才克制住毒素蔓延。
泡了十年药浴,吃下不知多少珍稀药材,才能活命。
师父说好好的能活到50岁。
他其实不在乎能活多久,白白捡的性命,多活一日便是一日!
“大人不愿说,学生也不能勉强,何必扯谎?”颜艺移开目光,看向正押着人往这边走的应虎问:“这人怎么办?”
能怎么办?
问出何人指使便打入大牢干苦役去呗!
牛大厨是个识时务的,知道事情败露招的彻底,被安排进陈家已有十余年,一直没人找过他,直到进县衙做了大厨,才有个黑衣人给他递来毒药,让他每日少量下菜饭菜里。
“是谁安排你进陈家?”颜艺问。
“小人不知,”牛大厨摇头道:“十七年前老母病重,恩人送了笔银子给老娘看病老娘死了,可恩情还在,小人在陈家从帮厨做到大厨,还以为恩人已经忘了我。”
玉瑾行站起身恼怒道:“恩情!你可知下的什么毒,那是杀人!”
牛大厨被他呵斥的白了脸,一颗颗汗珠滴落却没有悔意!
“当初给你银子的人呢?是谁?”
他一巴掌拍在桌上,盯着牛大厨手背在身后甩了甩,真疼!
“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童。”牛大厨说。
七八岁的小童?十七年过去,现在也该二十四五的年纪,还不知道是不是街边乞儿,去哪找?
玉瑾行搓动手指,嘱咐颜艺写证词让他画押,先不要关进牢房,还不知道是谁给他下毒,鱼儿总要钓一钓,万一上钩了呢。
“应虎,你去探探,最近江湖上有什么小道消息。”
留下两人善后,他独自往前衙去找蒋瑜章,望月乡莫名出现那么多江湖人很是奇怪,得去查查外乡人路引。
习武之人和普通百姓不同,他们身上自带煞气!
按理说有大批武林人士进城,壮班衙役该上报才对,他却没收到消息,不知是不是报过蒋瑜章?
“大人回来了,可有所获?”
蒋瑜章桌上卷宗高高一叠,忙的脚不沾地,玉瑾行难得有些心虚,两个人的活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自己是有点懒散了。
拿起本卷宗翻了翻,是有关县城铺子经营。
什么降税,什么免税,他忙把卷宗一丢,那点子心虚也消失的一干二净,能者多劳,他是无能之人!
“蒋兄,最近可曾查看外乡人路引册?”
“未曾,”蒋瑜章停下手上写写画画,抬头看着他说:“大人是不是该任命新县尉了,昨日下官出门巡查铺路进度,见守城衙役懒懒散散实在不像样!”
新县尉?难怪没人禀报异常,这是县尉的活儿!
京城的郊县不设县尉,由左右县丞分担日常事务。
他都忘了还有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