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3 章 虽说故土难离，但是也没有办法
一家三口就这样子吃完了很久以来的第一顿团圆饭。
儿媳妇正想去洗碗了，马上就被张豹母亲给拉住了。
“静儿，等我来，你陪豹儿聊聊天，你们多久没有在一起了。”张豹母亲快速的收起了三副碗筷。
张豹和媳妇儿坐一起反而拘谨起来了，两个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在家还好吧？”张豹还是开口了。
“嗯，挺好的，就是和娘在家做些蜡烛，然后娘拿去城里面卖。还有种些地，不过这两年赋税是越来越多了，种一年下来还不够糊口的。所以有时候我们还要砍柴去卖，还好你们那年你们走的时候，还给我们留下了马和一些羊，要不然外面早就活不下去了。”
话题一打开了，张豹媳妇话也多了起来，却听得张豹内心很是内疚。
“让你和娘辛苦了，你来了我们家也没有给你什么好日子。”
“当家的，别这么说，在家里面比我以前在娘家可强多了。”
张豹母亲听着小两口在外面的聊天，心里面也是很开心。
现在自己最大的心愿就是这两个孩子能让自己早一点带上孙子。
“你给我说说钧州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啊？”张豹媳妇虽然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又对新的地方产生了好奇。
“钧州啊！那可比现在的辽州好多了，基本上人人都有房住，有地耕，赋税还很低。”
“真的吗？我们过去有地方住吗？”这个是她担心的。
“当然有了，你不记得朱爷爷奶奶，许爷爷他们了吗？我们过去还可以和他们住在一起啊！”
“当然记得啊！我和娘还在他们家做了一年的蜡烛呀！”
“他们在那边还好吗？”洗完碗出来的母亲问到。
“都挺好的，我也很久没有去看他们了，上次还是和云哥一起去的呢！这次从京城回钧州之后就直接回家来了。”
“当家的，你还去过京城？京城怎么样？”媳妇很惊讶的问道。因为她到现在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上甲村了。京城对于她来说就是长辈口中说到的那个繁华的地方。
“是啊！去过好几次了。每次去都是打仗，前一次去死了好多人。还有一个将军战死在那儿呢？”张豹有些感慨的说道。
“儿啊！你有没有受伤啊？”这就是当母亲的，见不得自己的子女受一点点伤。
“我倒没有受伤，云哥可是受了重伤，养了好久才养好。”
张豹母亲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狗儿是多好的一个人，她都听说过几次狗儿受伤了。
“别看你云哥那么厉害，看来他也受了不少罪啊！”
“是啊！别人都看见的是他的风光，背后那些磨难有谁知道啊！”很多事情张豹是看在眼里面的。
“你们一起回来的都要把他们的家人带过去吗？”
“是啊！现在你说的钧州都是你云哥说了算吗？”
“哪里止啊！还有岱州和骅州也是云哥说了算。他现在可是皇帝御封的护国大将军，可以说云哥现在不比大宇朝任何一个人差。”
狗儿可是在张豹心目中的地位谁也撼动不了的。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照得外面的积雪都反光了，张豹心情有些紧张，他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催促着媳妇快点准备。这是他成亲多年来，第一次去老丈人家，心里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张豹的媳妇也显得有些兴奋，她精心打扮了一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两人带着一些东西，张豹还特意揣了一些银子，踏上了去老丈人家的路。
一路上，张豹和媳妇都有些沉默，各自想着心事。张豹心中暗自琢磨着该如何与老丈人相处，希望能够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而他的媳妇则满心欢喜地想象着待会儿与家人团聚的场景。
终于，他们来到了老丈人家门口。张豹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门开了，老丈人出现在眼前，他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热情地将张豹和媳妇迎进了屋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气氛十分融洽。
张豹渐渐放下了心中的紧张，与老丈人愉快地交谈着，分享着生活中的点滴。这一天，张豹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和亲情的珍贵。
“岳父，我过两天要带着静儿去钧州了，以后什么时候回来就不知道了！所以这些银子是我孝敬你和岳母的。”张豹还是说了出来。
“怎么？你们要去钧州，你不是回来不走了吗？你都当了几年了，还要去啊？”老丈人连续几个问题。
“岳父，现在天下的局势哪里还分当几年兵啊？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战火，根本都没有消停过。”张豹也是很无奈的说道，然后把银子推了过去。
“我说张豹，你把银子给我们，那你拖家带口的在外面怎么生活啊？”
“岳父，我在外面的军饷够我们一家用的了，还有我以前的东家现在是钧州州牧，他对我像兄弟一样，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静的，等条件成熟了，我看能不能把你们一起接过去。”
张豹本来就实诚，老丈人听得心里非常的舒服。
“好女婿啊！我和你岳母就算了，毕竟我们年纪大了，如果以后我们生活不下去了，我就叫你这几个兄弟来找你，到时候他们过来找你，你也不用养着他们，你就让他们跟着你当兵也好，或者做点其他的事，让他们能自己养活自己就行。”
老丈人听张豹这么说，还是担心有一天辽州也乱了，交代一下张豹几个舅子的出路。
张豹媳妇本来只是回来看看，给些银子而已，她没有想到自己爹还提出这样子的要求。搞得她现在有些为难，她虽然嫁给了张豹，但是她和张豹接触得也不多，根本谈不上理解。
“岳父，你放心，咱们都是一家人。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往家里面送银子的，虽然不能让你们大富大贵，但是让你们生活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听到张豹这么说，不仅媳妇非常感激，连老丈人和岳母都非常感激。都说女儿没有嫁错人，还嘱咐她一定要对张豹的母亲好，好好的操持家。
“爹，娘，我知道了，不过我婆婆对我也是非常好，我们去了钧州，你们在家里面一定保重。有机会我一定回家看你们。”张豹媳妇说着说着就开始哭了起来。
“傻孩子，哭什么啊？又不是以后见不着了。你以后做事情要看着一点，毕竟女婿现在也是一个军侯，好歹你也是一个官家夫人了。”岳母嘱咐着。
“娘，我知道。”
张豹和他的媳妇在老丈人家吃了一顿简单的饭菜。饭桌上，大家的话并不多，似乎都在默默地品味着这即将离别的时刻。岳母不时地望向自己的女儿，眼中满是不舍。她知道，明天女儿就要和女婿离开家乡，去追求他们的梦想了。
饭后，岳母再次拉着女儿的手，轻声嘱咐着，要她照顾好自己，张豹也在一旁连连点头，承诺会好好照顾媳妇。尽管他心中也有一丝离别的惆怅。
“岳母放心，小静不会孤单的，以前上甲村很多人都去了钧州，那些人她都认识。”
“你这么说我们就放心了，她有什么做得不对，你要多多包容。”
“小静做得很好了，这两年一直是她在照顾我母亲，我要谢谢她。”
张豹说得大家再次感动。
再聊了一阵，张豹就说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岳父就送他们出了门。
而岳母，则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们，眼中的泪水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张豹媳妇也是不敢转身去看自己的母亲，她怕自己忍不住哭了起来，其实她现在和母亲一样，眼泪早就流得稀里哗啦了。
张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媳妇了，想去拍拍媳妇的肩膀，但是还是没有这样子做，他始终觉得大庭广众之下做这样子的事情，非常难为情。
张豹和媳妇走进家门，一股沉闷的气氛扑面而来。他们看到母亲坐在炕沿上，神情憔悴，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母亲的身影显得有些孤独和无助，仿佛背负着沉重的心事。
她的眼神迷茫而湿漉，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痛苦的折磨。媳妇轻轻走到母亲身边，关切地问：“娘！……”
只是喊了一声，其他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因为自己刚刚和张豹母亲一样，和自己的亲人告别了，知道那种不舍的心情。
母亲抬起头，看着他们，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咬咬嘴唇，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声音还是略带颤抖地说：“没什么，只是有些舍不得”
张豹默默地走到母亲身边，握住她的手，想给她一些安慰。他能感觉到母亲的手有些冰凉，仿佛失去了往日的温暖。母亲微微颤抖的肩膀透露出她内心的不安，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母亲偶尔的抽泣声打破这凝重的氛围。
母亲的胸口急剧起伏着，她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奔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决绝，站起身来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然而，她的决心却异常坚定，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她。
她站了起来，开始收拾行李。她的动作迅速而有条理，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紧迫感。衣物被整齐地叠放好装进包袱中，日常用品也被小心地放置进去。母亲的表情严肃而专注，似乎在把对过去的留恋和对未来的期待一同装进了行李。
整个过程中，母亲没有说一句话，只有行李的整理声在空气中，媳妇看到这个样子，她也赶紧过去帮忙去了。
收拾好行李之后就好像在等第二天到来一样，大家都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谁说过一句话。
大家都知道明天要离开这个家了，都在看看，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了。
第二天清晨，张豹匆匆带着母亲和媳妇，朝着与部下约定好的会面地点——苍云路城外的破庙赶去。一路上，他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是否会有什么变数。
当他们接近破庙时，张豹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果然，他远远地看到破庙前有几道人影晃动。他心中一紧，加快了步伐。
走到近处，他们发现已经有人比他们更早到达，正静静地站在破庙前。这些人的身影在晨曦中显得模糊不清，让张豹一时无法分辨他们的身份和来意。
张豹暗自戒备，小心地走上前去。他的母亲和媳妇则紧紧地跟在身后，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当他们终于看清来人的面容时，张豹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些人是他的部下，他们早早赶来，还有一些张豹不认识的人，这些肯定就是张豹部下的家人。张豹暂时也没有去问他们谁是谁的家人，因为后面慢慢的会认识的。
张豹与部下们相互寒暄了几句，然后一同走进破庙。庙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墙壁剥落，佛像残破。但他们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围坐在一起，开始商讨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还有谁没有回来？”张豹问到。
“还有两个人，应该他们会在约定时间到之前赶到的。”一个部下回答到。
张豹简明扼要地把计划讲述，不仅如此，他还打算回饭庄把一路买来的东西都带上，以商贩的身份作为掩护。还有把这些人分成两拨，因为这些都带着家人，人数太多了。
这样的安排，既可以掩盖他们的真实身份，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张豹的计划看似简单，实则深思熟虑，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颇为周到。
不一会儿那两个部下带着自家的家人也朝破庙走来了。
“好，人都到齐了，现在大家开分开行动了，你们几个跟我进去去饭庄把我们的东西取回来，其他的人就在这把所有的行李都整理好，等着我们回来，然后我们就出发回钧州了。”
“是，军侯！”张豹母亲看着自己儿子在外面一副淡定自若，有条不紊的指挥着这些部下。和在家里面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一个大男孩了。
其他部下的家人从这个画面也看得出张豹是这群人的头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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