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7章 军营遇旧人
他们去到军营，把调令给牟校尉看了。
“曾队率，听说你现在可是工部员外郎哦？”
“牟校尉，我也是为将军办事。什么员外郎不员外郎的。”曾运笑着说道，鲁校尉在旁边看着他们的对话。
“好，马车在那边，你们过去驾走吧！”曾运和鲁校尉带着人就过去牵马车了。
狗儿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越州那边的事情。如果能把越州的田地归自己耕种该多好啊！现在离明年春耕没有几个月了，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之前了解到巴州的战斗力和实力在这支联军里面算厉害的。不知道现在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怎奈现在犬戊人那边又有动静，是不是犬戊人想抢粮食过冬啊！上次他们可以说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这次是不是带着想报仇的心理过来的。
说实话，狗儿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待在京城这个糟心的地方，他想回钧州去落实这两个地方的情况。感觉在京城就是浪费时间，这一夜对于他来说，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王将军，你怎么啦？怎么一脸的疲惫，昨晚上是去干嘛了吗？”裴老将军家的那个下人看到狗儿。
”没有，昨晚上没有睡好。早上的时候一下子睡着了，老将军他们呢？”
“老爷和阁老他们去了司礼监，说是过去商量什么？具体的我也没有听清楚。那王将军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去给你准备早餐。”
“好的，我洗漱一下再出来。”狗儿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脑袋感觉有些重。
狗儿用冷水洗了一下脸，感觉清醒多了。吃完早饭就出门去了，后面的卫队急匆匆的准备，然后跟在他的后面。
他就在街上面闲逛起来，看起来确实比之前干净多了。狗儿也和巡逻的队伍打着招呼。
“你去问问，前面那一群人挑的什么？”狗儿看到不远处的一条街，一些人挑着什么东西快速的走向另外一边。
“是的，将军！”
齐郎将看到一个士兵冲着自己这边跑来了，他心头一紧，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你们这是干嘛？”卫兵问到。
“我们奉工部曾运员外郎的命令去户部领的粮食。”卫兵一时想不起来还有这号人，但是他没有拦齐郎将他们。
“回将军，他们说是奉工部曾运员外郎的命令去户部领的粮食。”卫兵回来如实禀报。
“哦！我们继续走吧！”狗儿没有想到曾运那么快就召集起人开始干活了。
齐郎将也很奇怪的看着狗儿他们一行人，每个人都是全副铠甲，只有一个年轻人身着常服。好像这些身着铠甲的士兵是听命于这个年轻人的。
“齐郎将，那是一个什么人啊？这么年轻带着这么威武的士兵？”一个中年男子问道到。
“那个应该是钧州大将军吧！要不然谁出门有这么大的排场，连卫队都全负铠甲。”齐郎将回答到。
“什么？钧州大将军这么年轻？”自己以前听说过钧州大将军年纪不是很大，但是这也太年轻了吧！
“走吧！回京兆府。”一行人挑着粮食就走了，狗儿看着他们离开前面那条街道。
狗儿继续往前面走着，现在街道上面偶尔还能看到几个行人了，虽然他们还是躲着这些士兵，但是还好有人出来了。
他走着走着来到了当初自己来京城的第一个军营，还是不自觉的走了进去，校场里面的障碍训练架都还在，只是看起来好像有些腐烂了。他走向自己住的营房那边。
“将军，小心！”一个卫兵大声叫到。卫兵看到一个人从旁边的营房冲了出来，吓得狗儿往另外一边快速的闪开，那动作快得连卫队都没有反应过来。
卫队即刻也是拔出了佩刀，“将军，往后面退。”几个卫兵挡在狗儿前面。
冲出来那个人蓬头垢面的，根本看不清楚脸。看到这个人没有攻击的意向，只是想逃的样子，几个卫兵围了上去。
“你是谁？”卫兵大声喊到。
从动作看起来，这个人很是惊慌失措，眼睛不停的四处看着。狗儿认为这个就是一个疯子躲在这里而已。这种破旧军营，躲进来几个疯子那再正常不过了。
“啊！啊！…”那个人大声的叫起来了。这个人不小心撩起了头发狗儿一看好像有些眼熟。
“高公子？”狗儿突然叫起来。
“将军！你认识这个人。”
狗儿就那么一霎那，认出来了这个疯子模样的人，好像是高公子。
“认识，和他认识说来话长了。快过去控制住他。”狗儿命令卫兵。
可是这个人身上太味儿了，士兵忍住呼吸扑了上去，高个子被按着，他拼着全力挣扎着。
狗儿看到这个高个子就想当初自己刚在京城站住脚，就遇到由达官豪门撑腰的店铺屯粮食，低买高卖。他和梁大人的京兆府联合打击这些奸商。
那还引起了一场血雨腥风。当初就是这个高公子受家里面的人指点，主动到京兆府衙门来示弱，后来就慢慢平息了这一场动乱。
所以狗儿对这个高个子的印象不算坏，只是生在富贵门中，自幼养成了那种习惯。本性还不差。
但是想不明白，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好歹高家也算是名门望族，看得狗儿那是感慨万千。
这个高公子看到狗儿好像愣了一下，一下子精神起来。
“王校尉？”他这一叫把在场的人都震惊到了，他们很多不知道高公子叫的王校尉是谁，但狗儿知道，这是自己进京城时候的职位。
“高公子，你认出我来了？”狗儿也是兴奋的问道，来京城这么久了，就没有遇到一个旧识，这个高公子也算是第一个了。
这个蓬头垢面的男子猛的点了点头，回应是。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狗儿问道。
高公子点了点头，然后又猛的摇头。他这一动作立即引起狗儿的注意。
“来人，你们进营房里面查探一下，看里面还有没有人，注意别吓到他们了。”
“是！”高个子见到士兵往里面走了，他立马跑过去拦在这些卫兵前面。
“高公子，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没有事情的。”狗儿没有嫌弃他身上脏，一把把高公子拉住，他拼命的想挣脱狗儿的手。
“高公子，我请你喝酒去，别闹！”狗儿吼大声了一点。一下子把高公子吓愣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狗儿不知道高公子经历了什么，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狗儿又叹了一口气，造化弄人啊！
不一会儿后面营房里面就传出了嘶叫声，一下子高个子的情绪又暴躁了起来，挣脱了狗儿就往后面跑了去，狗儿紧随其后的跟了过去。
后面的营房里面果然还有一大群男女老少在里面，每个人都是蓬头垢面的，看起来精神都很差。狗儿记得这里以前是存军粮的地方。
这些人虽然看不清脸庞，但是从他们的动作来看，他们也被吓到了。每个人都在哪里瑟瑟发抖。
“你们不要怕，外面现在安全了。”卫兵领队在里面大声叫到。
狗儿在门口都闻到里面一阵恶臭味，看来他们吃喝拉撒都在这里面解决的，还有他们吃的是里面仓底粮。
这位高公子跑到这一群人面前，把卫队的士兵隔开，还一边大叫着，“走开，都给我走开。不要过来，你们都是畜牲！”
这些话把狗儿给搞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这些人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啊！
“大家都冷静，我们不是坏人。”狗儿忍着恶臭冲了进来。
“把窗户都给打开，透透风。”狗儿还是快忍不住了。
卫兵都快速的跑去把这个仓库一样的营房窗子给顶开了。
一股新鲜的空气和阳光一起进来了，那些躲在这里的人下意识的挡住了眼睛。看来是好长时间没有出去过了。
过了一阵，这些里面的人适应了这个光照，和闯进来这批人相互望着。狗儿也看着他们，真的是看不出来是一个个的人。
“王将军？”还是有人认出狗儿来了，狗儿再次震惊了，居然这里面还有人认识自己。
“你说谁啊？认识我？”狗儿是真的认不出来这个叫自己的人是谁。
“是我啊！”只见一个人蹒跚的走了出来，声音听起来有些嘶沙的感觉。狗儿突然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这是一个太监？
“你忘记啦？我们曾经见过面的，我还曾经为了我这个干儿子出面阻止过你封铺。”
这个人指着高公子，高公子的干爹？狗儿好像有些印象了。但是还没有对上号。
“那你们怎么都在这里了？”狗儿终于遇到一个能开口说话的正常人了。
“我以前是宫里面的一个主管，认了他为干儿子，别看他平时在外面飞扬跋扈的，可是对我真孝顺啊！”
只看见这个老太监心疼的看着这个有些不正常的高公子。
“自从文皇帝自杀死之后，他的死因从头到尾我都清楚，所以我怕被灭口，趁乱就从宫里面跑了出来，躲进了我干儿子家。”老太监看着自己这个干儿子说道。
“什么？文皇帝自杀的？”狗儿惊讶的问道。
“是啊！准确的说是被我们现在这个皇帝给逼死的。”这些人在这里面躲了多久了啊？连皇帝死了都不知道。还好知道狗儿这个文皇帝封的上甲将军。
“都出去吧，现在都安全了，没有事了？”狗儿招呼着这些人。
高公子还在阻拦着这些躲避的人，“都别动，这些人都是坏人，他们会害你的。”
“儿子，别怕。王将军他们不是坏人。”老太监过去牵高公子的手，拉着他往外面走。“都出去吧！”还招呼着其他的人。
现在所有的人才放心往外面走，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走出这座营房。都不自觉的望了望天空，那刺眼的阳光让大家都眯上了眼睛。
狗儿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也是很不舒服，在这里还得到一个信息，文皇帝也是自杀身亡的。
高个子乖巧的跟在老太监背后，不时的看看狗儿。他还能认出狗儿，证明他还有一点意识，不是完全疯了。
“你们这些人都是…？”出来之后，狗儿感觉好多了，然后问到这个老太监。
“这些都高家的人，高家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就剩下这么几十号了。真的是惨啊！我干儿子就是看到自己家里面的人被杀，还有女眷被糟蹋，他一时受不了，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真的是可怜我儿子啦，好好的一个人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老太监诉说着高公子一大家族的遭遇。
“是越州人干的…还是…？”
“杀人抢劫是越州人干的，这之前也被那些朝臣压榨了不少。这个皇帝登上帝位，我们这些旧势力都没有抬头的日子，三天两头就跑来要银子，不给就以各种借口威胁。最后没办法也只能给了。”
一群人出来精神都有些痴呆了一样，在阳光下面晒着。
“你们在这里呆了多久了？”狗儿看着他们的样子。
“现在几月了？”高个子紧紧的挨着老太监。
“现在九月了。”
“什么？我们在这里快三个月啦！”老太监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狗儿。
“还好这里有很多仓底粮，要不然我们全部饿死在这里了。你们进了京城，那越州军队呢？”
“越州军队已经被我们赶出了京城，他们在紫云路那边都投降了。”狗儿慢慢的说道。
老太监再次看向狗儿：“你们真把越州军队给打败了？”
“我还骗你不成，你认为越州人会让我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京城吗？还能来这里？”
“你说的也是啊！他们可没有那么好心，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畜牲。”
“畜牲，畜牲。”老太监刚刚说完，高公子又跟着说了几遍，声音还不小，把旁边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你们可以回家了，不过京城的房子都被毁得差不多了。”
“哎！这个一猜就是这样子的了。不过你们来了，那皇帝陛下那里怎么想的。他被你们控制了，还是怎么样？”
“他已经驾崩了，和文皇帝一样，自杀了。”
“什么？他自杀了？还是……？”
“我们可真没有逼他，他自己上吊自杀而亡的。”狗儿知道老太监什么意思。
老太监一听，一样是上吊自杀，苦笑着摇摇头。心想着，当初逼自己的父皇上吊，现在自己走了同样的路。
“一切都是天意啊！都是轮回啊！”
狗儿从这话里面听出来，那文皇帝难道也是上吊自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