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2章 卡的好难受
许多人都说，
神灵是没有感情的。
也许，
真的是这样。
当你足够强大，
当你站的足够高，
你会发现，许多事，许多人，都变得无足轻重。
就好像站在人类的立场去看蚂蚁。
你可能偶然会觉得好奇，停驻下来看上几眼，但绝对不会对几只蚂蚁产生什么感情。
最多在无聊的时候丢点馒头屑，然后看他们费尽力气，努力搬运，最后感谢上苍赐予食物的样子。
如果心情不好，甚至会弄死一只，或者一群蚂蚁来给自己的生活增加一点趣味。
没有人会去可怜蚂蚁！
因为，
我们实力够强！
因为，
我们可以主宰他们的生死！
也许在蚂蚁的眼里，
人类真的就是一个个行走在苍穹深处的神灵！
其实，
仔细想一想。
人类上古神话中所谓的神灵，也未必就是真的神灵，最多也就是一些活得更久，实力更强的同族而已。
只是在后来的记录中，被神化，被提升到某种不可超越的高度。
而这些强大的存在，在岁月的变迁中逐渐的迷失了自己，把自己和以往的族群分裂开。
他们高高坐在九天之上，
看着以往的同族，就好像在看那些为生活每天奔波的蚂蚁！
此时的李凡，
虽然闭着眼睛，
但是却好像可以看到天地万物，各族生灵。
仿佛，
笼罩在头顶的天，就是他的眼睛一样。
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自己已经站在了帝境的门前，只要摒弃那些不该存在的七情六欲，就可以抬脚跨过这道门槛！
那辽阔至极的天地，
那强大无比的修为，
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等待着自己。
那诱惑是如此的巨大，
以至于他都有些要迷失在其中。
而就在这时，
有一道剧痛从身上传来。
痛彻心扉！
宛如千万柄利刃在切割自己的筋骨血肉！
更有一声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脑海深处响起：
“莫忘初心！”
声音不大，
却震耳欲聋！
李凡的身体一颤，就连心神都晃动了起来。
隐约中欲要迈进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
仔细感应一下，方才发现，那股来自心神的剧痛，居然是当初应龙加持在自己身上的誓言之力。
而那声音，应该也是应龙残留下来的吧？
当初自己在长生界的时候，被应龙强逼着发出了“保护苍生”的誓言。
一开始李凡还有些不情愿，但后来随着修为的不断提升，眼界的不断扩展，则是慢慢接受下来，并且甘之如饴。
以至于他后来居然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有这样的制约在。
没想到，
这份以前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誓言，
居然现在出现。
这，
也是一种未雨绸缪的手段吗？
其背后，
站的，会不会也是人皇？
李凡不知道。
他此时仔细的品味着那四个字。
犹如醍醐灌顶，
骤然清醒。
是啊！
自己一路修行，是为了什么？
就为了最终坐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视万物为刍狗，漠然的打量着诸天万界，用自己的心情，操控万物的生死？
若是真的这般，
那和如今的天道至尊又有什么区别？
莫忘初心！
自己的初心是什么？
往小了说，是让身边的人过的更好，不再受人欺负。
往大了说，是帮助下界人族，彻底摆脱被奴役，被操控的命运。
而可笑的是，自己在刚刚的修炼中，居然差点沦陷下去。
李凡摇了摇头。
如果只有舍弃七情六欲，把自己变成冷漠如泥塑的存在，才能进阶帝境，那自己，还不如放弃这个机会！
虽然，
对于许多人而言，这完全是一种不可思议的行为。
在别的修士眼里，
若是可以进阶帝境，别说不要情欲，哪怕让他杀尽亲人，都不会犹豫一秒！
而李凡却不行。
因为，
在他的世界里，也有太多难以割舍的人，有太多难以放下的事。
轻轻叹了口气，
李凡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句：
“莫忘初心！”
这是，
真正的由心而发。
随着他的话语，这四个无形的字，居然化为实质的文字，闪耀着金色光泽，围绕在李凡的身体旋转几周后，直接炸开，化为无数光点，最终消失不见。
而随着这些金光的消失，李凡觉得自己身体一轻，好像某种约束之力在瞬间悉数散去！
紧接着，
就看到头顶的那片光阵帷幕也开始收缩，化为一股股金黄色的气流，好似小蛇般，一道接着一道缠绕在李凡的身体之上，随后化为最精纯的力量，注入到他的四肢百骸之中。
那力量是如此的巨大，
就好像数之不尽的水流，在李凡的体内奔涌。
以至于整个仙魔墓地都可以清晰的听到那滚动流淌的声音。
李凡的气息开始节节攀升。
就好像有一团炙热到极点的火焰，在淬炼着他的一切。
不管是身体，还是神魂，在此时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那是一种，
真正的，
由内到外的质变！
甚至有种西游记里唐僧历经九九八十难抵达灵山，在莲花池中沐浴，洗涤所有污垢，脱胎换骨的感觉！
在这种情况之下，方才消散的，即将迈入帝境的感觉，再次出现。
并且，
比第一次还要强烈！
感知着自己体内的变化，李凡轻叹一口气。
这是，
留给自己的考验么？
如果真的没有守住初心，那枷锁，估计就会永远禁锢在自己的神魂之内，断绝自己进阶帝境的机会！
宁可不让自己提升，
也要为人族选择出一个真正心怀苍生的救世主么？
单是应龙，估计做不到这点。
估计背后，
还有人皇的影子。
为人族的未来，
人皇，
还真的是煞费苦心了啊！
收回心思，
李凡此时却又发现了一个无比纠结的问题。
那就是，
头顶上的那片光幕在此时已经尽数被自己吸收到了体内，虽然能量暴涨，可关键的问题是，自己掌控时间的手段，也没有了！
一切，
再次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而他，
一只脚已经抬了起来，却在准备迈过门槛的时候被卡住了！
那种感觉，
就好像正准备办大事的时候，死活解不开裤腰带！
不上不下！
卡的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