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摘下面具
瑾悦从容不迫的正视着钟离缙：“这些不过都是夸大其词罢了，且都是几年前的事了，臣妾自个都忘了。难得皇后娘娘还将这些陈年旧事说与叶德妃听。”
她斜视着叶德妃，一双桃花眼妖媚凌厉，隐含着高位者的威仪。
叶德妃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甚至将皇后也牵扯了出来，连忙解释道：“不是的，皇后娘娘是无意间提起的，说当初程家公子执意要求娶贵妃娘娘您，就连少师家的千金都看不上。臣妾也是一时想起，所以便问问贵妃姐姐。”
瑾悦提起那所谓的程公子，心中更是气愤。
那程公子也是朝中重臣之子，只因见过自己一面，就上门求亲，若是他态度好一些便罢了，可他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觉得瑾家的女儿嫁给他是高嫁了，是她们瑾家的福气。
所以不仅仅是自己，祖母父亲皆看不上，果断以自己年幼拒绝了。
偏偏那程公子是个蠢货，将这件事闹得陵都不少人都知晓了。
所以瑾悦此后便限制了自由，即便是出门都得隐瞒自己的身份，还得用面纱遮面。
若非钟离缙在此，瑾悦当即就发怒了。
她极力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不冷不淡道：“问问本宫？那本宫便告诉你，是那些人要求娶本宫，并非是本宫要嫁于他们，若是本宫同他们真有些什么，当初就不会入东宫了。”
言完，她打量了一下钟离缙，见其晦暗不明的端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本以为叶德妃会点到为止，没想到她依旧眨着无辜灵动的双眼，“那贵妃姐姐您后悔入东宫么？”
瑾悦微微一愣，见钟离缙眸色也是一沉，神色严肃。
若换做从前，她根本无需这么多废话，直接一巴掌就解决此事。
可偏偏这两年让她学会了隐忍和顾虑，加上叶德妃自始至终都是满脸笑意，无辜单纯的模样，这样的人便不能动武。
瑾悦冷冷直视于她，唇畔染上些许冷峭的弧度，语气已然不悦：“本宫为何会后悔入东宫？难不成在叶德妃心中，皇上还比不上陵都那些纨绔子弟么？”
叶德妃显然没想到瑾悦竟会这般反问自己。
她转眸见钟离缙脸上犹如覆盖了一层寒霜，神色凝重。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渐消，满面惶恐跪下：“贵妃姐姐多想了，在臣妾心中，皇上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儿，旁人如何能比得上。”
言罢，她又俯身下去：“臣妾一向心直口快，却不曾想惹得贵妃姐姐不快，是臣妾的不对，贵妃姐姐可否原谅臣妾？”
她满面愧色，身子微微颤抖着，倒好像是瑾悦欺负了她似的。
她越是如此，瑾悦心中越是嫌恶，早就知晓叶德妃心思不简单，却不曾想今日竟算计到自己身上来了。
既然她要招惹上自己，就别怪自己将她戴的面具给摘下来。
她眸光锐利而冰冷的逼视着叶德妃，一字一句缓缓道：“叶德妃往日最是嘴甜乖巧，今日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专挑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在皇上面前提，本宫不懂，你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
“又或者……是有人示意你的呢？”
叶德妃惊恐万分，见瑾悦言辞这般犀利，又急又委屈，几乎要哭了出来，眸中泪花若隐若现的望着钟离缙：“皇上，臣妾不是有意的，您知晓臣妾素来性情直爽，有话就说。当初您便喜欢臣妾这个性子，让臣妾不用守规矩，所以臣妾这才这般直言不讳，皇上向贵妃姐姐解释一下可好？”
她双眼泪盈盈的望着钟离缙，端的是一副无辜楚楚的模样，当真叫钟离缙动摇了几分。
瑾悦见钟离缙正欲开口说话，她就直接抢先道：“叶德妃不用拿皇上来压本宫，皇上当初也让本宫不用守规矩，可本宫知晓如今是在后宫并非东宫。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叶德妃居四妃之一，一言一行不仅仅是代表了自己，更代表了皇家的颜面，皇上的脸面。若是连规矩都不懂，岂非辜负了皇上的信任，又让底下的妃嫔如何信服？”
钟离缙很难相信，这番话是出自瑾悦之口，想当初她在东宫是那般的肆意妄为，如今教训起妃嫔来却是头头是道。
但她打断自己的话，又被含沙射影的“教训”了一番。这着实让他这个天子有些失了颜面，心中微有不悦，凝着个脸。
面对瑾悦这般强势模样，叶德妃更加娇弱，含了楚楚的泪颔首道：“是，贵妃娘娘说的对，妾身一定改正。”
说罢，她又对着钟离缙道：“贵妃娘娘说的对，臣妾如今为四妃之一，皇上虽宠着臣妾，可臣妾往后也应该恪守宫中的规矩，谨言慎行，不辜负皇上的信任。”
她深深得对着钟离缙磕了一个头，脸上皆是悔意。
钟离缙看着眼前的女子，一个盛气凌人，一个娇柔楚楚。
若换做从前，即使是叶德妃先出言不当，他也会偏袒叶德妃的，毕竟曾经让叶德妃不守规矩的是自己。
但奈何这个人是瑾悦，他心不由的偏了几分，主要她如今身在贵妃之位，颜面还是会给几分的。
便对着叶德妃淡淡道：“嗯，朕相信你往后会将规矩学好，起身吧。”
这句话虽代表了不怪罪叶德妃，可往后叶德妃在旁人面前，便没了这个可以不守规矩的殊荣了。
身边的宫女正欲将叶德妃扶起，瑾悦却突然开口：“叶德妃方才还未告诉本宫，今日所言，是否有人示意你呢？”
不知为何，瑾悦心中的怒火熊熊涌动，见叶德妃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愤怒。
这一两年来，她静心养性，早就将性子养软了几分，可今日着实有些心烦气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