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林妄伸手握了下初一的手, 初一的手很凉。
林妄转身微微半蹲，跟着花轿一起来的小厮扶着初一出了花轿，将其搀上了林妄的背。
这并非林妄第一次背初一, 林妄背上的宽阔与踏实感，初一再清楚不过了。
眼下不用林妄说，初一已经知道林妄要给他一直以来最期待的事情了。
初一跟了林妄以后, 全然已经心满意足, 比起从前的生活，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虽说初一也同别的男子一样，一直奢望着一场拜堂成亲，但是初一从未同林妄说过。
林妄以前总说, 她什么都想给初一最好的, 初一也知道林妄真在为着这句话努力着。可初一从来没有想到, 林妄会在这个即将离别的时刻，给了他最想要的。
脸隔着红盖头，初一感受着林妄今日格外不一样的后背, 那种激动却又即将拥有的归属感，让初一整个人紧张的不行。
刚刚初一听到了李珠和元子瑶的声音，随着林妄一步步向前走, 初一也听到了李掌柜和张大娘两口子对林妄的道贺声。
林妄不紧给了初一一场大婚，还请了所有她们所认识的人，初一鼻头发酸, 感觉整个人都被幸福包围着。
林妄的房子里没有隔断, 所以拜堂成亲的台案摆在了院子里。
桌案上，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各放了一盘, 再摆了一对描金的红蜡烛，也算是齐全。
林妄背着初一，走到了桌案前，将人放了下来。小厮们也手脚迅速，立马扶住了初一。
毕竟成亲这种事没有彩过排，李掌柜同林妄说了大概的顺序，但是初一却不知道，所以元子瑶特意安排了小厮。这样等着初一不知该如何的时候，小厮也能从一旁提示，不至于出错。
张大娘拿着一根中间系有大红花的红绸缎，一端交给了林妄，一端交给了初一。
这是林妄特意安排的，毕竟张大娘妻夫在一起这么些年，林妄看她们琴瑟和鸣的样子，虽然生活朴素，但是老两口依然恩爱，林妄也想借一些她们的光，和初一白头到老依然恩爱。
李掌柜清了清嗓子，这里面除了张大娘以外，只有李掌柜一个人成亲了，所以便由她来给林妄与初一当这场亲事的傧相。
“好了好了，今日李某有幸，得林妄妹妹信任，特担此傧相一职，希望来宾们配合。”
李掌柜说完，看向了林妄，林妄朝她微微点头后，李掌柜中气十足：
“一拜天地。”
林妄与小厮扶着的初一慢慢转过身，对着已经出来的满月，拱手相拜。
“三拜亲朋。”
这原是拜的高堂，但是林妄与初一都没有长辈，所以高堂的位置连椅子都没有摆。
起初林妄也想着，不如让张大娘三老坐上去，可到底不是自己家的亲人，所以林妄同元子瑶她们商议，便将这高堂改成了亲朋，也算是林妄答谢今日来给她捧场的人了。
林妄同初一一起再度转身朝向侧面，对着今日所来之人一拜。
来的宾客脸上都喜气洋洋，除了张大娘两口子年长的外，其他人都拱手，冲着林妄与初一开口道：
“恭喜恭喜。”
“妻夫对拜~”
终于到了妻夫对拜，林妄和初一一样，两颗心都紧张的提了起来。
林妄转过身，同初一面对面站着，虽然初一蒙着红盖头，看不到他的样子，但是林妄心中知晓，今日她的初一，定是最美的。
三人齐齐的朝着互相行了礼，李掌柜立马高呼：
“送入洞房！”
在所有人的起哄下与略微的推搡下，初一与林妄被塞进了屋中。
因为后日林妄便要走了，所以这场婚事只能一切从简，并没有准备宴席。
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等元子瑶给林妄将门关好后，在外面喊了一句：
“林妄，外面我们会替你收拾好，洞房里的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明晚我们在我府中等你，你切不要贪恋春宵，忘了大事啊！”
林妄边扶着初一坐到床边，边听着元子瑶的嘱咐，笑了笑。
挑杆早已经准备好了，林妄扶坐好初一后，便拿起了挑杆。
明明只要将盖头挑起来便成了，可是这一简单的动作，可是让林妄紧张了许久。
林妄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人生之中第一个婚礼，会是由自己挑开男人的盖头。现在想想，依然觉得神奇。
虽说到了女尊国，女人不用再忍耐生育之苦，可是肩膀之上挑起家的重任，也真的一点也不含糊。
长长提了口气，林妄将挑杆伸到了初一盖头下方，轻轻往上一挑，盖头便掉到了床上。
初一微微低头，垂眼不眼看林妄。林妄拿起一旁的合卺酒，与初一并肩坐着。
虽说三人早已经坦诚相见，可是如今的三人，却都如同未经人事般害羞。
“初一，咱们将这合卺酒，喝了吧。”
初一一怔，伸手接过酒杯，慢慢抬头看向林妄。
林妄终于看清初一的样子，初一美的让林妄窒息，原本初一就好看，再这样一打扮，怀揣着一个喜悦的心，衬的初一更美了。
林妄与初一的胳膊相挎，三人贴近饮进了杯中酒，林妄接过初一的酒杯后，刚坐直想要握住初一的手，却被初一躲开了。
“妻主，你怎好这般骗我？”
初一嘴上虽说着反问的气话，但是表情里丝毫看不出他有半分不愿，更像是在同林妄撒娇一般。
林妄笑了笑，既然不让牵，那便直接将人搂在了怀中，引得初一一声娇嗔。
“你讨厌。”
初一声音很小，在林妄耳畔脱出，林妄只觉得有些痒。
“知道你一直都想要真真正正与我拜堂成亲，后日便走了，我当然要竭尽所能满足你。”
“那你也不能瞒着我啊，在元大人家中，小厮突然闯进来说是奉了元大人与你的意思，我反抗也不是，不反抗心里还没底。直到上了花轿，我心里才觉出……”
“我想着给你个惊喜，却怎么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眼下该不在的人已经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了，我想让你的心彻底松下来。”
“妻主，谢谢你……”
初了红着眼眶，轻轻的说了这么一句。林妄抚摸着初一的背，长长吐了口气：
“你我妻夫三人，无需道谢。”
初一坐直了身子，林妄伸手抚摸着初一羞红的小脸，一样一样将初一的发饰卸去，在其唇瓣轻轻印上一吻，由浅至深。
这一晚，林妄简陋的家因多了初一而温暖，红烛摇曳，琴瑟和鸣。
隔日，初一睡到中午才醒，屋内大红的装饰，与身上的酸痛提醒着初一，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听到院子里有声音，初一忍着全身的酸痛，披着衣服走到了门口。
昨日虽说元子瑶派了人过来帮着林妄布置院子，但是栅栏处的杂草下人还是没给弄的。
林妄有些日子没回来，想着明日便要走了，所以好生整理一番，也不至于再回来时，让草长的太夸张。
听到了初一的脚步声，林妄直起身子，扔下了手里的镰刀，连忙跑向了初一。
昨晚虽说累些，但是今早一起来，林妄只觉得自己格外的神清气爽，满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
站在初一面前，看着初一纤细白净的脖子上尽是红痕，林妄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伸手搂上初一，带着他一起坐到了院中的长凳上：
“怎么不多睡会了，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初一笑着轻哼了一声：
“你明知故问，不知道是谁，昨晚差点没把我折腾死……”
林妄一怔，随后开怀大笑，将初一搂入怀中。
直至天擦黑，林妄与初一在家中，除了吃饭以外，再也没做什么事。初一就一直静静的坐在林妄怀中，享受着离别前的片刻温馨。
林妄订好的马车，晚膳过后准时到了院子前。林妄将给初一和自己收拾好的包袱，拿上了马车后，接着初一出了屋子。
林妄拿锁将房门锅好后，把钥匙交到了初一手中。扶着初一上了马车，在车上初一紧紧的搂着林妄的胳膊。
马车颠簸着一路进了城，马上 就要到仁济堂里，一直不吭声的初一终于忍不住：
“妻主，我舍不得你。”
昨日成亲，今日林妄就到离开，初一虽然想让自己极力懂事，但还是没憋住。
初一含着眼泪，愣是忍着没哭出来。
林妄借着马车内烛灯的光，看着初一满是委屈的小脸：
“初一，若是没有答应九皇女殿下，我不去也就不去了。但是已经应下了，那我便没有不去的道理。明天天不亮我们就要动身，本想再陪你一晚，可赶时间真的有些来不急了。
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我答应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等这次回来，我再也不会和你分开，你好好等我回来。”
林妄不是爱哭的人，可是看着初一强忍泪水的样子，林妄也有些忍不住了，反比初一先流了眼泪。
初一见林妄哭了，心里更是难受，伸手抹掉了林妄的眼泪，初一吸了吸鼻子，突然笑了出来：
“妻主你这是干嘛呀，我答应你就是了，你看我都没哭呢，你一个女人怎么先哭了，也不怕一会儿见了李掌柜，让她笑话你。”
林妄将初一把搂进怀中，初一心里难受，林妄何尝不知道。可是初一现在般懂事的样子，让林妄的心里更疼。
初一还是没忍住，他哭了，眼泪掉在林妄的肩膀上，湿透了衣衫。
马车终于停在了仁济堂店门前，李掌柜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便时不时出来看看，刚巧这一出来，便看到马车到了。
林妄推开马车门，背着行李从里面跳下后，将初一抱了下来。
李掌柜连忙上前，帮着林妄一起拿行李：
“孩子身体不舒服，于青就没出来接你们，林妄进去坐一会儿吧，也看看我们替初一准备的房间。”
林妄摇了摇头，搂紧了怀中的初一，虽然有李掌柜看着，但是林妄与初一都没有要分开的意思。
“我得快些赶去元大人府中，今天一日我都没去，殿下身上的伤还未换药，我不便多留。更何况李掌柜，我既将初一托付给你，自然是信任你不会委屈初一的。”
林妄有林妄的难处，李掌柜看中也是林妄这个人，所以才愿如此帮她。
“你放心吧，我肯定将初一当成自己弟弟对待，绝对会照顾好他的。”
林妄点了下头，初一离开了林妄的怀中，擦了擦眼泪，初一什么也没说，只是冲着林妄笑了下。
林妄揉了下初一的头，转身上了马车，便前往了元府。
初一在原地站了很久，马车早就没了踪迹，可是初一还怔在那里。
李掌柜也不好开口劝初一回屋，天不遂人愿，突然下起了雨。冰凉的雨滴打在脸上，初一回过神。
李掌柜送着初一到了给他准备的房间，房间不大，但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看的出李掌柜用心了。
许是李掌柜家孩子已经睡了，于青也来了初一房间，看着初一眼睛红红，于青上前抱了抱初一：
“这刚成亲就分开，真是苦了你了。以后就把我们这当家，想来那九皇女英勇善战，肯定很快就能收复雪国。林妄只不过是个替人医病的，肯定不会有危险的，初一你放宽心。”
初一点了点头，离开了于青的怀抱。初一从桌边的包袱里面，拿出了一个不小的盒子。
将盒子塞到李掌柜怀中，初一吸了吸鼻子，开口道：
“李掌柜，这是妻主从家出来时，交待我给你的。”
李掌柜同于青对视了一眼，当着初一的面打盒子打开。里面除了几株虫草以外，还有几根不大的参。
这参看着小些，但李掌柜一眼就看出，这是去年冬天长出来的参，且是今年新挖出来的。
这种山参药用价值最高，林妄每年都能采几株，拿到仁济堂来变卖。
今年林妄还未曾来卖过这种参，看样子新挖来的，都在这盒子里了。
“妻主说，我来难免会麻烦李掌柜和于青哥，所以让你们一定收下，这都是妻主的心意，希望李掌柜不要拒绝。”
林妄明白，就算是亲姐妹，也得分清楚些。她这一走不知会多长时间，除去初一吃喝用的，万一生了病，都是要麻烦李掌柜的。哪怕林妄将家中的积蓄都给了初一，但是也怕有个万一。
“这……”
李掌柜是不想收的，但是初一这话是林妄交待的，李掌柜若是不收，初一也会为难。
就在李掌柜不知该如何的时候，于青将盒子关上，拿到了自己手中。
“既然林妄这般客气，那我们便收着了。我们房间就在你的隔壁。咱们院子里的地方你都清楚，以后就当成自己住着，别拘束。
听说明早天不亮林妄就要动身，眼下你应该也累了，快些休息。我同妻主商议好了，明早同你一起去送林妄。”
初一很惊喜，看了眼李掌柜，李掌柜也点了点头。
还能再见林妄一面，初一就已经很满足了。送着李掌柜与于青出了房间，初一立马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夜，静静等待明早。
于青与李掌柜回了房间，因为孩子已经睡了，李掌柜不敢大声言语。
“青儿，林妄这东西，咱不好收啊。更何况你也知道林妄攀上的是九皇女，这林妄跟着九皇女要上战场，回来别说能不能进太医院，那日后肯定也是大有作为，咱们以后能求她帮忙的事肯定会有不少。
更何况，冬天最林妄帮了咱家不少坐诊的忙，就为着这个，咱们照顾好初一也不能收东西啊。”
“你瞧着初一那伤心的样子，眼下你要是不收，初一心里还得琢磨着这点子事，那还能好好休息吗？我且先将这东西收着，等着林妄回来，我再还给她。
我家中没有兄弟，我同初一又投缘，还能说到一起去。就算你不为着你将来能不能请林妄帮忙，我也会自行照顾好初一的。”
明白了于青的意思，李掌柜当即就笑脸同他赔了不是。
“明早还要去送林妄，快些洗洗睡吧。”
“得了，我这就去。”
离天亮还有半个多时辰，九皇女所留在还丘镇的部下，就已经整装待发。
元子瑶与李珠做了最后的检查，一切无误后，来到了九皇女的卧房前。
眼下九皇女已经穿上平日的衣服，林妄将药箱收拾好，背在了身上。
林妄跟着九皇女出了卧房，看到了元子瑶与李珠。
“殿下，一切准备完毕，咱们可以出发了。”
毕竟一万人不少，所以九皇女才选择这个时候离开。这样慢慢出城，等着天亮也全部都出去了。
九皇女长长提了口气，虽然这样深的提气也会牵动伤口，但是她忍耐力极强，就连最早伤口未结痂时，林妄给她上药都不吭一声，现在这样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出发。”
九皇女开口说着，元子瑶与李珠纷纷领命，跟在九皇女身后出了元府。
九皇女身上有伤，马是不能骑了，所以元子瑶特意备了马车。
林妄本来要跟着元子瑶去前面骑马，所以心中忐忑，她可是从未骑过马的，虽然元子瑶说会替她牵好缰绳，但林妄还有些不安。
林妄刚要跟着元子瑶往前去，谁知九皇女推开了车窗：
“林妄，你同本殿一起。”
最开始，元子瑶也琢磨，要不要让林妄同九皇女一起坐马车。可是李珠说，这样太不合规矩，林妄也觉得不好。
除非是九皇女自己提议，不然谁也不敢开这个口。
林妄一怔，元子瑶立马抢过林妄的药箱，把林妄推搡上了马车。
“林妄，好好照顾殿下。”
元子瑶特意大声开口，这话是说给九皇女听的。
林妄看着直同自己眨眼的元子瑶，立马会意：
“是，草民领命。”
一切准备完毕，元子瑶回到队伍最前言，骑上自己那匹独有的黑马后，队伍循序渐进的慢慢出了城。
初一和李掌柜她们早就出城等待，看着队伍出来后，初一立马下了马车。
可是看了半天，只发现元子瑶与李珠在前面骑马，并未看到林妄的身影。
李珠眼尖，一眼便看到了初一，骑马便上前来。
“初一，你怎么来了？”
初一看到李珠后，立马开口：
“李珠姐，我怎么没瞧见妻主呢？李掌柜特意同我一起来送她。”
李珠一脸为难，若是林妄骑马，再同初一说上几句话也不打紧。但是眼下林妄在九皇女马车上，叫林妄必定会打扰到九皇女。
“弟弟，眼下林妄跟九皇女在马车上，你要是有心，便看着那马车目送一番，我实在不好去吵殿下，殿下身上的伤你也是清楚的。”
九皇女的伤未好，全就该静养。如今为着国家前往边关，已经是强撑着。人心都是肉长的，更何况九皇女待部下极好，李珠好开口。
初一难掩失落，但是他都懂：
“那待你看到妻主，帮我告诉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身子最重要。我会在这里等她回来，叫她不要挂念我。你再把这个，拿给她。”
初一这话已经同林妄说过不知多少次了，但是初一总觉得自己嘱咐的不够，又同李珠说了一遍。
李珠接下了初一递来的东西，那东西用纸包着，好似很珍贵的样子。看着队伍已经往有走了一大段，李珠立马追了回去。
初一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马车上，他想喊出声，让林妄知道自己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但初一不能。
就这么静静看着队伍离开，初一才跟着李掌柜回了仁济堂。
九皇女的队伍走了一上午，到了一处林子，李珠与元子瑶派人前去查看，确认安全后，安排队伍在那里停留歇息。
九皇女在马车里一上午都在闭目养神，林妄也不敢太动吵到九皇女，眼下坐马车坐的腰酸背痛。
队伍好不容易停下来，九皇女也终于睁开了眼睛。
“殿下，您也下来透透气吧。”
李珠的声音在马车外传进，九皇女嗯了一声，林妄连忙推开马车门，元子瑶上了马车，同林妄一起扶着九皇女坐到了树荫下喝水休息。
林妄渴的不行，不知九皇女怎么能忍住一上午都不喝水，林妄也不敢喝。下了马车后，林妄拿起水壶就往嘴里灌，半壶下肚，林妄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李珠一直想找机会把初一的话带给林妄，眼下是最好的时候。凑到林妄身边，李珠开口道：
“林妄，咱们离城时，初一到城门口送你了，他让你照顾好自己，说会等你回来。对了，这个也是他让我给你的。”
林妄一怔，她完全不知初一来过，怕是没见到自己，初一也失望坏了。
接过李珠递来的东西，林妄把开后，瞳孔微缩。
作者有话要说： 中奖的小可爱，你们在哪里！！！
明天争取早点更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