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道君的福利终于来了
三岁听阎君这样说，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得劲儿：
那老板……哼，一定得找个机会收拾下他。
这便宜可不能让他占得太轻巧。
几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小白还讲了最近发生的一件事。
有天鬼堡发现一个女鬼趁看守不备跑掉了。
后来却在忘川里找到了，已是神魂俱散。
你们知道是咋回事？
在座皆是不解。
莫非她是跑忘川洗澡去了？
小白叹口气，说：
调查时才听她舍友说，她想照一照镜子……
估计是在河边不小心掉下去了吧。
众人听完皆陷入沉默。
三岁有些唏嘘地感叹：
地府竟穷成这样了么？
偌大的鬼堡里，居然找不到一面镜子吗！
阎君无奈：
“这几年各种瘟疫、病灾肆虐。
地府鬼众爆满，政府支出陡然增加。
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即便解决鬼界堡那帮滞留鬼众们的吃住问题，都不简单。
现在人间讲究文明祭祀，很多地方已经取消了给亡者烧纸钱扎纸的传统。
地府能得到供养的鬼，极少，基本都要吃地府提供的低保。
而阎殿的经济来源，大部分还不是取之于民？
现在鬼众穷，地府就更穷咯。
阎殿也不过在吃老本，一分钱掰两半花。
那点儿存粮吃完了也不晓得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小白：
还有……不知你们有没有感觉……
这几年吧，我觉得上面有点不对劲。
好像瘟神被放出来似的，这头按住，那头又冒出来。
一天加班加点，任务也完不成。
有时路过某些地方，总感觉夹杂着一些说不明的气息。
小黑：
我们现在缉魂的工作难度也在增加，鬼魂越来越狡猾。
有时还会莫名冒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品种，外形是人，却有着普通人类不具备的异能……
小黑话没说完，看到阎君的眼神，打住了。
然后又忍不住瞟瞟三岁。
三岁：
这俩怕不是在讲故事？
妖族不是早在封神时就已经被驱逐出人间了么。
时隔这么多年，又从哪儿冒出来的？
再说你这眼神，几个意思……
她又看向黑白二使：
哎呀，那长长的舌头，那幽幽的眼神，我咋觉得你两个就像妖呢？
地藏听完小黑小白的话，竟然也点头赞同：
嗯。
这些年我好像也觉得人间有古怪。
好像有什么力量在故意干扰着人类。
人们不仅对佛国的信仰越来越淡薄。
就连对神仙，都不那么感兴趣……或许这就是佛祖所说的末法时代吧。
阎君面露忧色：如果长此以往，恐怕鬼界和神界都将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说完又哑然一笑：也罢，既然人类不需要我们了，我们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地藏则好像在深思：
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皮之不存，毛之焉附？
各界的存在，这是天道运化的结果。
阴阳相生，没有阴哪来的阳？
阴间消失，阳间也就不复存在……现在人间邪气越发重了。
我总预感有事要发生。
地藏此言一出，大家一时陷入了沉默。
三岁无心继续，只想着怎么攒功德的事。
她困了，自顾站起来伸个懒腰，打个哈欠。
作客的几位见此也不好赖着，也就各自告辞了。
地藏关上门，随即笑着递过三岁心心念念的东西。
那是个小包袱，约莫一尺来长。
三岁道声谢，拿过包袱就准备回屋。
但她想起今天的事，未免有些疑惑，便站住请教地藏。
“地藏君，我有点想不通，你说功德这玩意儿到底是个啥？
看不见摸不着的，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呢？”
这会儿熟络了，也就不再客套。
地藏：
功德这东西，本质是一种能量。
说来既简单，又复杂。
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详细探讨。
说罢她看着三岁的眼睛，像是可以看穿她的心似的。
三岁问：你什么都知道了吧？
地藏略一颔首。
问：你是搞不懂，为何今天明明感觉自己做了那么多，却没有功德进账吧？
三岁：呵呵，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
地藏：其实世间一切，莫不是能量。
功德是能量，人的意识也是能量。
能量又分正负。
同频相吸，同频共振。
做善事，吸引欢喜、感恩的正能量；
而做恶事，则招惹怨恨诅咒之类负能量。
三岁用手拨拉着头发：听着挺简单，却不明觉厉啊。
继而不解：难道我今天做的事不是善事吗？要不是我，他们那几个冤魂说不定在那躺多久呢！
地藏：
关于善恶，自古并无明确的定论，要想说清楚也并不是一两句话的事。
……关于这功德能量的事，要彻底搞清楚原理可能也有点难。
不过你知道其中妙用就好。
简单点儿说吧，出于利他心，所生发出的，莫不是善念、善言、善行。
自然会带来正能量的反馈；
而出于利己心，哪怕看似会产生看起来不错的结果，但由于心念不纯净，很难共振到高频能量。
却很容易招来怨恨等低频能量。
这就是我们要时刻观照自己发心的原因……
地藏看着三岁的眼睛：
……你去想想，今天做这些事的时候，发心是什么？
三岁：
啊？不是看做的事好坏么！什么发不发心的？只要我做的事带来好的结果不就行了？
地藏：
哈哈，这规矩也不是我定的——说到底也并不是人为制定的，应该算是一种自然规律吧。
想了想安慰道：
其实你这事也应该并不是纯粹没有功德，只是功德没有那么大而已。
三岁：
诶，心累。这咋做个功德就恁难呢。算了，还是早点洗洗睡吧。
地藏打气道：
万事开头难，人有善念，天地神鬼都会相助……对了，需要换洗衣裳跟我说。
三岁想：难不成让我穿袈裟？
我虽然不想谈感情，可也并不想当尼姑。
先看看天哥带的有啥吧。
回到房间。三岁迫不及待打开了包袱。
包袱看着平常，却是用神力加过密的。
有光柱闪现，竟是密码提示：我最爱谁？
三岁：这天哥这是玩哪样？
输入：女娲
提示：密码错误
输入：娲娲
提示：密码错误
三岁：尼玛这天哥几天不打，皮子又发痒了。
想了半天，恶作剧地输入：三岁
光柱闪烁一下，包袱竟打开了。
三岁嘴角一扯：天哥越发调皮了呢。
一只卷轴，一个锦盒，一只玉葫芦。
三岁逐一拿起来掂量。
卷轴很轻，其它两个也并没觉得有啥特别之处。
先打开卷轴看说了些啥吧，心中得意：哈哈，几天不见，天哥这是想我了吧，还写信给我啦？
两个像是命中犯冲一般，每次一见面就总爱吵架。典型的：见面恨，不见又要问那种。
哼，明知我掉到这鬼地方，也不来找找我。就不怕我失踪了么。
卷轴竟也加了密，问题却没变。
三岁还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这老小子敢调戏我，看我以后回去咋收拾你。
心中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天道虽一惯心思缜密，可却并不爱故弄玄虚。
这些东西看上去也并不是多宝贝的东西，用得着这样吗？
若说东西重要吧，这问题也太儿戏了吧。
想多了，天哥是怕我无聊，逗我玩来着。
这时却看到卷轴上的字迹逐渐显现出来。
“地府待着可还习惯？”三岁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不会问候就别问候了。有这么问候人的么？
这地方鬼都待不下去，何况本大仙？
“不习惯也要学着习惯。这里安全。”三岁：啥意思？哪里不安全了？
“没事不要去人间。多事之秋，鱼龙混杂。以你心性行事，容易结仇。”三岁：我好像待在哪儿都差不多。
“地藏和阎君两位，心正意净，可以信任。你若用心，也可找到不少积功累德的机会。”
三岁看到这里，有点不开心。
这是让她长驻地府的意思？她可不干。
暗无天日的不说，一个二个长得丑兮兮，怪糟糟的，就地藏看起来正常点。
阎君动不动那脸就黑得跟啥似的，不乐意看。
再说物质也着实匮乏得很。
“我和众仙带的物事都放葫芦里了。”
最后是一句：“低调！谨言慎行。切记，切记。”便戛然而止。
什么情况，这是警告？
我惹事不知道自己平么，要你操心。
这啰嗦鬼，该把他一起拖到这儿来才好！
自己行走三界几万年，几时怕过谁？
本来看到大家都给自己随了礼，情绪刚有点起来，但不知怎么又高兴不起来。
“随礼”这词好像哪里不对。
自己这又不是啥喜事，不仅不是喜事，简直丧得不得了好吗。
她不知猴年马月才能重回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