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抱歉，没有养好你

    “逗趣调查局的花卉罢了。”

    顾景文示意员工放下东西离开，目光扫过他脚边的一棵白菜，淡笑：“表哥对调土地的手法过于粗糙，导致盛达被罚去三分之一财产，再来一次就要出让股权了。”

    一旦出让三分之一的股权，政府就能掌管盛达部分业务，长老必然会追究这件事。

    顾荣浩怒目瞪他，语气渐冷：“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派去十个异能者到旧址寻找变异白菜，结果被飞鹰队杀去一半，另一半还得自己解决。”

    他想起顾景文被长老鞭罚三百，背后鲜血淋漓的画面，眉眼浮上得意，嘲讽道：“貌似还留有一个，别被发现就行了。”

    在顾景文眼里，顾荣浩如同小丑跳梁，无论说出何种话，做出何种事，都不值得引起情绪波澜。

    他垂眸敛去蔑视，面色平静，唇角微勾：“风还有大用处，不像有些人，死了就是死了，跟毫无养分的肥料一样被清除。”

    言下之意，芬尼根作为一名眼线，起不到任何关键作用，身份暴露后还得长老派人去清除。

    他声音低沉平静，却直戳顾荣浩的脊梁骨，将他的气焰一下子拔高又不好发作。

    “顾景文，总共有三批药剂流入市场，是你拦截最后一批吧！”

    面对顾荣浩恼羞成怒的质问，顾景文习以为常：“表哥难道忘记了，我从不过问强化实验的项目，长老一直交代你负责。”

    “谅你也不敢！”

    顾荣浩冷哼一声，抬脚踢翻地上的盆栽白菜，走进电梯里，眼底浮出一层阴霾。

    对他声色散漫：“实验基地造出五千支抗体疫苗，长老让我通知你，五天后到老宅去领。过时不候，可别怪我没提醒！”

    待电梯关闭。

    顾景文将地上的盆栽白菜全部捧到怀里，快步走进办公室，将它们放到靠窗的架子上，发现窗外下雨，眼底浮出担忧。

    三月开春，北方高地的雪开始消融，万物即将苏醒……

    他指尖拨弄三棵白菜的叶子，发现都没有反应，脸色凝重，哑声轻唤：“姜小姐。”

    姜挽浑身难受，垂下一片菜叶搭在他的手上，气若游丝：“我可能要狗带了，交代一下遗言。”

    “我死之后，给我挑个风水宝地，往坑里倒七十万积分币，让以后的盗墓佬知道……”

    “我生前，是个小富婆。”

    白菜从里部泛黄，外部的叶片干巴蔫垂，根部发霉，看起来病得很重，要被他养死了。

    顾景文没养过植物，以为变异白菜有所不同，不会跟以前的植物一样需要照料，

    如今看到姜挽生命垂危。

    一贯平静地脸上，浮现出自责神色，立马查阅资料，从抽屉里取来一把短刀。

    姜挽看到短刀心一抖，暗忖这货不会临时反悔，想割自己的血肉拿去做实验吧？

    她瑟瑟发抖：“给我个痛快。”

    “抱歉，没有养好你。”

    顾景文指腹摩挲着她的片叶，语气充满怜爱：“我从未想过，你会变得如此脆弱。”

    随着刀起刀落。

    姜挽内部的叶片被摘除，部分根茎被小刀割去，他的每一个举动，都让她疼得浑身发颤，没忍住发出高频率地惨叫。

    顾景文戴着翻译器，听到她破碎凄厉地哭喊，眼眶泛红，怜爱地抚摸她的叶片。

    他原想把姜挽献给长老，让她被带入实验室内部捣毁一切，或是将实验室位置透露出来。然而这个计划，在此刻分崩离析。

    她的哭声，令他感到心痛。

    顾景文将刀锋转向自己，划破手臂任由鲜血滴落，让姜挽当作营养液不断吸吮，直至饮饱为止。

    窗外雨过天晴，暖阳拨开阴云探进窗户里，给架子上的衰败白菜持续渡去暖意。

    姜挽收拢为数不多的菜叶。

    在光合作用下，逐渐长出新的叶片，根茎也恢复得跟之前一样，开始变得茂盛。

    姜挽没料到顾景文的血，居然对自己有致命诱惑力，且能够当作营养液来使用。

    她晃动一片菜叶，对正在包扎伤口的顾景文说：“谢谢你。”

    顾景文缠好绷带，将袖子放下来，莞尔一笑：“你垂怜我的孤独，我以血饲养你的脆弱，本就是一场合情合理的交易。”

    姜挽缄默半晌，忽然问：“旱魃一族只能活五十年，你为什么不像他们一样渴望长生？”

    “五十年，恰好是人类生长最旺盛的时期，再久会容易乏味。”

    他坐在窗边，提起水壶给她浇水，浑然不觉身上的疏离感正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