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眉眼2

    —凌晨

    病床上的少女被梦魇缠身，她梦到自己下午出门前与自己的父亲大吵的那一架以及从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不幸的事。

    睡梦中的她轻声呢喃着：“妈妈，不，不要离开好不好，原谅爸爸好不好？”

    宁若晞脑海中回放着她12岁那年发生一些画面，脑袋也跟着痛了起来。似乎是因为人在虚弱的时候总会想到一些对自己印象深刻却对自己来说很痛苦的事，但这更显露出自己内心深处软弱的一面。

    她还记得，那一天好像也下着雨，但不同于昨天下午的小雨，那是一场狂烈的雷阵雨。

    外面雷声大作，宁若晞看着宁伟情急之下挥过来的手，正拉着徐以玲后退的手一松，折返过来挡下了那一巴掌。

    同样是在那一天，她看见徐以玲向宁伟猛地一推并为自己争辩。

    还是在那一天，她像是看破了什么，第一次让徐以玲对宁伟提出离婚。她在徐以玲错愕和震惊的眼神中发誓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绝对不会被欺负。

    思绪在一瞬间的闪现后退了回来，宁若晞坐在病床上，眼前浮现着亦是那一天被折腾得凌乱不堪的家。

    最显眼的是，歪歪斜斜的茶几上摆放着几乎被打翻的生日蛋糕。

    她睡相很好，从不说梦话，可能是因为高烧或者脑海中浮现的事物对她来说太痛苦，破天荒地说了梦话，手忍不住抓了抓自己手下的床 单。

    顾煊辞听到动静后微微皱了皱眉，病床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吵到了他，他费劲地睁开眼，习惯性的伸手去碰自己床头柜的台灯，但是却碰空了。

    这才想起来他现在在医院，不是在家。他起身开了病房里的小夜灯走到宁若晞跟前，看到她一脸挣扎，低声在说着什么，他俯下身想听清宁初晞在说什么。

    宁若晞说梦话的声音很小，睡梦中的她口齿不清，导致顾煊辞听了半天愣是一个字没听着。

    他看着少女微微干裂的嘴唇，刚想给她倒杯水，就在他起身时突然听见她说了两个字：“滚开。”

    女孩现在的梦似乎和先前的梦来了个180°大转弯，具体表现为忍不住爆了个小小的粗，嗯对小小的粗。

    如果她此时醒过来肯定会说：“我是在说梦话，你来的太巧了。不过真是为难你了突然成了我的爆粗对象。”以此来表达她内心一丢丢的愧疚，虽然肯定是憋着笑来表达歉意的。

    爆粗对象：“”

    爆粗对象表示：好吧好吧，念在你是病人的份儿上不跟你计较。

    他估摸着手机定的闹钟差不多也该响了，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和他想象的差不多只不过隔了大概三四分钟。

    他轻轻地放下手机，把输液瓶换掉，又把输液管边控制流速的小齿轮转了半圈，让输液瓶慢慢地消耗它所剩的葡萄糖水，以保证能维持到他早上醒来的时候。

    他去桌上倒了杯水，递给她。但他好像忘了自己的递水对象还在熟睡，啊，或者换个词叫昏睡。

    他看了看桌边有个他吃晚饭时没用到的勺子。他走到病床尾端把女孩的病床轻轻摇了起来好让她方便半躺下起身喝水。紧接着他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她。心想我tm简直就是圣母。

    喝水的宁若晞异常地乖了下来。顾煊辞心说幸好这姑娘没在喝水的时候说梦话，不然肯定得把水吐出来。

    他这才仔细端详起女孩的面容，她的眉眼很好看，睫毛很长，但看起来却好像是单眼皮。她的唇很薄，以至于顾煊辞给她喂水的时候生怕水流 出来，用勺子接着她嘴角的水。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下想起来他母上大人曾经说过，嘴唇薄的人一般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