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在从月影岛返航的船上,栗山阳向就有了这方面的计划。
事实上，柯南那个趁警情通报之前冒充平田和明继续与组织交易的计划就已经够冒险了，对比起来,青年这个甚至更加危险——
至少对于前者，主动权还掌握在自己手里；后者就完全将自己置于危险中。
如果换成别的普通人，光是每天注意是否有人在偷偷盯着自己就足够折磨得对方神经过敏了。
即便是经过特殊培训的特工,也难免会有紧张过度的时刻。
然而,做出这个计划的人是栗山阳向。
在知道青年的计划后,目前唯一知情的、能担任长辈角色的阿笠博士曾担忧地问：“如果你不小心失手被暗算了呢？人不可能时刻绷紧神经警惕四周,要是对方只打算杀人灭口的话……”
栗山阳向：“我会尽量在死之前和他道晚安？”
“……”
“开玩笑的啦。”青年笑眯眯地说，“如果这次不小心死掉反而是件好事，这样不就能把幸存者的身份拿出来用了吗？”
还刚好和“死去的”工藤新一进行切割，不是那天路过被药物灭口却意外幸存的路人,而是组织执行灭口行动中的失误。
阿笠博士试探性地问：“……这个也是玩笑吗？”
栗山阳向：“您猜猜看？”
阿笠博士：“……”
感觉还不如上一个。
他看着青年欲言又止,最后到底什么也没说,从座位上站起身,拿纸巾擦了擦嘴,背着手摇头叹气地走了。
柯南头昏脑涨地从小孩子们的簇拥中挤出来,茫然地问：“博士怎么垂头丧气地走了？”
栗山阳向拿起被吃空的盘子放在水池里：“唔，大概是研究进展不顺利吧。”
“都好些天了……”柯南疑惑地问，“不至于吧？”
“什么不至于，柯南你在偷偷讲什么好玩的悄悄话吗？”
叽叽喳喳的小学生一股脑挤到吧台,同时嘴里还七嘴八舌地嚷嚷着少年侦探团的探险故事。
栗山阳向的耳朵告诉他这群孩子有点吵，但他包容的心表示吵点也没什么，毕竟……
“这间咖啡厅人好少。”圆谷光彦环顾着四周，“几乎可以说是门可罗雀了。”
小岛元太：“不如干脆说除了我们，压根就没有其他顾客嘛。”
吉田步美：“嗯……”
看着这群小孩子终于缠上了他之外的人,柯南松了口气，泄力般趴在吧台上，同时无语地斜睨了一眼青年。
只有一个动不动就请假关店的员工，要是生意好就怪了。
“餐品好像也没什么特色。”吉田步美说。
圆谷光彦：“菜单上全都是一般咖啡厅会有的东西，味道似乎也很普通。”
小岛元太摸了摸肚子：“我觉得还好吧？”
“我觉得元太你只分喜欢吃的东西，和特
别喜欢吃的东西……”
在小学生们七嘴八舌的点评里，栗山阳向慢悠悠地洗完了阿笠博士吃空的盘子。
“倒不是说味道很差啦，但也没有特别好，总之就是完全不突出啊。”吉田步美十分担忧地看着他，“大哥哥，生意这么差的话，你以后要怎么办啊？”
“没关系啊。”栗山阳向温和地朝她笑了笑，“反正不是我开的店。”
旁边的柯南：“……”
“诶、诶？”这副成年人功利的丑恶嘴脸惊到了一众天真无邪的小学生，“可、可是……要是这家店倒闭的话，你也会失业吧？”
栗山阳向将盘子放进消毒柜：“那就再找一家店打工咯。”
……好像完全没有问题。
圆谷光彦睁大眼睛：“也不怕老板听到这些话扣工资吗？”
栗山阳向随口道：“那就换个不会被扣工资的地方打工？”
坐在他们旁边的柯南偷偷翻了个白眼。
虽然有些模糊，但从一些细节就能看出来，青年只是看起来穷得需要四处打工，本身却绝对称不上拮据。
他对这些临时工的工资也差不多心里有数，不管栗山阳向嘴上怎么说，去掉在东京生活的开支，对方攒出一部手机的速度未免太快了，本身却完全看不出有在特意攒钱的模样。
侦探只相信自己的推理，所以柯南坚信对方肯定有一定积蓄，或者是别的收入。
因此，他认为对方之所以选择一直待在事务所下半死不活的咖啡厅打工……
一半是因为事少活少，另一半是因为离研究所和他家都近，方便行动吧。
总之，感觉就算这家伙被扣工资，也会安详地继续在这里工作下去。毕竟在只有一名员工的情况下，能随时请假还不会被开除的工作可不好找。
“说起来，大哥哥的名字是叫……”
在柯南腹诽青年的时候，旁边无聊的对话也已经进展到了互相通报名字的阶段。
“栗山……”小岛元太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阳子？是和那个女明星同音的名字吗？大哥哥你的名字好女气啊……”
“笨蛋！”圆谷光彦纠正道，“洋子小姐的名字是念‘youko’，而大哥哥的名字应该是‘youkou’才对。”
“真要说同音的话……”吉田步美想了想，“和‘阳光’这个词才是同音哦。”
栗山阳向将杯子摞好，温声打断三人：“小朋友们，时间已经很晚了。”
“诶？！可是这才……”
“对于小学一年级生来说，已经很晚了。”青年看着店里的时钟，“再不回家的话，要是各位的父母杀到店里来找我要人，我可不好交代呀。”
虽然三人连连说着“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事”“又没有闯祸”“只要没有警察通知父母肯定不会被招过来”之类的话，但还是被无情的成年人拎到了门外。
“柯南小朋友过会儿也要回家了。”栗山阳向把他们送到
店外，“你们也赶紧回去吧，路上小心。()”
他关上店门，柯南还趴在吧台前，一副力竭的模样。
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跟来……()_[(()”
栗山阳向继续回去擦杯子——简单来说，因为店里基本没什么客人，所以打扫卫生基本占据了他每天工作百分之七十。
闻言，他瞥了一眼还在碎碎念的小学生：“我听兰小姐说，你还和他们一起出门探险呢。”
对方立刻像是炸了毛的小动物，唰地坐起来：“那是他们非要跟过来，而且我要破案的嘛！”
有种说法是心理一定程度上受到激素的控制，换句话说，就算内里是高中生工藤新一的灵魂，但因为用着小学生的身体，性格也会渐渐朝小学生靠拢……
栗山阳向决定体贴地不拆穿这点。
“话说，刚才……”
柯南忽然抬起头：“他们说到‘阳子’这个词的时候，你有一瞬间走神了吧？那种下意识的反应很难掩饰，说明你应该很熟悉这个称呼，难道……嗷！”
他的脑袋被青年微笑着按了下去——虽然实际上并没有很用力。
“请不要学那种给别人乱起外号的坏榜样。”栗山阳向慢条斯理地松开手，“明白了吗，柯南小朋友？”
明察秋毫的名侦探慢慢抬起头，暗自腹诽自己在追求真相的道路上究竟遭受了多少可怕的阻碍。
虽然用安全作为托词送走了三名过于吵闹的小学生，但因为小学生放学其实非常早，这个时候天色还十分亮堂，就连咖啡厅都远没到该关门的时刻。
请假归请假，工作的时候栗山阳向还是遵守了严格的出勤时间，就算没什么客人，也没有丝毫关门早退的意思。
“那个……”柯南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最近事务所的案子都没有什么线索，你这里有发现什么吗？”
小孩子的身体在各种程度上都很不方便，因此有些事情只能靠青年来完成。
栗山阳向情绪稳定：“有啊，最近发现有几个人在工藤宅附近探头探脑的样子，不确定是小偷还是黑衣人，我打算这一周晚上都翘掉夜班，悄悄去房子里蹲守看看。”
“哦，附近有……啊？！”
本来只是不抱希望地问问，完全没想到青年真的能给出肯定答复，柯南一瞬间有些呆滞。
他下意识撑着桌子想要站起来，但显然错估了自己现在的身高与桌子高度，最终被青年拎着衣领放回座位上。
“我理解你看到线索的激动，不过作为一名侦探嘛……至少福尔摩斯不会这样沉不住气。”栗山阳向顿了顿，“优作先生笔下的暗夜男爵也是如此。”
仿佛被偶像当面监督、下意识正襟危坐的柯南听到后半句，眼睛立刻变成了死鱼眼。
“栗山先生，后半句的例子可以不用举的。”
“诶，是吗？”栗山阳向遗憾地叹了口气，“真可惜，我能拿来举例的侦探小说可不多啊。”
“总之，我明白你的意思，理智分析一下，我家的宅子已经很久没人正常出入，就算吸引到小偷来也不算稀奇。”柯南深吸口气，“还有就是……”
“不要想着能跟过来，也不要偷偷跟踪，我会发现的。”
“……”
青年头也不抬地说：“要是你现在的身份被发现，唔，我倒是还可以兑现和优作先生的承诺，不过现在这种可以安逸上小学的日子可就一去不复返了。”
柯南沉默半响：“可是栗山先生自己出现在那里，难道就不会引起对方怀疑吗？”
栗山阳向：“他们通过调查，会发现我很大概率是个没有身份、没有学历也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没去公园睡长椅只是因为晚上也有兼职要做，同时刚好找到一处主人不在家的房子占为己有罢了。”
柯南：“……”
竟然完全和对方现在的生活轨迹搭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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