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关着赵稚的金笼子被冯高抬回炎寨后,安排放在了寨主寝屋隔间的书房里。
寨主扔下一句让他善后,便说要处理些事离开了。
冯高拿不准应该把笼里的小姑娘安置在哪好。
寨主一开始提出“人他要了”的时候,他有些诧异也有些欣慰,诧异是寨主竟然会主动讨要女人,欣慰也是因为寨主他终于会主动讨要女人了。
但后来那薛老头千娇百媚的宠妾摆明着在寨主面前讨好,他自认为自己已经是个够清心寡欲的男人了,一心只有他的翠柳,但那一刻也不禁遭到了色`相的蛊惑,只是他家寨主好像座冰山似的,那种时候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竟然还嫌人“丑人作怪”。
他怕自己误解了寨主的意思,不敢贸然将小姑娘放进他寝屋。
只是,笼子里的姑娘又开始淅淅沥沥掉起了眼泪,那个清纯到极致,每看一次,每一次都美得惊心动魄的模样
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大概寨主只瞧得上颜色最好的,所以对薛老头小妾那样略逊一筹,只会卖弄风情的看不上眼也不定。
于是,冯高两相权衡之下,就把赵稚放在了寝屋隔间的书房。
赵稚蜷缩在笼子里一直打颤,哭到将近深夜,那些情绪才消失,但由于她身上的“春日香”未曾消除,身子便难受地一直往笼子边蹭,蹭到背部都红了,累极才终于睡去。
周斐之是刚才在青石寨上空发现盘旋的鹰,得知十阎殿的手下在找他,于是留下冯高收拾后面的事情,自己急急忙忙下山去了。
完成任务后,他浑身都沾染了腥血,便解了血衣,到山下溪流洗澡。
冰凉的溪水漫过那月色下精瘦而筋肌匀称的身体,腹部有些大小不一的刀伤。身形略趋成熟但少年感未脱,肌肉不会特别多,只薄薄的一层紧贴在月白的肤色下,却根根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美。
在溪里泡了一会儿,他恍然想起白天的事情,小姑娘的衣裳似乎被薛老头弄破了。
于是,在夜色里,他又赶往最近的小镇,此时街上的铺子都关门了。他找到了一家专卖姑娘衣裳的成衣铺,偷闯进去,往柜面放了一锭金子,随意抄了几套裙裳便走了。
回到炎寨的时候,已然深夜,他想着这个时辰那小姑娘该歇息了,于是便只拿着衣裳回自己寝屋,打算等天亮时再去问冯高把姑娘安置在哪里。
结果他刚跨进自己的寝屋就听见微弱的哭泣声。
原来是赵稚睡到一半醒来,情绪上头了,白天时她在笼子上方亲眼看见她那个可怕的玄孙手持一柄利剑,直往那小妾胸口刺去的一幕,现在害怕的感觉如蚂蚁慢慢爬满脊骨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斐之循着声音来到隔间,看见小姑娘蜷缩在笼子边抽泣,眉头蹙了蹙。
赵稚下意识抬眼,他手里擎着的那柄烛火便映入她的双瞳,把她照映得眸光闪烁,泪水涟涟,看起来更加可怜了。
周斐之内心又涌现出那种奇怪的类似酸酸涨涨的愉悦感了。
“嗯,算了。呐,你衣裳不是破了吗?这几套衣裙买来给你。”
周斐之轻咳一声,傲娇地横出剑柄,用剑柄挑着那几套衣裳递进笼中。
谁知赵稚看见他的剑,吓得更哆嗦了,身子往后退着一不小心撞上笼壁,后背立马刺痛地一缩。
周斐之看出了端倪,几步走到赵稚身后蹲下。
“后背为什么受伤了?我看看”
此话一出,他立马感觉到不妥。
以往他和十阎殿的弟兄们出生入死的时候,有兄弟受伤了,他立马二话不说就扒掉对方衣裳看,但眼前这个不是他十阎殿的弟兄,是个姑娘家。
周斐之敛紧了眉。
这就是他不喜欢和姑娘相处的原因,有太多需要顾忌的地方,偏生他这人性情任性随意,大咧咧的,更何况,他感觉并没非得要跟姑娘接触不可的原因,他日后大概都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拦他,更没有人能劝他回去成亲生子。
赵稚一把往前挪移开,避开他的触碰,缩起来,像只受惊的兔子。
随后,因为醒来的缘故,“春日香”的效用发作,她的脸又开始热起来,双腮红红的。
周斐之抱臂冷静地睨她,他越是盯着她发红的脸颊看,赵稚就越是无措地后退。
“叫什么?”他问。
赵稚“啊?”了“啊?”随后就反应过来,哦,他定是在问她,她给他当丫鬟时,该怎么叫她,总不能喊她“老祖宗”或者“太奶奶”,让旁人知晓他们的关系吧?
于是赵稚也很上道地忍耐着身体的不适,轻眨着坨红的眼睑道:“叫吱吱。”
“吱吱?”周斐之失笑,“嗯,小老鼠叫吱吱,是挺像。”尤其是害怕的时候,瑟瑟缩缩,眼睛水水的模样。
“那以后叫你小老鼠了。”他一脸欠揍地笑。
赵稚身子禁不住地轻颤,然后周斐之那厮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径直靠着墙角,屈起一条长腿靠坐了下来。
“小老鼠,你喜欢厚格剑,还是圆茎剑?”
赵稚从抱着的膝盖处露出一双泪蒙蒙的眼睛,指了指他怀里抱的:“你这是什么剑?”
“圆茎的。”
“那圆茎吧”她委屈道。
“那你一定也喜欢这柄连环斩月刀。”他心情很好地抽出腰间的弯匕。
匕刃上未擦干的血迹把赵稚看愣了。
“这种刀利索极了,好使得很,你喜欢的话,以后看你表现好了就送你。”
赵稚的内心正悄然酝酿一场不久之后的惊涛骇浪,虽然此时还相对平静。
烛光下,他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后,才缓缓道:
“怎么样?还难受吗?”
赵稚呆了呆,下意识一点头。
周斐之立马“啧”了声,烦躁起来。
“冯高还是打得太轻了,应该直接把那老头去势了,日后就清静了。”
男人冷着脸的模样依旧可怕,哪怕她知道他要打的人不是她。
“喏,我这里没什么合适的药,就这瓶被蚊蝇叮止痒用的,你看看实在哪里痒就抹哪里,你不是说要给我当丫头吗?我这里可从不亏待下人,从不让下人难受。”
说着他便起身离开,留下赵稚独自在房中。
赵稚眨了眨眼,盯着手里那瓶散发出青草香气的药瓶,还真的依言把全身抹了。
不料,还真的有奇效,身子慢慢止了痒不再躁动了。
后半夜的时候,周斐之爬上了冯高的床,一脚把人给从榻上踹了下去。
冯高睡得晕晕乎乎的,摸摸被摔疼的地方,就听见榻上人打着呵欠说话的声音。
“冯高你去把青石寨那老头用药物阉割了,我借你的床睡会。”
随后就传来呼呼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