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父子俩都沉默了

    蓝老爷子叹了口气，摇摇头。

    苏氏赶紧拿着几个鸡蛋，去了厨房。

    董氏端着一盆热水，胳膊上搭着一条布巾，把洗脸盆放到木架上，才唤他过来洗脸。

    蓝山泉听到老爹的咳嗽声，想起空间的灵泉水，可养好他的身上的旧伤和暗疾，看一眼水莲，还没有醒来，正睡得喷香，就悄悄地进入空间，灌了一大囊空间灵水，准备给蓝天武，白天口渴了，可随时饮用。然后，把堂屋的果盘里又装满了瓜果，又一手拎着一篮子青菜，一手拎着一篮子瓜果，去了厨房。

    看着蓝山泉的两大篮子瓜果和青菜，苏氏满脸都是笑。一家人的早饭，自然又是很丰富，摆了一桌子菜。

    饭后，蓝天和马上就带着文达、文晟、文正坐村里的牛车，去了昌平书院。

    蓝文戈、蓝天毅留在家里，赶着自家的一辆牛车，往镇子上运送麦面。

    蓝天武、董氏、蓝山泉和水莲，则坐着自家的另一辆牛车，去了平安镇。

    车上，还堆着几捆劈好的树根柴禾。

    蓝老爷子赶车，坐在车辕上，不时回头与蓝天武交谈着。车上都是二房的人，老爷子除去顾忌着水莲，并没有太多的避讳。

    “天武啊！你回来这一路也看到了，村里人的日子都不好过，晚上烟囱冒烟的人家都少。李将军这次亲自来征粮，可别出人命啊！尤其是你，还来肥如县征粮来了。”蓝老爷子的声音有些沉重。

    “父亲，边地的军镇年年征粮，这也不是第一次。往年征粮，高家军很少出动。今年特别，高家军需要充足的粮草供应。征粮时，我个人尽量避开青山村，让别人监征。但农户不按应征的数额交粮，肯定是不中的。这些事，您老就别操心了。”连我都说不上话，您更管不了，后面的话，蓝天武自然没有说出口。

    “如果，实在交不够粮食的户，该咋办？”蓝老爷子想探探儿子的口风。

    “粮食不足的，可以按市价给银子，我们再去卖粮。无论如何，粮食的数量要筹集充足。”蓝天武看了一眼自家老父亲的后背，又轻轻摇摇头。军令如山，谁敢违抗呢？

    “去年大旱，又闹蝗灾。每户的粮食都不够吃。今年春麦长得不错，但有的人家，在麦子灌浆后，就掐掐青麦穗，搓掉麦芒，在石臼里舂舂就熬粥喝，麦子收到家里，已经吃掉不少了。各户连给自家买粮的钱都没有，哪有银子抵粮税？”蓝老爷子又叹了一口气。

    蓝家交税粮肯定没问题，家里打的麦子还没动多少呢，这日常吃的，都是蓝山泉拿出来的麦子。但蓝天武带着人来村里征税粮，真出了人命，蓝家在青山村就没法待下去了。

    “大灾之年，朝廷就能多给边地的高家军多调拨些粮草吗？”蓝老爷的问话里明显有着抱怨。

    “正因为是灾年，去年朝廷也没有征收上来足够的粮食啊！”蓝天武倒是理解朝廷的难处。

    “要是像往常一样就好了，最后税粮不足的数额，总有大户出钱或出银子，能够补齐，这样，你们回去也好交差。”可怜天下父母心，蓝老爷子连弥补的法子，都为儿子想到了。

    “那些商贾和大户，由董县令负责去游说。估计，今年，那些商贾和大户的压力也很大。”

    可不是咋的，蓝天毅原来东家的当铺就要做不下去了，哪有钱捐出来呀！蓝老爷子嘬了一下牙花子。

    说到此，父子俩皆沉默了。

    看到蓝天武低头不语的样子，蓝山泉想说，青山村税粮不足的部分，蓝家可以帮着缴纳，可以由村里人来蓝家做工偿还。这样，自家找人做事，也有了由头。瞬间，他又想到，边地眼看着就要起战乱了，蓝家又怎能置身战乱之外呢？蓝家做什么，才能渡过难关呢？

    此时，蓝山泉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行得通，又想帮帮自己的老爹。

    于是，蓝山泉便把自己想的，向蓝老爷子和爹爹说了一遍。

    “现在实况还不明，青山村到底能够交多少税粮，缺多少，还没有准数。另外，别的村庄都征集不上来了，而青山村却全数缴纳了，会给其他的村庄更多的人带来灾难。”蓝天武的一番话，令蓝山泉心里一惊，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些啊！

    “天武说得对，看来，我们真的插不上手。”蓝老爷子再次摇了摇头。

    蓝山泉低头拧开水囊的盖儿，递给了蓝天武。

    蓝天武接过水囊，喝了几口，胸内舒爽了许多，身上的亏空，仿佛被补足了一些。这水，难道也是蓝山泉隔空取来的？不禁抬头看了一眼蓝山泉。

    蓝天武看向蓝山泉的目光，意味深长。蓝山泉自然知道，娘亲已经把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告诉父亲了。此刻，父亲是习武之人，受到过险些致命的重伤，体内至今还存在暗疾。这两天，受到空间灵水的滋养，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很正常。但愿他在家这些日子，能够用空间灵水和粮食、青菜调养好。

    眼角的余光，瞥见父亲望来的目光，蓝山泉的内心却十分坦然。她自认来到蓝家后，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蓝家的。只是，这个便宜爹，可是不好糊弄的人啊！但是，她从蓝天武的眼睛里，又看不出一丁点儿的恶意，心，瞬间飞出的一些方法，也随风而去了。

    蓝山泉假装不知道父亲看她，悄悄把头靠在董氏的背上，望着路边的田野。

    ……

    等他们回到平安镇的时候，董思和、张氏和董淑德一家三口，都在铺子里忙活着。董淑德在摊煎饼，董思和给在棚子里的客人盛免费的清汤，张氏在铺子里擦着锅台。

    看见蓝家的牛车，董思和赶忙过去了，和蓝天武打招呼，董淑德则停不下手里的煎饼刮子。后面还有几个人排队等着呢！

    见董淑德给排队的最后一个客人摊好煎饼，董氏就接手了，她亲自又摊了几张煎饼，用荷叶包着，大人和孩子每人一份。虽然大家在家都吃过饭了，但看到热乎乎的煎饼，还是坐在桌子边吃了起来。尤其蓝天武，这是第一次吃煎饼，几口就把一张煎饼吃完了。

    董氏和水莲留在铺子里，蓝文晟领着蓝天武先回了后街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