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真公主怒骂悟空
亨娴扶着曼倩,让蓉真为他穿好小衣。为曼倩穿衣时,蓉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白鸟鹤鹤,累累悬于两腿之间。
蓉真觉着两腮发烫,急忙拉上小衣,又忍不住双手从后面绕到曼倩的下腹部,将小衣向上提了提,接着提好裤子,仔仔细细一一整理妥当。整理之时,她的手指有意无意扫过隆起的部分,一颗心便狂跳了几下。
亨娴看在眼里,一丝诡异的冷笑跃上眉梢。她嗔怪道:“别磨磨蹭蹭的,我的‘禁’字咒,顶不了多久的。咱们快走。”
蓉真羞红了脸,不敢回话,俯身背起曼倩。亨娴早已背起稀有,两人同驾一片彩云,竭力飞奔。波涛浩瀚声掩盖了蓉真的娇羞,她只顾低头紧跟亨娴飞行。
忽觉脚下云头一震,亨娴已经止住云头。蓉真抬眼看时,一位妙龄少妇和一位白面书生拦住去路。白面书生笑问:“前面可是蓉真公主么?”
蓉真点头,不认识那书生,就问道:“我是蓉真,尊驾是?”
书生把脸一抹:“花果山青仔,公主不记得了?”
蓉真这才认出来,原来对面的白面书生是花果山上将军孙青。不知何故他变作了白面书生,还有一位十分灵秀的女仙相配。
蓉真问道:“孙将军,这位女仙是你的妻子吗?”
孙青哈哈大笑,那女仙也笑了起来。
蓉真就知道自己弄错了,脸上又有些发烧,心道:我自己心里想着男女之事,怎么开口也这么问别人呢!羞死了。
孙青道:“公主,你背的什么人?要到那里去?”
蓉真听问,眼圈一红,几乎掉下泪来:“这是东方曼倩,那是稀有叔叔。正要到花果山,找大圣求救。”
孙青走过来,看了看稀有和曼倩,皱眉道:“伤得这么重!恐怕得是夫人亲自出手才能救治了。我俩还要去亢池一趟,不能陪你们去花果山。如今花果山戒备森严,没有令牌进不去。给,这是我的令牌,你先拿着吧。”
孙青递给蓉真令牌,忽然感觉一阵莫名的寒意,扭头看到背着稀有的亨娴,就问:“这位上仙面生的很,也是你母后的僚属吗?”
蓉真忙做介绍:“这是亨娴上仙,她是斗姆元君的助手。正是斗姆元君派她去救治稀有和曼倩的。”
与孙青同来的女仙开口了:“斗姆元君是疗伤圣手,你们怎么不回勾陈峰?”
亨娴回到:“上仙,勾陈峰路遥山远,等我们到了,他们两位也没命了。”
蓉真补充道:“许飞祥追杀我们很急,我们从西天门仓惶逃出,只道西方有伏兵去不得,就一路东行。后来想起大圣仁德,才来告求的。”
孙青点头道:“事不宜迟,你们快去吧。等我回来,再去看你们。”
当下双方分别,孙青与申懿径往西南,蓉真与亨娴直投西北。很快就看到连绵不断的群山,出现在海平面上。有的山峰高耸入云,有的平卧波涛之上,有的作势欲飞,有的端坐稳当。
亨娴放慢云头,心中暗想:花果山是四大部洲灵脉所聚,气象蔚然大观。
蓉真引路,两人直接飞抵铁板桥头,半空之上。早有巡逻的猴兵过来闻讯,看到孙青将军的专属令牌后,笑着放行。两人平安降落在铁板桥头。老白猿白忠圣当值,看到蓉真公主等人,急忙迎了上来。
“哈哈哈哈,半空里出现一朵彩云,我就知道有贵客登门。蓉真公主,咱们久违了。”忠圣笑得眉眼开花。
蓉真把亨娴介绍了一遍,忠圣看看亨娴,挠挠后脑勺,说道:“我是老眼昏花了,错以为蓉真公主背后跟随的女仙是瑶姬公主。亨娴上仙,风采照人,不逊于瑶姬公主。”
“瑶姬她回到天廷找她父皇后,再也没有消息了。别说她了,大圣在吗?”
“大圣正和夫人在天成峰游玩。您先请到水帘洞稍坐,我去请大圣回来。”
白忠圣来到天成峰顶下的桃林边,就听到庚辰的笑声。忠圣心道:这个夫人整天笑嘻嘻的,一点忧愁也没有。这笑声真有魔力,我老猴子听了都浑身通泰。大圣真是有福之人。
他还在胡思乱想,就听庚辰的笑声一停,温柔的问道:“是忠圣来了?”
白忠圣喊道:“夫人,是我。”说着绕过几丛桃树,钻过弯弯的甬道,来到一处露台边。露台上铺了一床竹席,庚辰光着白白的脚丫,依偎在悟空的怀里,两人都散作在竹席上。
白忠圣进来,庚辰也不起身,依旧依偎在悟空的怀里,一只小手还捋着悟空胸前的金毛。
“夫人,您是越发厉害了,隔着浓密的桃林,您咋就知道我来了呢?”
“你真想知道?”
“求夫人赐教。”
“嗯,你呀身上味重,隔着老远我就闻到了。你又几个月没有洗澡了?”
庚辰刚刚说完,身旁的庚芊就笑弯了腰。孙大圣也笑了起来,把个白忠圣臊了一个大红脸。这下子脸色通红,比他的屁股还红。
他讪笑道:“我这两天湿疹犯了,洗不得澡。”
悟空非常尊敬老白猿,见他如此,于心不忍,就打个圆场:“老白猿,夫人逗你玩呢。莫说是隔着桃林,就是远在天涯海角,三界四象内的诸事,也逃不过她的眼睛。你别当真了哈。”
庚辰咯咯一笑:“阿密说得是。我逗你玩呢。蓉真她们安顿好了吗?”
“夫人你真是上仙。未卜先知说得就是你啊。她们都安顿好了。我看那东方小子和那只秃鹫死得七七八八啦,蓉真急着找大圣和夫人救命。”白忠圣说完就瞅着夫人,想看看庚辰的意思。
庚辰也不说话,手上惦着一个大桃子,上上下下掂了几下,然后轻咬了一口,点头称赞好吃。她又狠咬了一大口,吧嗒吧嗒咀嚼着,故意嚼得山响。
她把手中的桃子丢给忠圣,笑道:“尝尝我俩的手艺。今年的桃子是我和大圣亲自照看的,着实不错。”
白忠圣没想到庚辰会把咬了两口的桃子送给自己吃,有些受宠若惊。他双手捧着桃子道:“老猴子何德何能,敢恩蒙夫人赐桃!”
庚辰嗤地一声:“你快别学阿青拽文了,酸溜溜地。桃子要赶紧吃,不然就变味了。”
白忠圣吃完桃子,满嘴流芳,彷佛身体也年轻了许多岁,浑身充满了力量。
庚芊走过来,捅了一下他:“还不谢谢夫人,只这一颗桃子,你便增加了千年功力。”
忠圣立时明白了,跪倒磕头谢恩。
庚辰淡然道:“嗯,起来吧。这桃子嘛,也没小芊说得那么邪乎。不过涨几年功力倒是有的,最重要的是会让你心明眼亮,善辩鬼魅神魔。你呀,老了老了,倒是越来越重情意了。只说是故人来访,你就不好好看看她带来了什么人?走吧,大圣,咱们一起瞧瞧去。”
说着,一拉白忠圣,将他拉上竹席。那竹席腾空而起,迅疾又平稳的飞向了水帘洞。
白忠圣侍候在悟空和庚辰之后,与庚芊并肩而立。他实在想不明白庚辰刚才那番话的意思:难道是夫人不喜欢曼倩、稀有?还是不喜欢斗姆元君的助手亨娴?还是这三个都不喜欢?不对,蓉真是瑶姬的姐姐,夫人是怕大圣旧情复发,死灰复燃吧。真想不通。
他悄悄地碰了一下庚芊,小声道:“小芊,夫人刚才那话啥意思?”
小芊撇了一下嘴,小声说道:“夫人已经赐你慧眼,一会儿用心看就明白了。看破不要说破,说破就不好玩了,你懂了吗?”
白忠圣似懂非懂,见小芊不愿意说破,也就不再勉强。
庚辰从水帘洞正门回到大厅,来到蓉真等人所在的客房。客房里面有两张床,一张四仙桌。一张床上俯卧着东方曼倩,另一张床上仰面躺着稀有。东方曼倩脸色惨白如同白纸,双目紧闭,只有微微起伏的腰部和依旧有血丝渗出的臀部伤口,表明他还活着。稀有的脸色如烧红的火炭,浑身赤红,也是双目紧闭,呼吸格外急促。
悟空先进的房间,叫了一声蓉真公主,就不再多言,随后庚辰就进了房间。
蓉真大礼参拜,口称大圣、夫人万福金安。她又介绍亨娴给两人认识。
庚辰笑着说:“亨娴,你是斗姆元君的助手。我听说过的,你就是医国手。这点小伤,应该药到病除,你们又何必来花果山求助呢。”
亨娴行礼道:“夫人,我们被许飞祥追杀,不得已才来仙山求助。我试过了,只能治成现在这个样子。还请夫人、大圣相助。不然,他俩就死掉了。”
庚辰回头道:“忠圣,你来。”
老白猿进来,庚辰吩咐道:“当初沙里虎、天蓬元帅代表天廷与花果山定了盟约,你可还记得?”
“夫人,我记得。”
“说给亨娴上仙和蓉真公主听听,省得让人家嫌我们慢待贵客。”
“两位上仙,我们花果山与玉帝结为兄弟之盟。玉帝尊大圣为兄,大圣认玉帝为弟。大圣答应玉帝,花果山置身他与杨婉瑾争斗之外,两不相帮。”
“蓉真公主,不是我绝情,是大圣与辉魄宝有约在先。东方上仙和稀有将军的伤,我爱莫能助。”庚辰说完,拂袖而去,只留下孙大圣、白忠圣两人。
悟空愧疚地一笑:“蓉真公主,亨娴上仙,对不住啊。天下名医多的是,两位还是另请高明吧。”悟空转身要去追庚辰,却被蓉真拉住了。
悟空说得如此绝情,蓉真紧拉悟空的衣襟,失声痛哭起来,她边哭边哀求:“悟空,念在瑶姬的面子上,你就救救他们吧。再不救治,他们就死了。”
提起瑶姬,悟空的脸色难堪起来。他想了想问道:“瑶姬,她现在还好吧?”
“不好!她的父王和我们母后打得你死我活,她能好到那里去?你绝情寡义,有了新欢,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她留恋的了。她快疯掉了。”
悟空脸色铁青,一语不发。
亨娴在一旁想劝两句,却找不到话头。
白忠圣怒道:“蓉真公主,不得对大圣无礼。”
蓉真哭诉道:“西天门城破之时,青鸟叔叔说你是有情有义的齐天大圣,让我来求你。早知道你如此绝情,我还不如留在那里,与稀有将军、曼倩师兄一起死在西天门的好。省得死在你这里,污了你急公好义的好名头。”
悟空最怕讥讽,当时脸上的金毛迸立起来,像一根根竖立的金针。
亨娴小声道:“公主,大圣也是不得已。咱们走吧,去斗姆宫,找元君。”
蓉真大叫道:“那里来得及。你看”,说着挥手一指曼倩还在流血的屁股,“走不了多远,曼倩师兄的血就流光了。”她心疼万分,伸手去捂伤口。手指一接触到伤口,曼倩就痛哼一声,醒了过来。
当他弄清楚自己在花果山,身边还站着孙悟空时,他鄙夷地说:“原来你来求孙大圣了。算了吧,我命在须臾,他救不了。他也不敢救,怕得罪辉魄宝。”
蓉真看孙悟空满脸怒气,没有丝毫救人的意思。她霎那间,明白了人情薄如娟纸的道理。一股彻底的悲凉,从脚心直冲心中。她的嘴唇发青,不住的颤抖。
求人不成,蓉真义愤填膺:“原以为治病救人,无关盟约。我是瞎了眼,昏了头,居然来找你。曼倩师兄,这里离方丈山不远。咱们走,回方丈,要死,咱也不能客死他乡。”
蓉真扶起曼倩,往身上一背。可惜,她在昴星云里时间太久,已经受了昴星云的暗伤,方才竭力逃命,没注意到灵力已经耗竭。
这一次见了悟空,情绪由喜转悲,到最后悲愤交加。这些累加起来,蓉真的伤势陡然爆发,一口鲜血喷出,眼下一黑,伸手向前虚抓一下,想扶什么东西,却一头栽倒。
她背上的曼倩,一下子惯出去,发出‘嗯’的半截声音,仿佛摔断的脆藕,眼见是不活了。
蓉真的手向着曼倩摔倒的地方,尽力摸了过去,刚刚触到曼倩的衣襟,就人事不知了。
一阵阵清脆婉转的鸟叫声,从耳畔传来,蓉真微微睁开了眼睛,耳旁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蓉真你终于醒了。”她努力睁大眼睛,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起来,一张俊俏的脸庞,满是喜悦,正在离自己的双眼不到一尺的地方。
“师兄,我们都死了吗?”
“嗯,死了。”
“怪不得我觉着浑身轻飘飘地,不像原来那么沉重。啊,原来死亡还挺舒服的。能跟师兄死在一起,我也如愿了。”蓉真略带羞涩地说。
稀有忍不住笑出声来,蓉真一看,旁边的石条上蹲着稀有。
蓉真问了一声:“稀有叔叔,你也死了?”
稀有、曼倩都笑了,两人齐道:“对,大家都死了。”
两人说完,对视一眼,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两个人脸色,一个绯红,一个赤红,就像两朵盛开地鸡冠花,随着微风,摇来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