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天蓬水淹九阴域
阴峤城城门打开,卞庄亲自出来迎接。孙胜孙青两人带来十名精壮军士,随卞庄入城,其余军士就地休息。
入帅府,众人坐定后,孙胜问道:“卞元帅,这几日魔族可曾来攻城?”
“几乎隔一天就会攻城一次,只不过力度不大,每次都像是火力侦察。不过,已经三天没有来了。”
“既然魔族仍在攻城,那么这边魔族,应该和蟠桃园还有北极宫的不是同一股。”孙青推断道。
“北极宫,难道北极宫勾陈峰那边也有魔族了?”卞庄很有些吃惊。
孙青就将蓉真、瑶姬天廷求救未果,到东王公那里求救一事略略说了,又说到瑶姬被擒,蓉真、曼倩北极宫助拳,花果山求救的经过,最后才说:“我们大圣,受王母娘娘重托,派我们两人来这里,一是帮助元帅守城,更重要的是要寻找瑶姬,救她出来。”
卞庄这才明白孙胜、孙青的真正意图。
卞庄听闻瑶姬公主被擒,他很着急:“瑶姬公主遭擒,魔族可能会利用她来威胁我,你们两位来的正好。我们来个明暗结合,若是他们果真拿瑶姬当人质,我们就趁机救她出来。”
几个人又秘密商量了半夜,才散去了。
按照商量好的计划,孙胜将部队埋伏在阴峤城右侧的山谷里。猴兵猴将们将军服脱掉,兵器收好,像一群群的野猴子,三五成群,散布在山谷的密林当中。
孙胜和孙青蹲在一棵大树的树梢上,在绿叶的掩护下,观看着阴阳峤的情形。
这已经是他们来到阴阳峤的第三天早晨了,魔族毫无动静。
孙胜有些不耐烦了。他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嘴里嚼着,只咀嚼了两下,就呸的吐掉;又随手摘了一片刚刚吐绿的嫩芽,放在嘴边叼着:“唉,我说兄弟,咱们就这么傻乎乎守着?如果魔族一直不来,咱们就在这树上一直猴蹲着?”
孙青正在欣赏着天河的辰景。大河蜿蜒而来,被阳峤城中分作两道,两道汇合在阴阳峤城后不过十数里的样子,便向黑黝黝的深渊里流去。
虽然那边黑黝黝的,可是偶然会看到有点点光亮闪过。早晨的大河,水流缓缓,白色的水汽飘飘荡荡随水流淌,与墨绿的河水相映衬,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孙胜的牢骚,他听得清清楚楚。他心下好笑:我们是猴子哎,不猴蹲着,还狗蹲着不成?
其实他也纳闷,怎么本来大举进攻的魔族,忽然就偃旗息鼓了呢?从外边传来的消息,证实蟠桃园和勾陈峰两边都风平浪静。那么,魔族哪里去了?
忽然消失的敌人,突然静寂的战场,最令人提心吊胆。
孙青手搭凉棚,极目向河对岸和河流消失的地方望去。
孙胜没听到孙青的回答,扭回头去看。
看到孙青正在眺望,便问道:“你看出什么了?”他明白,论勇武孙青不如自己,论机警自己比人家差的太远。
“大将军,河对岸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地图上没有标注呀。”孙胜摸出一张旧地图,摊在树枝上看。
“问题就在这里。卞庄讲述战斗经过和兵力布防时,从没有提起过天河对岸。天河在这里太过辽阔,我们看不清对岸是什么情景。”
孙青爬过来,用一根树枝指着地图:“你看这里就是天河没入九阴深渊的地方。从那里往外,再也没有标注了。难道结界只在这个地方,而魔族只能从结界杀出?那如果河对岸有结界的话,魔族会不会从对岸杀出来呢?”
“卞庄经营天河多年,他不在河上布置重兵,只是守住阴阳峤,定然有他的道理。”
“不对,或许以前可以,今天我总觉着河对岸,或者准确的说是天河西侧的黑暗里有古怪。”
“理由呢?”
“没有理由,只是直觉。你想太上老君的水火灵符都镇不住魔族了,天河西侧的黑暗还能是魔族的禁地?这讲不通嘛。大将军,我愿意亲率一支队伍,到河西侧的黑影里去看看。”
“你要带多少人去?”
“百人足矣。”
“好的,多加小心。”
孙青悄悄点起百名精壮士卒,这些都神通水性。每人换成白色服装,孙青一马当先,两臂一展,带着士卒,乘着白雾,略过水面,向天河西侧飞去。
孙胜眼见他们越过阳峤城,又往西侧飞行不久,就消失在白茫茫的水雾里。
太阳慢慢爬上三竿左右,阳峤城头锣声突然响起来,锣声又急又响,震得昏昏欲睡的孙胜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急忙传令,做好战斗准备,自己则握紧了枪杆,长长的矛尖,因为紧握的缘故,也轻轻颤抖。
他伸长脖子,向阳峤城瞭望。只见白雾已经渐渐散去,一股股黑烟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已经在城下水面上聚集。一层一层,逐渐加厚,颜色越来越深。
孙胜手心里全是汗水,他从来没见过魔族军士,就要见到他们的庐山真面目,激动地汗出如浆。
阴峤城也响起了急促的铜锣声,卞庄也登临城头,指挥队伍有序增援阳峤城。阳峤城外的黑烟,已连成一片,包围着阳峤城,高度都高过了城墙。
可是,无论城头军士如何呐喊,调动,黑烟只是慢慢增长加厚,却不急于发动攻势。
卞庄心知肚明,这一次魔族肯定是集结了重兵,志在必得,那么今天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卞庄摸摸怀中的葫芦,心想:孙青归还了这一葫芦的天河水,也不知道水够不够,这水太珍贵了,无论如何,都要留在最艰难的时候。
“大帅,你快看,今天这烟雾特殊。”
果然,烟雾越来越厚,越来越高,层层叠叠,连绵至九阴深渊的黑暗处。仔细观看,卞庄似乎感觉到黑烟是从九阴深渊里直接冒出来的。
以前,魔族来攻,都是星星点点,从没有直接从深渊结界冒出来的情形。
卞庄问道:“今天,深渊方向直接出烟雾了?”
“何止呀,大元帅,你看烟雾里面。”
卞庄这才注意到厚厚的烟雾里面,时不时略过点点亮光。光点呈现暗红色,而且越来越多。卞庄手攀女墙,向阳峤城下的水面看。哪里还能看到天河水,阳峤城下早已被褐色的烟雾重重掩盖,原本是墨绿的河水,变成了无边无际的褐色烟雾。
卞庄暗叫不好,急忙传令:“魔族马上就会全面进攻,命令所有人登上城楼,誓死保卫阴阳峤。”
从河将军率一支劲旅支援阳峤城,当他们刚刚踏上两城之间的铁索桥时,烟雾中传来闷闷的声音:“卞庄,瑶姬在此,你赶紧束手投降。”
阴峤城下,从石头缝里突出一股烟雾,迅速结成一个平台。瑶姬公主盘膝坐在平台之上,一股细细的烟雾缭绕在她的脖颈上。
卞庄高喊:“瑶姬公主,你别担心,我们马上救你。”
那细细的烟雾,转眼凝结成一个小小的黑烟人,与盘膝而坐的瑶姬公主差不多高,手持一柄短刀。
黑烟人喝道:“卞庄,你速速投降,打开关隘,否则瑶姬人头落地。”
瑶姬大叫:“卞元帅,切莫上当。”
黑烟人毫不犹豫,一刀刺中瑶姬的肩头,鲜血马上就流出来,染红了瑶姬衣服。
瑶姬性情刚烈,被一刀刺中,却一声不哼。
“住手,你敢残害公主,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卞庄大怒。
黑烟人喝道:“卞庄,我没有耐性,我给半柱香的时间考虑,如果到时候你依旧负隅顽抗,瑶姬就身首异处了。”
黑烟人把手一招,从黑烟雾里飞出一支短香,落在距离城头十数丈的地方,短香已经点燃,在微风中忽明忽暗。卞庄一见哪里是半柱香,只不过是寸许长的短香。
“无耻卑鄙!”卞庄心中咒骂不止。他转身下了城楼,吩咐童天将军:“小童,你负责守城,我带弟兄们亲自去救公主。”
卞庄亲自挑选了十几名道法高强的士兵,呐喊一声,冲出城外,来到平台附近。
卞庄怒道:“当初魔尊是那么的豪侠悍勇,从不做这种欺负弱小,戕害女流的卑鄙事。你残害瑶姬公主,以此做要挟,就不怕给你们魔尊抹黑,落人话柄吗?”
黑烟人早就发现卞庄亲自率人过来救瑶姬了,他不急不慌,将短刀架在瑶姬的脖子上。
他歪着脑袋,那上面是一张没有五官的圆脸,很像一只没有花纹地皮球。他朝向卞庄:“卞庄,半柱香已经燃尽,你投降吧。”
卞庄呼哨一声,众人一拥而上,就要抢人。
黑烟人手指微一发力,短刀已划破瑶姬脖颈的皮肤,血顺着刀锋流出来,滴滴落下。
“卞庄,再往前一步,瑶姬就死在你手里了。”
卞庄只好停住身形,恨恨道:“你到底是谁,敢不敢通报姓名?”
“凭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姓名,你再不投降,莫怪我手下无情。”
“哼,你痴心妄想。本帅身系重任,为三界把手天河结界。岂能受你要挟。要我投降,没门!”卞庄带领手下,转身想要回城。
他料定黑烟人不会就此杀掉瑶姬,便冒险赌一把。
黑烟人高高举起短刀:“卞庄,你来看。”在阴阳峤头,千军万马面前,黑烟人的短刀徐徐砍向瑶姬脖颈。
卞庄腹内如刀刺般剧痛,可是他不能投降,他眼睁睁看着短刀一寸寸落下去,离着瑶姬的脖子越来越近。
瑶姬惨然长啸:“悟空,我恨你,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啸声凄厉,响彻河谷。
阳峤城头忽然一阵大乱,两位主将玄恩、玄仁大喊:“且慢,我们愿意献城换取瑶姬公主。”说着两人,率领亲兵,杀下城头,想要打开水门。
玄恩、玄仁本来是玄冥河段的主将。因为孙悟空马踏天河时擅离职守,被卞庄贬到幽冥河段驻守阳峤城。他们本是杨婉瑾的家将,而瑶姬更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如今,瑶姬落入魔掌,他俩无心守城,只想救出公主。
从河将军也在阳峤城。他知道两人本来就是王母的心腹爱将,哪里能眼看瑶姬公主人头落地?但是他们想要献城归顺,从河将军誓死不从。他引军截住玄恩、玄仁。
当下双方人马杀在一处。
玄仁抵挡住从河,对玄恩说:“这里交给我,你赶快去告诉魔族,只要他们放了瑶姬,我这里立刻撤兵,就将阴阳峤让给他们。”
玄恩驾云来到黑烟人近前,高喊:“对面的魔君,只要你放了瑶姬公主,我立刻率人退出阳峤城。”
“你退出阳峤城,我这里放生瑶姬。如果不退,我就一刀一刀捅死瑶姬。”黑巨人拿短刀在瑶姬肩头又捅了一刀,吓得玄恩直喊:“别动手,我马上退兵。”
玄恩来到阳峤城头,高喊:“兄弟们,别打了。我们是王母娘娘的嫡系,深受娘娘大恩。如今娘娘的宝贝公主有难,我们不能坐视。愿意随我退兵的,赶紧出城。”
玄恩、玄仁手下有精兵将近两万,两兄弟在士卒中颇有威望。
玄恩一喊,有人应道:“我们不投降,我们救出公主,回瑶池。”
玄仁也喊道:“好好好,救公主,回瑶池。”很快,救公主,回瑶池的喊声响成一片。
从将军不敢阻拦,于是,玄恩带着两万弟兄,纷纷向城外撤退。
卞庄一看大事不妙,自己原先的计划都被玄恩、玄仁阵前逃跑打乱了。他急忙亲率大军,前去增援阳峤城。
不料,从阳峤城向外撤退的士兵,有一部分冲上铁索桥,想要通过铁索桥进入阴峤城。这些士卒堵在了两城相连的桥头。
卞庄大急,喝命他们赶紧让开。可是,这些人本是玄恩的亲随,又是救公主心切,哪里肯听。
卞庄抽出腰中佩剑,大喝:“那个敢堵塞桥头,立斩。”
哪知道有一个大个子将军,指着卞庄骂道:“卞庄,你差点害死公主,还有脸在这里作威作福?兄弟们,我们不能为了一座小城,就害死公主,走,救公主去。”
他振臂一呼,就有数十人响应。他们冲向卞庄,边冲边喊:“救公主,回瑶池。”
卞庄两眼喷火,真想一剑砍死他们。他不愿意再起冲突,就令所部从阳峤城头上空入城。阳峤城头半空里本来布有结界,他们从城头半空进入城中,必须要通过结界。
就在他们通过结界的时候,有几股淡淡的黑烟,如影随形,悄悄地跟了进去。
卞庄进城后,命令所部赶紧分散把守空出来的隘口。他亲自来到城门口,从将军正在那里加固城门。
“从河,城门损坏的严重吗?”
“大帅,刚才被玄恩、玄仁手下砍坏了千斤闸,那闸口不能降下来了。末将正在修复,很快就会修好。”
“千斤闸不能放下来,魔族趁机攻城就麻烦了,赶紧修。”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卞庄正担心魔族攻城。
城下呜呜声连成一片,那魔族攻城的号角,已经吹响。
魔族早已看到阳峤城乱成一团,已经有许多的士兵先后撤到城外,城头一些地方的防守空虚。
没有撤出城外的士兵,也在横冲直撞的寻路出城,他们与前来补防的军士堵在一起,叫骂声,推搡打斗声,呼朋唤友声,声声传到城外。
手持短刀的黑烟人,一直就等这个机会。他短刀一举,刀头窜出一道蓝色火光。
那火光就是总攻的信号,信号一发,号角齐鸣。卞庄就觉着脚下的阳峤城头微微震动,好像河底要翻转过来。
在号角声中,无数的黑巨人从烟雾中站出来,排成一队队,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冲向阴峤城头。
他们都有着与阴峤城墙差不多的身高,手里都持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挥舞着大棒,要将城墙打碎。
童天将军临危不乱,命令弓弩手万箭齐发,要将黑巨人们挡在护城河外。
虽然羽箭如雨,而前排的黑巨人把狼牙棒舞动的像一架架巨大的风车,风车飞速转动,将雕翎羽箭一一击落。即使有射中巨人身体的,也似泥牛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
卞庄真是有些焦头烂额,他本来驻守阴峤城,为了补防,率部赶到阳峤城。魔族却在阴峤城首先发难。很快,第一队列的黑巨人已经冲到护城河边,他们毫不停留,迈步蹚水过河。
那护城河水施过法咒,黑巨人已入水,就形象消弭,散作黑烟缭绕在护城河上。后面紧随的第二列黑巨人,踏上第一列黑巨人化作的黑烟上,安全地跨过了护城河。
护城河之后,再无险要可以阻止黑巨人攻击阴峤城了。那些过河的黑巨人,四下散开,各自挑选目标,准备攻城。
这一切卞庄看得分明,一大股凉意从他的脚底板返上来。他急忙传令回援阴峤城。命令刚刚发出,阳峤城下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原来,就在阳峤城乱转一团之时,城下蓄积的褐色烟雾越来越浓,也越来越热。
烟雾掩护之下,魔族早已将火种布置齐备。
此时,黑烟人发出举火信号,熊熊大火便在河面上,沿着城墙根猛烈的燃烧起来。火苗很快窜上城头,那火舌四窜,卞庄的战袍被烧了一大块。
卞庄毕竟是大元帅,临危不乱,他高喊:“弟兄们,城下面是河水,只要我们坚持住,这大火很快就会熄灭。小从,你率人灭火,其余坚守城池,小心魔族乘机作乱。”
从将军率救火队,调来水龙,往城下喷水灭火。由于火势太大,城头准备的水龙,数量太少,想要应对燎原的大火,真是杯水车薪。
救火队急忙从城中紧急调配水龙,很快城中所有的水龙都运上城头。几乎每个女墙的垛口上,都伸出了粗壮的水龙头。
龙口大张,一股股水流激射而下,城根大门处的火势渐小。卞庄和小从都长长舒了一口气。
卞庄庆幸魔族没有趁着火势攻城,如果他们趁势大举攻城,阳峤城就陷落了。可是,为什么魔族不攻城呢?难道魔族把主攻方向放在阴峤城了?对了,阴峤那边怎么样了?
卞庄救火忙得五迷三道,把阴峤那边都忘记了。
这时他忽然想起来,赶紧向阴峤那边张望。阳峤城外火势小了,浓烟却大了,滚滚而起,遮蔽了城头,卞庄根本看不清对面的阴峤城。烟雾太大,城头的守军,呼吸困难,咳嗽声此起彼伏。
从将军咳嗽着,泪流满面的跑过来:“大帅不好了,城内起火啦。”
卞庄脑袋嗡嗡乱响:“你说什么?”
“城内起火,火势很大,已经蔓延开去了。”
“不用说了,定是魔族趁机放火。”卞庄跳上云头,往下一看。阳峤城中,大火连成一片,北门处也有零星火场。对面的阴峤城头正短兵相接,有数段城墙被魔族的黑巨人,用狼牙棒打塌掉半壁。
天河水兵正在抢修。形势危急,阴阳峤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
卞庄从怀里取出玉葫芦,急诵法咒,将葫芦倒转,天河水从葫芦口喷薄而出。水流在空中极速扩大,将整个阳峤城罩在下面。
阳峤城内大雨滂沱,城外大雨如注,火势登时被压制住了。卞庄加速催动,阳峤城外的天空上,忽然出现一条天河。
天河水里汹涌,倾泻而下,冲击着沿着河水不断从九阴深渊里冒出的黑烟。黑烟受到河水的冲击,上涌的速度和数量都明显降了下去。
卞庄看到了击退魔族的希望,他一边放水,一边全力施放雷咒。
阳峤城头,暴雷厉闪夹杂在滚滚河水中,仿佛无数条金龙在大海里咆哮。
河水暴涨,已经恢复到卞庄奉命调水之前的高度了。那些沿着河床进攻阴峤城的黑巨人,一排排的被冲倒、冲散,变成卷卷青烟,随着肆意奔流的河水,向不远处的深渊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