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出宫
午膳吃得很平静,饭桌上两人都没说起这件事。
用了午膳以后宋玄才带她去睡觉。
月离先上了床,等到宋玄掀开帘子时便看见一张极大的床铺之上,月离一个人睡在里面的位置,背对着他,被子盖在身上,摆明了不想和他说话。
宋玄贴心地没吵她,他深知今日月离实在是难过了,哭得也凶,是该好好睡一会儿,只不过他还是在上床以后伸手把月离靠得极远的身子揽过来,搂在了怀中抱着睡。
月离一沾床就困乏地眨了眨眼,等到宋玄把她抱在怀里时她脑子里想挣开,身体却疲惫地没了动作,很快睡过去。
宋玄把月离娇小的身子严严实实抱住,等了一会儿察觉到月离的呼吸声渐渐均匀下来,他轻轻伸手把背对着他的月离揽过身,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睡。
这一觉就睡了一个多时辰。
月离醒过来时宋玄不在床边,她起身,揉了揉发胀的眼睛,扫一圈周围,醒了醒神后叫人进来。
佩兰与秀禾一齐进了门。
月离下床穿好衣裳问她们:“陛下走了吗?”
两人摇摇头,回她道:“皇上在娘娘的小书房里。”
这件事情显然还没有结束。
宫人给她缠上腰间的缎带时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小腹,垂眸的瞬间叹了口气。
穿戴好后的月离往门外走去,小书房在另一个侧殿,里面大部分都是月离喜欢看的书,或是一些她自己抄写的书册。
月离刚走到门口,意外在门外看见一人正跪着。
那跪地的女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温柔又没有半点攻击力的脸——是怀柔。
她怎么在这儿?
看那样子似乎跪了有一会儿了。
月离停下了脚步,侧眸看向身旁的佩兰与秀禾。
她们的表情有些怪异。
“娘娘,怀柔姑娘去了赏花宴,丽嫔娘娘打赏之后就让人回来了,可怀柔姑娘说要来给您请安之后才能走。”
又不是宫里的人还这么重规矩,佩兰与秀禾劝了她几句想让她先走,等娘娘醒了后再来请安也不迟,可这位姑娘实心眼,偏要跪在院子里等,她们见劝不住也就不再去劝。
如今月离醒了,怀柔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声音很浅,柔柔的没什么威力:“民女给修仪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月离想了一下,想起来似乎之前在宴上的确说了要让她去弹琴来着,只不过她后来被另一件事占据了心神,把怀柔抛在脑后,如今看见她想了起来。
不动声色地问她:“既然你已经去了赏花宴,也得了赏,宫里不留外人,待会儿便出宫去吧。”
她话音落下,跪地的怀柔抬头看她,不对她的这句话有异议,轻道了一句是。
月离又抬步往小书房走。
进了小书房里,宋玄正在书桌前看什么,听见进门的动静抬起头看见她进来,起身朝她走来。
月离这一觉睡得还不算久,宋玄本以为还得等一会儿才能等到她起身,没想到这时候就见她过来了。
“睡好了?”他牵起月离的手把她往书桌旁带。
桌面上赫然摆的是月离之前看的书,已经翻了好几页,被宋玄拿了一旁的镇纸压住书页不让它翘起来。
月离点点头应了一声,扭头就瞥见桌上她的书。
“怎么还翻我的书。”她嘟囔一声,伸手去把书拿起来盖住,将里面的内容都遮住,不想给宋玄看。
宋玄坐在书桌的椅子上,将月离拉到自己面前,她后背倚着桌沿,站在宋玄双膝间。
她问:“陛下什么时候醒的?”
宋玄压根就没睡,抱着月离闭眸养了会儿神就起身来了这小书房。
“那陛下可看见在外面跪着的乐师了?”月离神色稍微有了变化,她不知道宋玄还记不记得定安王的模样,但是异姓王非召不得入宫,想来宋玄就算见过定安王也不会记得他模样的,再说了,怀柔只和定安王长得有三分像。
现在还不确定怀柔到底是不是定安王的女儿。
宋玄捏捏月离的手,说话漫不经心:“瞧见了。”
他路过时瞥见院子里跪着的人影,没有过多在意,李知告诉他是谁以后他就更不会在意了,径直走开。
“妾身已经让她明日就出宫去了,妾身只是一时兴起想听她弹曲子,如今行宫里留着她倒是不好。”
“陛下不会怪妾身吧?”
说是问他的话,语气里却没什么谨慎的询问态度,反倒有着恃宠生娇的底气,问完那一句就低头去看宋玄捏她的手,大有只要他说一句责怪的话就把手抽出来的意思。
宋玄自然不可能责怪她。
他随意点点头:“既然不喜欢听了让她出宫便是,总归是朕做主为你留下来的人。”
“那要是之后别的娘娘想召她入宫,陛下可不许答应。”月离留了个心眼,今日怀柔在别的宫妃那里露了脸,万一有识得的人,后来再召她入宫暴露了什么可要不得。
她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只有提前掐灭所有的可能性。
宋玄的话就是圣旨,他只要说不让人再进宫,怀柔就绝无可能出现在行宫中。
“她惹你不高兴了?”宋玄的语气微微重了些,手指滑过她的手心,拉她进怀中。
月离刚想摇头,又想到什么,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有些闷地在宋玄怀中说:“她跪在那院子里,叫旁人瞧了还以为妾身是什么脾气大的。”
虽然玉泉宫的都是自己人,但这种事传出去还是不好,众口铄金,哪能知道玉泉宫外别人又怎么说呢。
宋玄说了声好:“既然她惹娇娇不高兴,那以后就不见她了,宫中旁人也都不许见。”
他极其好说话地答应了月离的请求。
等到月离心中长舒一口气时又听他开了口:
“既然娇娇醒了,那避子汤的事情也该好好说说了。”
干嘛要说起这个让她不高兴的事情。
月离的脸顿时垮下来,这回真的把手抽出来了,不给他摸,态度极其恶劣地轻轻哼了一声。